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書外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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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消毒水味滲進皮膚時,我數著點滴管裏墜落的水珠。窗外的櫻花被夕陽染成琥珀色,像誰打翻了硯台,把金粉潑進雲裏。肖明明趴在床邊睡著,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虎口處那道疤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護士說我們是被山體滑坡掩埋的幸存者!??
搜救隊找到我們時,我手中攥著塊青灰色古玉碎片,肖明明口袋裏塞滿枯杏花瓣——法醫說那些花瓣的dna序列,不屬於任何已知植物。
第七日黃昏,我終於能下床。肖明明推著輪椅帶我去看住院部後山的櫻樹林,風起時,他忽然伸手接住一片墜落的花瓣:“你看這紋路,像不像李沉舟劍上的鱗紋?”
我沒告訴他,昨夜心電監護儀報警時,我在劇烈的耳鳴中聽見雪崩的轟鳴。肖明明當時正蜷在陪護椅上,腕間輸液管被攥出褶皺,呢喃著“坤位生門”——那是峨眉金頂破陣的方位。
出版社的複工儀式上,總編將古玉碎片裱進琉璃匣。我隔著玻璃撫摸那道裂痕,忽然察覺碎片背麵刻著極小的篆文:“天地不容處,自有長明燈”。
肖明明的新書《赴山海·補》上市那日,編輯部收到了匿名包裹。牛皮紙箱裏躺著半本焦黃的手稿,字跡與二十年前火災中焚毀的《天地不容功》初稿一模一樣。最末頁夾著幹枯的杏花,花瓣上凝著暗紅血漬,在紫外燈下顯出指紋——與當年燕狂徒的版權合同簽名頁完全重合。
梅雨季來臨時,我頸後的墨痕痣開始發燙。肖明明在茶水間替我貼退熱貼,指尖無意擦過那片肌膚,我們同時僵住——他的虎口疤在潮濕空氣裏泛起胭脂色,像被誰用朱砂筆描過。
“你記不記得……”他忽然開口,蒸汽氤氳了鏡片,“在藥王穀那夜,你說江湖裏最蠢的事就是為個男人死?”
窗外驚雷炸響,雨簾中閃過道虛影。玄色長袍掠過水窪,白發男子撐傘站在馬路對麵,傘麵繪著流雲水袖紋樣。
紅燈轉綠的瞬間,幻影如墨漬化在雨裏。肖明明的手帕落在我膝頭,沾染著若有若無的沉水香。
入秋後,古籍修複科送來批殘卷。我在某頁《武林野史》夾縫間,發現幅褪色小像:杏花樹下,玄衣男子與素衫女子對弈,遠處白衣少年在溪邊練劍。女子頸後點著朱砂痣,少年腰間懸著半枚古玉。
當夜值班,監控拍到展覽廳異常。那柄宋代斷劍在月光下泛起青鱗紋,劍穗無風自動,擺出個“方”字軌跡。我觸摸展櫃時,防彈玻璃突然凝出薄霜,勾勒出句未載入史冊的判詞:
“大夢三千場,
孤魂各還鄉。
唯餘杏花雪,
歲歲染文章。”
肖明明在晨光中推門而入時,我正在修複最後半頁殘卷。他手中的拿鐵氤氳出熟悉紋路,奶泡凝成小小的江湖。
“讀者說想看番外。”他把溫熱的杯壁貼在我腕間,“你說……李沉舟的轉世該是什麽模樣?”
窗外飄進今年的初雪,落在泛黃紙頁上,像誰輕輕按下枚胭脂印。
……
公寓
肖明明把草莓醬抹成愛心形狀時,我正在給出版社的武俠專題敲最後一行字:「江湖夜雨十年燈,終不似少年遊」。晨光透過百葉窗爬上他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細密的金線,虎口那道疤蹭過杯沿,像條臥在奶油裏的銀魚。
「林編輯——」他拖長音調,指尖蘸著果醬在我頸後畫圈,「這裏……是不是該改成『終要攜少年同遊』?」
溫熱的呼吸撲在耳際,我反手將奶油點在他鼻尖:「肖作家,你的新書簽售會要遲到了。」
他忽然扣住我手腕,就著這個姿勢舔掉指尖奶油。玻璃窗映出我們交疊的影子,他腕間紅繩上的杏核貼著我脈搏跳動:「簽售會哪有喂飽我家主編重要?」
出版社電梯裏永遠有他的小心機。今天鏡麵牆突然映出句熒光小楷:「第108次求婚失敗紀念日」,我轉頭要瞪他,卻被他塞了滿嘴生巧。可可脂在舌尖化開時,他無名指上的銀戒故意蹭過我唇紋:「讀者說新書男主太苦了,需要點糖分中和。」
我無奈的摟住他脖子,「結婚真的好累,讓我緩緩,反正也是男女朋友了嘛!也不……」
他俯身堵住我未出口的言語,「甜」……「我都聽你的。」
……
暴雨砸在落地窗時,我正在審肖明明的番外稿。他新寫的《藥王穀記事》裏,李沉舟被改成愛吃草莓蛋糕的貓妖,多少夾帶點私人情緒。
他此刻正蜷在沙發裏給我剝荔枝,果肉喂到我嘴邊時還要補一句:「啊——」
門鈴響到第三聲,肖明明突然攥緊我手腕。他指尖的荔枝汁液涼得像雪,瞳孔裏映出監控屏幕上的身影——黑西裝,銀絲鏡,傘尖滴落的雨串成琥珀珠鏈。
「找哪位?」我隔著門問。
「林小姐,貴社的古玉修複項目。」那人聲線浸著冷檀香,「我是李氏集團顧問,李硯舟。」
肖明明猛地擋在貓眼前。他後頸浮起淡紅,像被踩了尾巴的奶貓:「今天休假!」
「但林小姐頸後的朱砂痣,」門縫塞進半枚青灰古玉,裂紋處纏著紅線,「和本公司藏品上的血沁,似乎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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