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開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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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啊,我一直覺得你挺可愛的。”拍拍獸骨骷髏,
    安撫其被投訴而受傷的小心髒。這隻獸骨格外愛幹淨,身上的每一寸骨骼都被洗得白白淨淨。
    雖然還是帶著些獨屬本源的氣息,但是變得非常賞心悅目。這便屬於進步的一環,
    “你的氣勢太強悍了,”
    “他們是怕你。”安慰的摸摸,如此說,
    “要不我給你加個權限,
    可以查詢投訴名單。那你就能想辦法,用你的方式讓投訴者取消投訴啊。”
    “不要了吧,”
    “我其實也有點怕他們。”
    “為什麽我什麽都做不好?”骨骸隻是看著嚇人,可內心也是柔軟善意的。
    而且它是我們這裏最愛幹淨的娃娃。怎麽會有玩家投訴它呢。
    原來,
    我打開了工作音視記錄。
    “吳邪,快給我吐出來啊啊啊!”變化成人形骼的獸骨骼穿著快遞外套,不慎暴露了自己強壯的“腹肌”,祂瘋狂搖晃著吳邪的肩膀,想要從他口中奪回自己的連排香腸,
    (像那種真空包裝)。
    每根真有腹肌塊大,對於被困在熱帶雨林島裏的張起靈他們,
    真是猶如久旱逢甘霖,解了燃眉之急!還記得之前曾說過,不要吃喝當地的東西,除非你想變成當地居民。或者山神……
    娜娜米!
    “小哥說了,
    回去之後他會付給你的。”蹲在地上,小哥正在用沙灘石擺十字通關標識,
    此時驟然被點名,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吳小狗身上……沉默是金。一隻毛絨絨的小白狗,
    <被氣笑了,
    “你不吃能又怎麽樣。”
    “主人,你的身體需要按時補給營養,我這是為你好。”
    自主賬號又坑吳邪了一把,再欠下小哥一筆流金。看來,
    不去地府做私塾不行了……但每一次,講堂之下每位學生的呆滯神情,麻木狀態,
    驚悚感油然而生,
    真是讓人如坐針氈。
    早期的吳邪摸摸汗毛直立的臍膊,從內裏不由生出一股惡寒,
    “幸好小哥還在。”雖然他落地按小時收費。畢竟他是金牌救援。但眾所周知,隻要有小哥在的地方,安全感那是直線上升……
    所以不虧不虧。
    吳邪睜開眼睛,
    暫時斷開了與遊戲的鏈接。他此時所處地到處都是泥沼,蛇群的聚籠。
    從去過格爾木療養院開始,吳邪突然意識到這款遊戲背後隱藏著一個大秘密。祂裏麵的所有墓穴地點,
    與現實地點都有關係。“顯而易見。”
    塔木陀,
    吳邪的視線往四周旋繞,他舉著手電,在遊戲裏觀繞一圈夜晚的蛇沼鬼城。
    這個世界裏,隻有吳邪一人有這款全息預感。這算什麽?世界的偏要?
    使用遊戲賬號的前提是,維持賬號人物的日常生活。比如接任務,做配角,推進劇情等等……而是,那個世界上,
    也有與現實生活中相似的人物形象。
    就比如……小哥;
    就比如……王胖子;
    就比如……三叔。
    但又有許多差異性。就比如三叔居然去世了,而解連環——解雨臣的繼父,
    活著。進入遊戲中,吳邪感覺自己的情感仿佛被抽離幹淨。當他知道這一真相時,內心中居然沒有一點難過悲傷的情緒,
    理智冷漠得是為局中客。他當恐懼這裏的自己,沒有情感,沒有人性理解——對其所處的環境與變化,隻是麻木地表演情緒,卻沒有真實亦真正的自我。
    理性,
    還是缺少意識的死物。
    【我生君未生,我生君已歿。
    “你在騙我,你說好會來接我的……”】
    想必,隻要親身來到這個世界,就會有顯著的理解。
    吳邪在二十六歲之前,一直生活在安穩平靜的現代社會,然二十六歲開始,正式而逐漸地接近了九門家族。
    對於一場百年策劃謀局,
    他是破局的關鍵一環。
    而且我才知道,原來吳邪屬蛇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第一次見到吳邪,是在大學的選修課。他是教授選修課的大學老師。
    有緣分,不過那緣分,似乎來得晚了。那年我二十三歲,
    他四十六歲。
    世俗,我不甚在意。
    他也可以不管不顧嗎?】咬了細筆頭,結果一口黑墨水濺在身上,包括鋪在桌麵的一張書寫紙。對了,
    吳邪老師教瘦金體來的。
    獨坐書房裏,
    當幾滴黑墨點落,細細眸究,我突然覺得,祂像禁婆的一雙眼睛。墨跡滲透紙背,逐漸沾染玻璃般透明的桌麵。
    而下方,
    大腿表麵有一道明顯的疤痕。應該是先前打遊戲的時候落下的,
    唉……明明是年輕的皮囊,可那雙眼眸思緒萬千,整個靈魂都記錄著滄桑……
    而現在恰恰相反,
    吳邪本就不會老去,
    因為那些匯聚而來的信任與愛,讓他在記憶裏的模樣永遠的那樣年輕明朗。
    【有的時候,兩人之間相隔太多,當初的熱情如今僅剩一念的執著,】
    【那份情愛已然像白日的燭光,】
    【要不要繼續堅持下去呢?】你在凜冬中獲得的第一份熱源。
    你的珍惜,
    你的不珍惜,
    分路兩旁。相視,而後分別。
    我們能自己拯救自己,
    我們又彼此相逢等待。
    獨立嘛,
    一直是人畢生的課題。從身外到心內,從家庭到個人再到家庭。
    推開投來的礁石,飄浮在海平麵的蔓長藻絲如同古人的長發,
    禁婆雙眼的位置一片烏黑,麵色蒼白,烏姬終歸如她的名字一般,沉睡於永不見天日的深海底墓。
    它無聲息,也無意識,隻是一具依靠本能捕食的軀殼。
    “請抱住我。”
    蒼白的唇瓣潤著濕冷,殷出烏色孕毒的血液。迷香四溢,是個會蠱惑人心的怪物。
    吳邪被堵在狹窄的洞道,
    一雙軟脹的手捧著他的臉頰,以不可拒絕的方式擠緊他的懷中。牙齒尖利,輕輕使勁兒就能咬斷脆弱的喉結。
    那份親密的意圖,
    在小哥的手電筒燈光掃來時,化為食欲一統襲卷。
    “呀——”非人生物的嘶聲。
    吳邪的意識被喚回來,粗壯又消靡的喘息在耳邊回蕩,在這片靜止的世界,吳邪被眼前出現猛然猙獰的麵孔激得渾身濕透,冷汗順著海水的黏腥味,
    散開來。石洞之中,
    望著黑黝黝的遠處,吳邪將視線回饋到身邊的小哥和王胖子,緩慢而機械。緊繃的情緒才逐漸緩和下來,
    將思緒拉攏到現實。
    “吳邪,你剛剛看到了什麽?”
    小哥沉靜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隧洞裏襯砌人心與意識的堡壘,
    帶設一處穩定點。
    王胖子不,“真怪啊。咱們來到這裏,身體就跟有人操縱似的,
    想動作就來什麽動作。”放下舉在耳邊的手,手指僵硬恰似拿著一個物件兒。
    吐槽道,“手捏著跟打電話一樣。”這恰恰擊中吳邪沉在腦海中久遠的畫麵,
    手電忽明忽暗忽滅,
    王胖子動動手指,朝他們比劃,墜落在地的影子像是雞爪。
    不禁好笑,張起靈都有些唇角上揚。卻在下一秒慎重起來,吳邪看著王胖子轉身,
    他背上綴著一張蒼白而鬼魅的臉。似笑非笑牙尖嘴利。
    渴血望肉,
    眼眶發黑,皮膚淤青。
    她餓了。攀在王胖子身上,沉得王月半站著都打哆嗦。“這娘們兒真怪味,不咬人不吃人就綴人身上玩兒。”是被嚇了一跳,
    吳邪隨即鬆了一口氣……
    她不是不吃,是吃不了。
    小哥他們現在的處境就相當於真人來到3d投影,融不進那虛幻境。
    “有點怪,”
    “如果她是假的,
    胖子怎麽感受到重量的。”
    “最可怕的……
    這是一個套中套。以幻境引誘,想降低我們的警惕心,驅使獵物自願投入陷阱。”
    “吳邪、胖子,你們想想。”
    小哥今天說了很多話,吳邪一想,朝他張了張嘴,沒來得及再說。翻了個白眼猛得暈眩倒地。所以王月半背著的到底是什麽?
    而吳邪的狀態也像被人偷襲一樣。
    “你不也是幻想吧?”
    “你為什麽要站在他們的隊伍裏,是要背叛我們的組織嗎。”正如一種狀態轉換,張起靈走進青銅門,便成為明麵的靈體態。也就是相對於現狀吳邪而言的幻境之人。
    這靈體怎的回事?
    一句話都不說。拔掉滋長的靈肉蘑菇,提起攀在胖子男身上的藻絲水母。
    甩了甩頭發。
    尋找下一個目標嘍。
    毫無疑問,張起靈是個善良的人。沉默寡言,強大非凡,近似神明。
    “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
    聲音好聽,所以當他開口的一瞬間,我就停了下來。
    站著,提著滿滿的碩菇,那做晚餐的食材好了。雖然現在已經正午時,
    但我還不餓。
    “說吧,我在聽。”
    “我一定會碎了這場可笑的夢境,”
    “阿宥,你給我等著。”
    。。仿佛有烏鴉飛過。。。。
    小哥的聲音平平淡淡的,這句話原本的激情都給破壞掉了。
    雖然我也可以腦補,
    ok懂了,
    小哥今天扮演的是無情的傳話機器。
    差強人意。
    “……我應該沒得罪過人吧。”
    但你得罪的妖、神很多啊……
    是嘛哈哈……無所謂了。
    “再見,小哥。”
    吳邪揮了揮手。
    同樣期待與小哥的下次相見。“樓外樓的西湖醋魚味道不錯,
    下次見麵我們也一定要聚聚,
    記得到時吃飯。”胖子揉揉後腦勺,“那妹子也太記仇了,不就嘟囔幾句。”那小聲都聽得著。
    “胖子,回去收租金。”
    張起靈曾遇見了不同時間段的吳邪,甚至在尋找古潼京時,碰到了化名關根的攝影師。不過那個時候,
    張起靈的身份不是張起靈。人的情感如何竊竊私語的反義詞,
    能直白表露自己的想法。
    【我生君未生,我生君已歿。
    “你在騙我,你說好會來接我的……”
    “小朋友,你陽壽未盡,還是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哦。”
    好好吃飯,踏實睡覺,去經曆人間的各種奇妙,待生命完整後,把你所有想說的話統統告訴想告訴的人。
    寄靈輕輕地拉住她的袖子,但是輕微的力道很容易就能讓人掙脫掉。
    “姐姐,今天晚上我總睡不好。”
    “你可以陪陪我嗎?”狐狸大多是很聰明靈巧的生物,當我看到他的那一秒,
    就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陪你到天亮。”屋簷之上皎潔的月光,將世界整個襯得明亮安寧。
    我喜歡小孩子乖巧可愛的模樣,因為有時候,太過乖張戾氣的表現,
    會讓我忍不住控製欲發作………想捏碎他們的欲望,抹掉他們的激情,
    而顯而易見,
    這不是太過恰當的“愛和光”。】
    微微一笑,催小孩安睡的歌謠慢慢在周圍生長。風兒點了點葉片的紋路,吹得枝頭的它沙沙作響,
    養養自己的感覺,
    其實真不賴。】
    “就這樣,我被輕而易舉地取代了。”
    白燼作為戾氣的卓越凝聚體,自然要比原本趙遠舟被戾氣控製的狀態更加強大,
    最明顯的一點是他存有清醒的意識。在任何情況下,無拘無束,躺在一棵巨樹上,那棵樹足有攀雲梯那般的高聳入仙。
    “我好像聽到,
    ……有誰說要毀了書。”白燼摘了顆枝頭的鮮汁桃,興致勃勃,身後的尾巴瞬掃落青煙迷霧。就如塵埃落定般瀟灑自在,
    濃鬱的龍卷硝煙藏匿出逃的欲望,歸縮在撐起天地的四腳柱旁。
    “嘎吱”一塊果肉被咬下來,
    “就算我允許,那穩固天庭魂界的窟窿也不會同意的。”
    惡鬼消魂,如食之如禾。
    “可惡的女鬼,困了我這麽久。”
    也太熱情了吧。白燼糊了糊裸露的脖頸皮膚,整個身體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舉起傘柄,
    狠狠地紮了下去,樹幹。站在城樓上,
    遙視對麵的澹台燼,有股不可估量的勇氣漫了上來,黎蘇蘇跳了下去。眥目欲望,揺搖墜。葉冰裳被捆綁,低著頭,
    看不清神情,
    想來有夠無語的……這麽多神人。相同的場景她經曆了千百遍,
    止不住的心底湧溢煩躁。微皺眉頭,葉冰裳突然想起來,邪骨在葉夕霧的身體裏。那他們到底是在嚎什麽?
    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一群狗屎。
    “阿宥隻是個代稱,你叫我爹也成。”黑暗當中,麵目清秀的女生打開手電筒,照亮了長長走廊中的一小片房間………
    真好,再開一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