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個白鴿更加靈動，如果說在此之前見到的白鴿像是機器人，隻會重複一句話，盲目的發起攻擊，不通人性，那江雲衍肩頭上的兩隻白鴿像是成了精，即便聲音都是靈動活潑，有自己的特色。
    江雲衍身上的衣服不像是穿上的，更像是自己長出來，加之白鴿的話更加印證了這個猜想就連傅雲晏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江雲衍睜開眼睛時便對上了傅雲晏冷峻的雙眸，她眼裏的厭惡不加掩飾。
    “又是你？”
    “為了拯救一個人類不惜失去半條性命，還要將最後的靈泉耗盡作為引子，將雲城上上下下幾百萬人性命於不顧，你等罪人怎配在踏入靈泉半步。”
    江雲衍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傅雲晏的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間分辨不出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江雲衍。
    “她的命本該還回來，縱容她在人間逗留至今，到此結束吧。”
    聽到這裏，傅雲晏臉色慘白，如果剛剛他還能理直氣壯地站在這裏思考為什麽這群白鴿會針對他跟沈清卿，此刻他卻無話可說。
    江雲衍說的沒錯，這也是他為什麽最開始會擔心沈清卿的生命會戛然而止，她需要係統的能量來續命，甚至需要靈泉水來維持，係統的靈泉與這裏的靈泉是相通的，隻不過如果想激活靈泉是不能在空間激活的，所以他們才會來到這裏。
    傅雲晏沉默了。
    “江雲衍你不要在這裏偷換概念，就算傅雲晏不用那一部分的靈泉水，也會在喪屍爆發後幹涸，你如果真為雲城的命運哀鳴，你應該去懲罰季葳，她是喪屍爆發的罪魁禍首，而不是在這裏咄咄逼人指責傅雲晏。”
    “傅家世世代代守護一方安寧，即便要承擔不便，也仍然無怨無悔，我白著說，沒有傅家還不知道有沒有雲城安定的這幾十年，傅雲晏憑什麽要承受你的欲加之罪？”
    “用你的話說是醫生救死扶傷之後喝一瓶生理鹽水醫生就罪該萬死是嗎，堂堂靈泉的化身，就這點肚量嗎？”
    傅雲晏沒有動，他看著司景墨把他擋在身後，替他怒懟江雲衍，如今他們都處於江雲衍的地盤，這樣的硬抗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他知道，司景墨也知道，司景墨卻仍然護住了他。
    麵前的江雲衍被激怒了，卻沒有很明顯的表現，隻是她肩上的白鴿撲閃著翅膀，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瘋狂叫囂。
    “明明是你咄咄逼人，我們聖女說一句你頂三句！”
    “我們看在你不參與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你還來勁了，小心我們把你一起祭了！”
    ……
    白鴿像是江雲衍的嘴替，江雲衍依舊沉默著，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突然白鴿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江雲衍的兩肩灼燒起來，火苗搖曳，照亮她的臉，卻又大有要吞噬掉那神顏的趨勢。
    江雲衍眉頭皺起，她似乎感受不到疼，彈指間火苗被掐滅掉，隻是可惜了那兩隻鴿子，已經被燒禿了，圓溜溜的兩雙眼睛快要哭出來，這兩個冒昧的人類簡直該死！
    司景墨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火，卻覺得痛快，隻有傅雲晏看向了司景墨懷裏的沈清卿。
    沈清卿悠悠轉醒，眼裏的冷光在睜開眼時一閃而過。
    感受到懷裏的動靜，司景墨低頭看去，隻見沈清卿直直地盯著他，那種感覺就像是死去很久的人突然睜開眼，呆滯陰冷，像沒有感情的機器，讓人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鬆開。”沈清卿冷冷的開口。
    很奇怪，這個聲音明明就是沈清卿，可是這個聲音卻冷得像臘月寒霜，不帶任何感情，這樣看來，與麵前的江雲衍倒是有幾分相似，或者說更像是之前的江雲衍。
    傅雲晏看沈清卿的眸色暗了幾分。
    司景墨聽到沈清卿這樣說，立刻將人放了下來，可是心裏又止不住的嘀咕，雖然他跟沈清卿除了工作沒有什麽交流，但是好歹他還將她一路抱過來了，更何況自己還是傅雲晏的舅舅，醒來之後也太冷漠了吧，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沈清卿站定在江雲衍麵前，神色有些複雜，兩個人如出一轍的鎮靜冷凝的氣質，難辨高低。
    司景墨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沈清卿與昏迷之前的不同，剛認識時沈清卿，雖然身上也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冷漠，卻是服了一層溫婉的外殼，又多了幾分張揚與明媚，如今站在那裏，偏偏像冰塊成了精，讓人不寒而栗。
    “滾開。”
    “你偷走靈泉水，如今又傷害了我的白鴿出言不遜，當真是目中無人，該死。”
    最後兩個字像是為沈清卿下了判決書，決定了沈清卿最後的命運。
    沈清卿冷哼一聲，身上捆綁的千絲萬縷金光最終在火焰的灼燒下黯淡無光，她手裏的火球順勢推向了江雲衍，眼裏隻有陰狠，麵前似乎不是她日思夜想的故友，而是必將分出勝負的死敵。
    傅雲晏的心狠狠沉了下去，隻是剛剛那一眼，在沈清卿醒來的瞬間，他就知道麵前的沈清卿不是沈清卿！
    他的卿卿去哪了？
    ……
    沈清卿在這裏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在剛剛麵前鑲嵌在白霧裏的身影的背後，江雲衍走出來，在她走出來的瞬間，那個身影瞬間失去了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沈清卿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太魔幻了，她甚至想不通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姐姐，好久不見。”
    江雲衍走過來，抱住了沈清卿。
    沈清卿呆愣地看著麵前的女孩，是江雲衍，是她一手養大的江雲衍！
    沈清卿腦子一片空白，顫抖地伸出手，觸碰江雲衍的臉頰，在剛剛擁抱的時候，她切切實實感受到了江雲衍身體的溫度。
    所以，是江雲衍還沒有死！
    還是，她死了？
    “雲衍，你還活著是嗎？”沈清卿顫抖地問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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