關於如何科學養蠱——
    係統今早換了種死法催我走劇情——它開始循環播放趙遠舟斬殺原主的影像，血濺三尺的那種高清版。
    我咬著糖葫蘆點評：“刀鋒偏右三寸能避開頸動脈，他這手法不太專業啊。”
    係統靜默三秒，突然彈出個金光閃閃的麵板：
    【趙遠舟當前好感值：20警惕狀態）】
    我笑得差點被竹簽戳到嗓子眼。
    負分好啊，瘋批的愛恨從來都比溫吞水帶勁。
    文瀟把藥杵摔得震天響。
    自從我“無意”說出趙遠舟舊傷畏寒，她每天雷打不動熬當歸羊肉湯，整個緝妖司都飄著股子膻味。我縮在角落碾朱砂，看卓翼宸皺著鼻子灌下第三碗湯藥——他前日追查血月閣據點中了瘴毒，脖頸青筋隨吞咽上下滾動，喉結上還沾著滴琥珀色藥汁。
    “卓大人。”我捏著帕子湊過去，袖口薰了淡雅的忍冬香，“您這裏有……”
    “我自己來。”他偏頭躲開，指尖抹過喉結的動作快得像在擦劍。
    我垂下眼睫，掌心銀針悄無聲息刺入他後腰。昨夜從裴思恒屍體裏挖出的傀儡絲，正順著針尖遊進他經脈——卓翼陽的棺材，今早可是空了呢。
    子時三刻，我蹲在亂葬崗刨墳。
    腐土混著屍臭味鑽進鼻腔，指甲縫裏全是黑泥。卓翼陽的棺材裏果然隻剩件染血戰甲，心口位置破了個碗大的洞。
    “複活亡者需要心頭血。”離侖的聲音鬼魅般響起。他今天換了件月白長袍，乍看像從古畫裏走出來的世家公子，如果忽略他腳邊正在啃屍骨的妖獸的話。
    我舉著塊腿骨當火把：“所以您大半夜來加餐？”
    他突然俯身，冰涼的指尖點上我鎖骨：“你往卓翼宸體內種傀儡絲的時候，心跳快了兩拍。”
    我順勢將腿骨抵在他咽喉：“離大人，偷窺姑娘家睡覺可不是君子所為。”
    妖獸發出威脅的低吼，我袖中蠱蟲同時振翅。月光被烏雲吞沒的刹那，我們各自後退三步，笑得像兩隻互撓過的貓。
    趙遠舟的好感值升到15那日，我研發了新藥方。
    “此藥可壓製妖力暴動。”我把瓷瓶推到他麵前，腕間紅痕欲蓋彌彰——今早剛放完半碗血，“但可能會做噩夢。”
    他拔開瓶塞嗅了嗅，突然掐住我下巴：“雲渺，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大人說笑了。”我眨出兩汪淚，“今早替文瀟姐姐試藥時，確實聞了不少苦味……”
    話沒說完就被他按在書案上，硯台打翻染黑裙擺。他犬齒擦過我耳垂：“再裝，就把你扔進鎖妖塔喂饕餮。”
    我蜷縮著發抖，順勢將蠱蟲渡入他掌心。
    看，真誠永遠是必殺技——如果他發現這藥會讓人夢見最恐懼的事物的話。
    藥廬新來了位病患。
    青耕鳥化形的少女蜷在榻上，渾身長滿流膿的毒瘡。原著說她為救染瘟疫的戀人蜚，甘願以身試藥化作毒源。
    “別碰！”蜚衝進來時，我正握著青耕的手把脈。這個半張臉覆著鱗片的男人渾身發抖，懷裏抱著的藥草灑了一地。
    我故意讓蠱蟲在指尖顯形：“以毒攻毒或許有救，但需要活人做藥引。”
    他撲通跪下的瞬間，我瞥見窗外閃過的玄色衣角——卓翼宸的佩劍穗子晃得真不是時候。
    “明日午時，帶她去後山冷泉。”我把毒瘡膿血抹在蜚的眼皮上，“記得蒙著眼進來。”
    窗外的影子踉蹌了一下。
    血月閣的第二次任務來得比預期快。
    閣主要求我在中元節燈會時，把緝妖司的巡防路線刻在河燈上。我捏著傳訊符輕笑：“您確定要放蓮花燈？今年冥府缺紙錢，小心被鬼差當真收走了。”
    對方沉默片刻，換了種更陰毒的聯絡方式——讓我吞下藏有密令的蠱卵。
    我蹲在茅房吐得昏天黑地時，趙遠舟的聲音從牆頭飄來：“需要幫你叫文瀟嗎？”
    “大人是來驗毒還是看笑話？”我把帶血的蠱卵攤在掌心，“這種南疆屍蟞，泡酒最治風濕呢。”
    他翻身落在我麵前，紅衣掃過滿地狼藉。我趁機將蠱卵塞進他腰間香囊，動作曖昧得像在調情。
    當夜，血月閣三個據點遭襲，現場都留著被捏爆的屍蟞殘骸。
    卓翼宸把我堵在藏書閣那晚，暴雨衝垮了半座山。
    “翼陽的棺材是你動的？”劍鋒貼著我脖頸，他眼底血絲猙獰如網。
    我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疤痕：“大人不妨剖開看看，這裏頭可裝不下令弟的英魂。”
    他劍尖顫抖著刺破皮膚時，我猛地握住劍刃往前送。鮮血噴濺在古籍《白澤圖鑒》上，泛黃紙頁突然浮現金色圖騰——那是我用朱砂混著蠱血提前繪好的陣法。
    “卓大人看仔細了。”我指著書中咆哮的朱厭畫像，“您要找的凶手，可正住在東廂房呢。”
    他踉蹌後退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發現母親是妖的孩子。
    我在井邊衝洗傷口時，係統突然炸開煙花：
    【趙遠舟好感值+50，當前總值35！】
    銅盆哐當砸在地上。
    回廊轉角，文瀟哭著跑走的背影後，趙遠舟正摩挲著我送的那個染血香囊。月光將他影子拉得很長，像條拴著鎖鏈的狼。
    “雲渺。”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指尖沾著我的血在井沿畫符，“下次換個地方藏傀儡絲，卓翼宸的腰封太緊了。”
    我轉身時“恰好”撞進他懷裏，蠱蟲順著相觸的肌膚遊走：“那大人教我，該藏在哪兒？”
    他的心跳居然亂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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