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版……
    “哦麥嘞個嘎。
    我單知道西遊故事很受歡迎，但沒想到受歡迎到這種程度。”
    “世界真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啊——”一隻蜥蜴精已經吃掉三千六百五十八隻嗡嗡多語的蒼蠅了，可還是沒等到唐僧師徒四人的到來，他攤在飯攤子那兒，
    崩潰地捂著腦袋，“快來呀快來呀，我不想被回收啊。！！！”
    他們不會被堵在高速趕不過來了吧。捧捧自己圓悠悠的大肚子，裏麵都是被回收的蒼蠅群族。
    所以你不會擔心小蠅蟲孤單。
    因為它全家都在這兒了嘻哈~~~
    “你居然是東北妖。”
    蹲在地上，一隻麻雀精飛來飛去。青魚妖坐在椅子上，呼嚕呼嚕睡得正香。
    “現在天氣這麽熱，
    它怎麽做依舊水潤光滑的？”小年偷偷摸摸，點點青魚的肚皮，
    彈彈滑滑，“是個皮球吧。還這麽濕。”索性鹽還沒塗，
    不然就真成鹽漬生鮮了。青魚精撓了撓肚皮，翻了麵，太陽公公看地麵的小妖，
    說了聲，“真熱鬧。”
    “牛哥，我們吃了它吧。”麻雀嬌滴滴，大言不慚作樂題，坐於河牛肩膀。
    “麻辣燙，你不是吃素的嗎？”
    “怎麽盡想葷招啊。”抱著一大包素菜團子，河牛哥也不在意小麻雀的忙裏偷閑。
    “我這不是想……”麻雀不好意思低頭，她對手手，腳爪子勾緊河馬哥的短衫。
    “……再往上升升嘛。”
    “綠豆苑最近空缺了一個鳥先鋒位，我想試試。”
    “那你的理想還挺遠大。但你現在……這個小身板，還是需要努力。”
    青鳥了了幾句，睡著的青魚精終於伸了伸懶腰。舒適的用旁邊的水桶衝了個涼。
    “鳥族阿祖受過鳳雀娘娘的點化！我是阿祖嫡係。以後肯定不會止步於現在。”
    發展至今，賽博神仙嗎？
    端起幾杯新露聽茶。推開咖啡廳門，放在坐著幾隻小魚精的桌子上。
    “這是本店的新品，在降燥清心方麵都有特別好的效果。”
    “你們作為本店第三百桌顧客，特別有折扣優惠哦。”抄起一頁小扇，在小紅魚發白的鱗片旋繞一圈，“生病記得去醫院哦。”
    “知道了，靈姐姐。”
    “喲。早上好。”
    “現在都快中午啦。”攬住女朋友肩膀，推開門進來的男人在她額心親一口，從外客來看，兩人的感情很好。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特調梨酒，是李瑩的最愛。所以當她開了這家咖啡館，梨子咖啡也成了特色飲品………
    “乖孩。”真是沒眼看，就不能顧及一下單身青年的感受嘛。忍不住搖搖頭，嘴微一笑，神情卻不由地頓住。
    最近真的好熱啊，
    我的手掌都融成一塊了。
    放在陽光下，手心變成透明的鏡板，竟然能夠點燃紙團唉。
    阿宥的眼瞳在陽光下依舊亮眼，隻是原本的黝黑變化如冰藍的顏色。像位雪天的女神。其實紅色也很好看，
    但是紅色不喜歡我。
    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紅色。哈。
    舉起敘風，從第一世時尋找適宜自己的武器，到現在……我已經找到自己的兵刃。
    “我等你好久了。”
    嗓音因為激動而此許顫抖，收合長劍為匕首大小。隱在衣袖，我看向卓翼宸，
    其身側隨立的冰夷龍神，與他的神情截而有不同之處。
    他帶來“我”的身體。吃了好多苦頭，臉頰的傷痕沒有假裝的可能，
    卓翼宸微微怔大眼睛，
    當她抱住他。熟悉的心髒聲回應耳邊，讓卓翼宸一時忘了反抗。
    而英磊撐住女子的軀體，不讓她倒地。他看向相擁而立的兩位，
    不由地把目光投向身旁，
    有位閉眸沉默的龍神，“……傾慕的人不喜歡你，心裏開心嗎？”
    “原來你一直在這裏等我。”一直以來，迷妄無措的心終於有了落地的地方，控製不住情感，曾被壓抑而如今湧發越發浩蕩，
    淚水模糊了視野，卓翼宸回抱住了她。欣喜躍然眼淚流淌。
    撫上卓翼宸的背膛，停在心髒的位置，我靠著他的肩膀，
    抬頭輕聲與他說道，
    “………”隻是聲音很淺呼吸雖然很輕，卓翼宸依舊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麽。
    當他低頭之際，
    依靠而親近的距離，因從身後傳來的劇烈疼痛而被一一打破，
    伴隨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心口的疼刺激神識回往人世間。卓翼宸的夢境裏，他記得的最後一幕………便是她毫不猶豫給他死亡一擊。
    絕情而朝龍神行走，前進。
    朝……
    因人身的死定，而魂魄凝實顯現出實體的冰夷龍神。……靠近。
    英磊焦急地追趕，他伸出手，想要搶救心髒處汩汩流血液的小卓大人。時機掐得極好，正好在兩麵世界從融的前一刻秒，
    把所有外人都推出了勢局。
    “事到如今，
    你的善心還在發揮多餘的動作。”多事之秋。冰夷龍神的旨意與承諾，算不得數。祂現在無力得僅如小蝦米。
    “你有沒有想過，
    卓翼宸，
    代表著曾經的我，你現在那般對他，反而促就了我如今這般對你。”
    “卓翼宸是個好人，你不是。”
    “如果他真變成那樣，
    我也會殺了他。”
    “你真的忍心殺了我。”冰夷龍神不可置信，“我們一起渡過了那麽多，
    共渡坎坷折磨，
    曾經的一切你都忘了嗎？”
    寒齒生淒，銀光閃爍，“閉上眼睛，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你就這麽討厭我？”死都不提另一個，冰夷龍神的貪感就在於，
    所有的一切，都該由他掌控與占據。自然也包括她的目光在意，
    “你想讓我死，可我的那一半，
    你不是最珍惜他了嗎？
    你忍心讓他去亖嗎？”微頓，殺意心。
    “我不忍心。”但世界有兩麵，人性亦有兩麵。冰夷龍神把自己的善麵拋棄了，它現在無食無飲，被困在黯淡無光的石洞深穀，死又不能死，
    活又活不長………
    “而且你們相融，受傷悔恨也隻是他。”這樣並不公平。
    “你究竟想怎麽做。”
    “你要留在這裏，永遠都不能出去。”
    “我會與你一起留下，”在冰夷龍神握緊心髒疼痛悲慘的過程中，
    我放下刺入自身心髒的暗刃，這是曾經在徵宮裏，從宮遠徵的暗器囊袋裏取得的黑金蟬刺，塗抹了至陰至狠的毒藥。
    “我的另一麵也是無辜的。”
    抬起祂的下顎，注視他分外熟悉的麵孔與不順叛抗的眉目，
    “他們會一起離開。”
    “而你………是我的另一半。”
    輕輕勾起的唇瓣，她的眼裏除了哀慟，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傷。
    漣漪催淚，一滴晶瑩的眼淚，滴淌，
    滴入龍神的眼眶裏，帶起的是無數的回憶與違心之舉，悔改之心振動，遂而伴隨著溢流而下的是冰夷龍神的悔過之泉……
    慢慢的積攢出，
    第一滴。
    妻子的愛深而能伴其悟悔。
    我背起卓翼宸，拉住小英磊，一起踏上了離開這裏的路途。
    為何英磊有怪異之感。因它還是無靈魂的軀殼與熟悉的行為機製有片刻的其名為“不理解”的隔閡。
    小英磊也將去尋另一麵，理解亦感性的那一麵，祂有點自傷自擂了。
    元氣小英磊要去拯救大孩子英磊嘍。
    。
    彈奏秦樂，於後迭新朝而言是大不敬。眼旁巡視上空，雖然我覺得自己有點神經，特地去找了一個空曠的偏僻之境。
    隻為彈秦曲。
    浩瀚、雄渾、質樸是秦樂的特點。家中的一棵秀林苗就特別愛聽這個。而想要讓其茁壯成長，自然也要日日嗬護。
    ……給它聽自己喜歡的，避開討厭的，給它看、給它瞧，還得給它喝、給它吃，
    它怎麽就這麽舒服啊。翻閱陸植記錄，被裏麵複雜的步驟與過程給驚到…一秒鍾，這整個一套複製下來，
    我能累得夠嗆。倚老賣老犯不上，隻是提我現在的壽數，已臨今輩大限年。要是再做這些勞累的精細活，
    即使心有餘而力不足。更何況我現在又沒有什麽心思做這些……
    漢朝有立歌女為後的先例嗎？
    沒有能考慮借鑒的例子，就讓人頭疼。
    再加上這琵琶技藝乃是我畢生所學，經過終身精煉後更加珍貴的珍寶。我願將這身技藝傳給純粹熱愛琵琶之樂的後者，也許祂是我的徒弟，
    如果祂願意承擔一些罵名。
    輕柔拂過琵琶身，她眼裏的珍視與惋惜都是真實的，“真不想讓祂伴我入土。”
    怎麽？
    終於有點不如意了？
    閉眼，撥弦舞樂，指尖染桃尖紅。她的每一世都隻有二十六步，
    慢又慢，快又很快。小英磊變為小貓崽大小，咬著她的裙擺，爬上卓翼宸的肩膀。
    她暫時接管了小卓大人的身體，背起那殘碎的肢體，
    萬千思緒………是在意。
    “意誌……是延續，而不是取代。”口腔的湧積鐵鏽的味道，倒在血泊之中，尖銳的石頭有刺穿心髒的可能，
    躺著仰望天空，
    此時的視角，竟然與冰山深穀……那麽相像。感官與身，愈發的冰冷。
    被刺穿的心髒，還有恢複的可能嗎？若以現代科技社會的層麵來講，不是太可能。
    總愛給自己的死亡，賦上一層色彩非常的價值。
    可遺憾到來，給時光裏的場麵蒙了暖黃燦爛的濾鏡。軟肉與堅硬的石頭相比，脆弱無比。溫熱與冷冰的觸感，
    像夢境與現實的比次。
    龍瀕死，化石挽生。幸得……那塊峽石並非凡碌。末法時代，可依舊萬靈隱匿世間角落。祂們是山，水，雲，霧，
    是天地間萬物的組靈。輕風遇雨，造物狂紛，祂們在集聚，組成新的化身。
    伏在床榻旁，推開臨近的窗，感受習習的微風吹來，片片從飛的雲邊葉降臨，設下不舍的輕嚶。
    栽進深淵之中，黑黝黝的障目裏看不清深底世界的處境。唯有親身經曆後，
    才能挽回那不甘墜落的遺骸。
    我看向神明的世界，那樣的美好，那樣與晦暗有天涯海角之隔。像是永久的，站在不再迷惑的小巷裏。想要推倒前路的障礙，
    得到自己真實的模樣。
    這一路上，我成為許多人。
    這一路上，許多人自稱我。
    “唉……”
    銅鏡前，一位美嬌娘梳掉飄落在發間的骨花瓣。若不是周遭的環境都是石欄牆玉，莫不得一點化凝的行蹤，
    都以為這裏是人間哪戶姑娘的閨房，布設精致的模樣讓來者迷花了眼睛。
    那是槐樹下凋零的荼蘼，
    遮住了白骨森森的空洞眼眶，凝聚戾氣骨化玉生，肉為身玉。
    反正規則在我，我想怎麽說就怎麽套。指尖輕點石磚，估摸著時候，
    唐僧師徒應該到了呀。
    起身，悠閑地打量挑選合適的皮囊，在玻璃鏡上投影不同風格類型的衣著，漆黑的魅影滑過窗外的殘喘，
    幾張人臉的呐喊與慘嗷。
    默默祝福，希望找到好人家，迎接自己的西天一遊。在此界嘎了，再投胎到更合適的世界。擺擺手，
    麵前的風扇像個擺設。
    不動不轉。我的錢投進去都成空氣了是嗎？！空調因為最近裝修，它把自己關掉用來逃避噪音繞梁。
    “小扇，你加把勁，
    等三天假期一過，我就把你換了。”撥出拤死的碟片，轉換當下新潮的樂曲。
    “這個世界的科技在倒退啊。”昨天我還能用上液態屏，今早就換了一個壓縮機。都是聽、說、看三合一，
    昨就那麽不一樣呢？
    摸摸頭，黑夜的鍾岸裹著寒聲，一刻不停頓。小貓的呼嚕聲卻逐漸消彌，成為話外餘弦的背景音色。
    “你有沒有聽過，”
    “大樹的呼吸聲。”蒼白到雪色的皮囊，微微動彈睫梢，
    “曾在小時候，哥哥捉妖離家的時候，我常把祂當作自己的親人，傾訴心裏話。”雪發垂絛，宛如神聖的蔓枝，
    搭入烏墨般青年傾心的關雎蒹葭，
    像是本應如此的眷侶。
    怨侶，願侶，相怨又相願，怨(願)離。
    大夢終將歸離。
    終究愛戰勝一切。
    我隻是愛你太苦了，才以為那是怨恨。
    到了合適的時刻，我的停駐也是注定。好吧，好吧，還是回去想想吃什麽吧。
    而且我沿途看到好多好吃的，
    可饞死了。
    事到如今，她仍不相信所有是真實的，覺得一切都是話本參與的假象。
    滴水一一一一一
    滴嗒一一一一
    滴嗒一一
    “別在意我了。”
    因為寒氣的吞噬強烈，我就站在夢的邊緣，和英磊他們招招手道別，
    “你們先把自己的生活照顧好，”
    “等以後啊……壽數到了，我會來接。”英磊癟癟嘴想哭，勇猛的山神真像委屈巴巴的小貓咪了。
    “可是小卓大人……
    你真的不告訴他？”
    “至少一個告別呢？”
    “嗯？”
    你當不知道，我也當不記得，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可以萎靡不振，不可以頹廢自喪，我會在這裏等待你的。
    以後，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聊什麽？
    什麽都能聊。
    拜拜，拜拜，拜拜，拜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