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看了一眼他和夏晚歌緊緊貼在一起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我說的是事實......”
    “小嘴巴！”實習老師的鬼魂開口道。
    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小嘴巴！”實習老師蹙眉又重複了一遍。
    “閉——上——”張宋接話道。
    “嗯，大家先不要說話，老師把課件調整一下。”
    張宋轉頭看著夏晚歌和陸秋投來的視線，悄聲道：“我侄女就經常說這話......”
    “那位同學，你再說話，就第一個叫你回答問題哦。”實習老師指了指張宋道。
    張宋：“......”
    夏晚歌抿唇偷笑了一下，貼著陸秋。
    【哎呦，陸小朋友，上課不要隨便說話哦~】
    【我小時候怎麽沒有這麽好用的功能的，心聲真的好好用啊。】
    陸秋很想說，我要是小時候遇見你，那不得被你多煩幾十年，不過幻想一下，發現居然也挺有意思。
    “好了，現在我們開始上第一節奧數課。”老師道，“奧數是一門訓練思維邏輯的學科，下麵咱們先講一道最經典的雞兔同籠問題，打開我們的思路......”
    夏晚歌：“......”
    “這個問題呢，有好多種解法，其中最笨的解法是哪一種？”實習老師的鬼魂看向了張宋，“來，這位同學，你說一下。”
    “我、嗯......”張宋站起來，大腦一片空白，想了想他道，“一個一個湊。”
    “哎，對。”實習老師的鬼魂道，“最笨的就是這個辦法了，一個一個湊，那麽一個一個湊用的輔助方法呢，就叫做列表法和畫圖法，但是小朋友這麽聰明一定有別的方法對不對？”
    “來，那個女同學說一下。”
    被點到的夏晚歌默默站起來道：“列方程？”
    “這個也是一個方法，但是單純的列方程並不能拓展我們的思維，你來想想還有什麽方法？”
    夏晚歌抿了抿唇，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會被鬼追著問問題，果然是活的久了，什麽事情都能經曆。
    “假設所有的雞和兔子都訓練有素，它們同時抬起兩隻腿，此時隻有兔子是兩條腿著地......”
    夏晚歌把解決的方法說了一遍之後，實習老師的鬼魂道：“這個小朋友真棒，好了請坐，老師把你的方法用動畫的方式演示一遍，別的同學就能明白了。”
    坐下來的夏晚歌貼著陸秋。
    【現在給三年級學生講課，還這樣稱呼麽？感覺有點兒幼稚啊。】
    陸秋在桌上寫了“公開課”三個字。
    夏晚歌了然。
    確實啊，備的第一節課，好像確實是公開課。
    既然是公開課，那這樣說話就很正常了。
    接下來的時間，三個人都認真配合這個年輕老師講課，幾乎做到有問必答，有話必跟，做好了一個公開課學生該表現的完美樣子。
    不過也不知道這個老師是對陸秋依舊愧疚，還是礙於陸秋那生人勿近的氣質，這個老師從頭到尾沒有叫他回答問題。
    終於，一道雞兔同籠的問題，實習老師的鬼魂用多種方法都詳細的講解了一遍後，實習老師的鬼魂看了眼時間，笑著對幾個人道：“大家這節課都非常配合，感謝各位同學的認真聽講，我們下課了。”
    “起立！”夏晚歌這次反應很快。
    “老師再見！”張宋跟著道。
    “再見。”實習老師的鬼魂朝著他們擺擺手，然後深深鞠了一躬，便慢慢消失在了原地。
    看到麵前的老師消失了，張宋捏了捏一直攥在手裏的符紙，然後又看了眼講台，他怔愣了半天才道：“夏、夏大師，她走了？”
    “嗯。”夏晚歌點頭，“執念完成，執念消散，她就會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幾個人一時都沒有開口，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宋才低聲道：“夏大師，這次的經曆，好像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在他的想象裏，遇到鬼都是凶險的，就像是之前和明總一起去秀才村，以及後來遇見的唱戲的鬼怪，還有高速路上突然出現的老年鬼怪。
    這一次的經曆，太過於溫馨，溫馨到讓他都有些不太舍得。
    不舍得這樣年輕的生命真就這樣消散在人間。
    “很正常。”夏晚歌低著頭開始收拾東西，“人有好人壞人，鬼也有好的和壞的。”
    “有些人心裏有比較宏大的執念，有些人則是迫切的想完成一些小事，有隻想喝一杯奶茶的鬼怪，有做鬼了也想把作業寫完的，還有這次僅僅隻是想讓人完整聽完她備的課的......”
    “當然，也有那些為了金錢，權利，地位死了之後還一直靠著執念謀財害命的。”
    “人有多種多樣，鬼也千奇百怪。”
    “夏大師以前遇見過類似的麽？”張宋好奇的問道。
    “遇見過挺多的。”夏晚歌道，“以前經驗不足的時候，還遇見過特別嘴饞的，就是想嚐一嚐麻辣小龍蝦的味道，最後跟我談好條件，我就讓她上身了。”
    “然後呢？”
    “然後那個不要臉的點了份變態辣。”夏晚歌翻了個白眼，“一開始端上來，她用我的身體吃了一口還對老板來了句，老板，你家是不是沒辣椒，激的老板直接端下去重炒了一份來。”
    “然後那個鬼就用我的身體吃下去了，最後還用麵拌了湯汁全都吃的幹幹淨淨！”
    “後來呢？”陸秋在夏晚歌停下來時，立馬問道，“我是問她完成執念之後，你人怎麽樣的呢？”
    “後來？我差點去醫院。”夏晚歌想起那一次，還覺得後怕，她搖了搖頭，有些不願意回想，“拉肚子，催吐，吐的時候嗓子都疼，嘴都辣腫了，之後幾天全是喝粥過的。”
    “為什麽？”陸秋擰眉看著夏晚歌，“以你的本事，對方肯定強迫不了你。”
    輕輕咂了咂嘴，夏晚歌道：“一個原因是跟對方講好了，我幫她完成心願，說好的事情，總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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