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想吃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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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此生拋下我一人,
    從今往後,決不原宥。”
    所以嫋嫋姑娘,等候皇後娘娘五年,待皇後娘娘正式殺青後,她們便一起離開了
    星漢世界。前往了來世。
    醒過來時,程少商望著空蕩蕩的皇後寢宮。寂靜的夜晚裏,她有些感覺到孤獨的難受。平常的時候,
    心緒的波動也不會如此強烈。夜裏燭台籠罩漸暖的微光。深寒裏冷風吹拂,她以為自己浸入了寒冬臘月,
    雪風裏,
    …如無人接聽的電話聲咕嘟嘟………鐵盆中紅魚遊嬉著,不受外物打擾。“程少商”捏起首飾盒裏的一顆珍珠,
    指尖微動,不慎滑落在地,踏踏作響。於靜謐的夜色。
    “布路。布路。”
    盆裏涼透的水,倒映著程少商的麵孔,如往常一樣,白嫩可愛的臉頰多了不明言也可顯的憂鬱。於積在心底的悶悶不樂,卻在眼眸中映著水潤顯出無聲的平淡。
    如果努力這麽久,帶回來的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喂食鮮血也沒用,
    隻有新鮮的花瓣最得紅魚的興趣。該說不說呀,她真的會折騰我。興致趣味不落及格線,溫柔的注視著,
    “布路,布路。”魚兒鱗片顯金薄縷紋,即使映在燭光下,依舊粼粼瀲灩,
    十分好看。
    瞧瞧,會撒嬌呢。
    待在寧靜安和,讓自己穩定的環境裏。不想不瞧舊有的事物和他人關係,也是能將自己的心氣填補蘊生的一種方式。
    向往自由,
    浪跡天涯,
    何不是找回心氣的更進一步。
    被深愛之人排除於命運之外,本身就會帶給被排者深切的希望被毀滅的絕望深淵。
    不用愛,恨就好,
    這樣還能夠更輕鬆一些。
    愛時,審判權歸於他人;
    恨時,審判權隻會掌握在自己手裏。誰推倒宮幃幔,連帶著點燃的燭台一並墜地。
    火星四濺,將灼燒莫點燒。
    程少商站在更遠的角落裏,仿佛見那人端起鐵盆將盆中水灑向愈發盛旺的火焰。
    魚兒隨水汽蒸騰而遊走……嫋嫋望著高牆罩住的天地,希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她想要逃離京城的所有,
    隻想做無憂無慮的嫋嫋。
    “不好了,程宮令房間裏著火了。”
    【蓮花瓣瓣化鋒刃,消我泱泱三千恨】
    “麻煩大家了。”城牆守衛森嚴,宮中看管各司其職。所以論誰都會疑惑,
    一位不會武動的女娘甚至大病初愈,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去的。
    程少商望著嫋嫋自在跳脫的身影,不奮一起地往沒有束縛的宮城外跑去。明白這樣的自由美好,隻能存在於自己的夢境裏。
    忍不住低斂眸,
    而淚水控製不住噴湧而出,
    夜晚明月當空,仰望城牆,仿佛高聳入雲。隻能四四方方的天幕中央,掛著星辰點綴。璀璨的溫柔夜景,
    於眼眸中醞釀。
    【金,木,水,火,土,土為四象之母,
    戊土代表胃,
    己土代表脾,
    己土陰→陽,肝(木)和心(火);
    戊土陽→陰,肺(金)和腎(水)。】
    “剩下的怎麽說,可找到縱火者?”奇特的異香隻在燃燒的帷幕灌漿湧動,袁善見的聲音輕挑挑的。餘音旋繚煙氣,宮幔的帳子被宮人們取下來。
    程少商沾取“陌生”的粉末,蘸塗在受傷的臉頰上,頃刻被風燎到的紙膚上的黑印,消失得無影無蹤……
    恢複人的柔嫩,宛如春筍般在陽光下白嫩非常的指尖。輕輕鬆鬆挑起袁公子的臉,觀摩了一遍他完好的皮囊,
    滿意的笑笑。
    ,
    “青楓,”
    “程宮令。”侍女的聲音清脆,
    年齡尚小。她端來一碗粥,
    還有薄餅兩張。自從宣皇後逝去,程宮令也跟著病倒。鮮少的食量,
    一碗粥中放著糖,便是少商能咽下去的最大動力。嚐著甜甜的滋味,仿佛心裏也能好受些。捂住塞脹的肚子,
    等晚上再把東西取出來。
    醒過來後,程少商摸摸自己的肚子。想是裏麵已有了一顆種子。種得一株成熟的植種,然後就送自己離開這裏。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樹得衝天梯。情緒不穩定的變動,少商蹭掉眼角的淚水,看著銅鏡裏開心快樂的模樣,
    曾經,現在,想要成為未來。
    。
    “你怎麽過來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摸摸莊文傑帶進來的小貓……或者說,
    小豬咪……可可愛愛的。
    雖然臉頰兩邊都留了下道劃傷的口子,但隨著日子過去,肉體也在複原的過程中發展的逐漸良好。
    “林琅,對吧。”
    “對,莊……文傑。”林琅有一挺詭異的強迫症或者說執念,說話時超喜歡將“平等”“相同”的感覺,
    貫徹到底。
    “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麽存在嗎?”莊文傑考慮到林琅稀奇古怪的思維方式,夢裏的遭遇與莊文傑在現實中的境遇有特別般奇妙的重合,她出現的每個地方,
    都有意外情況的,
    對應的夢境裏出現的現實地點,其相遇的地點卻有差別貫會相反的案件出現。但是現實中並沒有林琅的存在,
    至少q島大學裏,沒有與林琅相似波瀾的學生身份。
    用……
    “東西”一詞並不禮貌,某種意義上,使用不文明詞匯對莊文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有給貓取名字嗎?”
    “還沒有。”回答,莊文傑也沒有泄氣。世事多舛。隻得老實配合著,等待她的意識蘇醒的那一瞬間,
    嗬嗬哈嘿……
    想到這,莊文傑看了一眼手機。回想與現實世界裏對應的時刻,
    問題不大。都是相同的時光流轉,不過一個對應上午十二小時,一個是下午的六個時辰;不同的說法隻是為了豐富語句……
    自言自語也行得通。
    會有人聆聽的,
    不然就把話說給雨聲。
    “叫……小心,
    ……好不好!?”小小年紀大大心意。
    “喵嗚……”小心在此。藍貓蹭蹭尚在待機的女主人,
    雖然她總是給它起一樣的名字,但是聽到她的聲音,都會讓藍貓本喵非常開心……
    而另一個主人,
    也就是後麵一位男主人:收養它的人…他告訴小心,女主人是給貓貓打獵去了,要很晚才會回來。
    貓貓傻,貓貓信。
    藍貓胖胖的身體盛滿敦實的期盼。
    它總是蹲在桌子上,注視著小盒子裏麵的女孩小像。常用清洗幹淨的爪子蹭蹭用玻璃片覆蓋的小圖片。卡通人像笑眼如花,
    如燦爛的萱花。
    嘀嘀嗒嗒,嗯嗯小貓咪也會哭嗎?
    。
    “我都要走了,不說點開心的話嗎?”如淩遲般傷口劃傷了人的心髒,文瀟難扼自己的難受,崩潰與恨意齊湧渤發,
    “我不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文瀟低著頭,任由淚水淹沒眼裏的視界,
    “但我也不想讓你死。”空漠無神的身影裏藏著紅色的光,月亮在暗裏,太陽永存。
    “阿宥,我真的離不開你。”那個理愛並存的自已來到了小文瀟的身邊,而溫柔的安慰她的傷心與脆弱,
    “你留下,好不好?”文瀟牽緊她,感受手心的溫熱與不容留停的決絕,
    但阿宥甩開了她的手。
    “往前看。”
    堅硬與怔然交織,
    小小的女孩,被留在原地。看著大人急匆匆的身影,或者是爹爹匆匆趕忙的背影,去訪親,去探友。房屋裏,
    母親的氣息隨歲月消散,
    “你可以追上去啊。”心裏有莫名的話,引導著她,此時的感受比什麽都重要。文瀟總覺得,如果不追著爹爹,
    可能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她不想爹爹出事。
    街道上,追著跑。路過行人緩緩又慢慢的,擁擠,腳步落不開,文瀟努力追逐,看不清爹爹離開的方向。直到一不小心,
    撞到了一個人。
    一位蒙著麵紗的漂亮姐姐,穿著白裙。雖然如此,文瀟的焦急也沒有消去半分。隻可惜再抬頭看,周遭已沒有爹爹存在,路過的一道道身影,帶那蒼白麻木的神情……
    傀儡。
    很可怕。不過漂亮姐姐扶起她,“這是一個沒有悲傷的世界,你的難過,
    不屬於這裏。”
    神思的眼眸中,有那時候的文瀟看不懂的情緒感情,“你會珍惜著自己的親人嗎,即使他們看不見你,聽不到你的聲音?”她問文瀟。文瀟看著她,
    心有祈願,文瀟說,“我想念我爹爹,還有珍惜的人都能好好活著。”
    或許也就是這句話,讓她打消了使用龍魚公主龍鱗的原計劃。
    文瀟來到幻境中,隻能看到卻不能打擾他們的行動軌跡。隻有,
    阿宥輕貼文瀟的臉頰,用她溫暖的手心柔和的呼吸回應文瀟的期許。
    “很遺憾,我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願。”
    “但我喜歡你……文瀟。”
    “所以我願意依你所想,
    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
    “我叫阿宥,意為原宥。世人皆有原宥之心,卻不意味著什麽都必須原諒。”
    “命運待你不好,
    所以你可以選擇不原諒傷害你的人。那些背叛你的人,拋棄過你的人。”
    “人皆有是非之心,能辨善惡之明。”少商抱住小小的姑娘,“你不必原諒她,
    也不必不愛她。”
    “想恨就恨,想愛就愛。”雖說愛與恨交依,但事實上,有悔含在中間。
    悔何事?是沒有救下她,
    還是遇見她。
    “我後悔沒有果斷一點,
    把她打醒。”文瀟盯著瑤池水,目光轉向離侖,
    “其實還有一次機會能救她,
    那就是回歸到原來的命運裏,”離侖的聲音充斥著欲望與蠱惑,
    可神情不是,恰恰差點本像。
    “白澤神女,我們有著同樣的目標。”隻有發自內心的接納自己,包括浸在自己身上的命運,這樣她就無處插身落腳,
    得不到心的滋養,
    就會魂落孫山,
    遁入輪回中,
    “共同的祈願,”
    。
    “何不一起聯手,”
    “離侖,”文瀟拔出發間的筆簪,將簪子遞給離侖。她沒有接過瑤池水,
    “你幫我個忙,”而是,
    將血滴進清澈的碗裏麵。一聲聲喝望,順著血液融入一起,流入被汙染的瑤水裏。想阻止她,卻被飛濺的尖葉,
    刺傷身體。
    “文瀟!你做什麽!!!”離侖捂住被劃破的手腕。不耐氣憤地喊道,
    “隻有一次機會!!!”
    筆簪與葉玉一同落在地板上,濺起的薄霧刹那間影響了天地的邊緣,
    “不是說同盟嗎?讓我見到你的誠意。”離侖睜大眼睛,
    靈體飲鬼界之物,會死無葬身之地,因為聚凝之體會消散,於天地之間再也看不見。瓷碗墜落,文瀟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腦袋裏充斥著“不讓言說”,
    不讓說什麽?周遭瑩地變化,世界翻地地翻天,白蒙蒙的雪顏色從發尾蔓延開來。“文瀟”捂著發疼胸腔,每一場呼吸都是對肺部的淩遲,“啊!!!”
    咳嗓如針流喇過,沙嘶疼得很。
    (跟感冒似的。)被雪覆蓋的小狐狸,差點兒就被凍成動物冰棍了。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愛零嘴的笨蛋。
    茫茫糊糊的意識,被巨大的嚎響嚇醒。霧妄言震驚地望著坍塌的雪山,雪堆崩天,消彌流淌,汩汩如水流不湍急,涓涓不息。
    “不是還來呀。”雪崩的時候,還是先找個地方藏身避險好吧啦。白毛的狐狸,快要與地麵融為一體。跳躍奔跑,
    極限運動拉滿。麻耶,不跑快點慢都沒球嘍。剛剛出生的精神體小狐狸,不受年齡的幹擾,依舊身手矯健。
    結果出來不巧,被以為是散雪堆的一攤裹著碎草垛的硬雪球絆倒。文瀟捂著愈發疼痛的腦袋,
    惘然若失,視線不知落點,麻木蒼白。
    離侖盯著手腕血液散落的狀態,如氣體般溢出開來,往空中失影。茫然竇然綻放,神情晦澀難懂。
    是他不懂。
    “為什麽?
    ………我感受不到痛苦。”一開始手臂被劃出傷口,流血的時候要止血。這是從小就待在山林的離侖所接收到的認知,
    傷口被捂住後,
    再包紮止血。
    離侖受傷的次數多了。
    冥頑不靈的石頭,神識被弱化的鬼木。山林中槐樹很多,但見過的人隻有她一個,阿宥受傷的時候從來不喊疼。
    所以不疼是正常的。
    離侖遇到的其他人也沒有表現過疼痛,所以隻有在亖的時候,
    才會感覺到疼嗎?
    對於文瀟,離侖是真心想建立同盟的。但對於對方想自裁的行為,
    他也沒什麽想阻止的念頭。
    生死自尋,不管是誰。
    神識解除嵌製後,生命的啟程都是從問題開始。迷茫是必須過程,
    不過也到時候……
    讓離侖離開了,
    回到大荒還是什麽。
    殘餘最後一點意識,將摔倒的小狐狸蓋在毛絨絨的黑綿花身下。牽係其意識,獲知其迷夢。悉離侖所魂飼完整,
    也就是不知道……下輩子想做人,還是想繼續做妖。交給他自己來吧……
    。
    “明明什麽都不在乎,卻總裝做一副關心其他人的模樣。”
    唉呀呀,龍叔不在。
    黎簇撬開窗戶,從燒火棍的頂端扭下一顆螺絲,順手丟了下去。眼裏映著學校心理室檔案的基本情境。而沙漠裏的地下礦洞,可遠遠沒有什麽安寧可言。
    被關進黑暗無邊的壞事者,被挑斷手筋腳筋,淒淒慘慘地挪動身體。但對於邪祟來說,它控製的殼子就像一個玩具而已。邪祟沒有認知,而且很有可能,
    身體的斷肢是邪祟自己掰斷的。
    地底礦坑裏,還有地下室。
    天窗被打開,睜眼看見手撐槍杆的黎簇(年輕版),很少有人會生出懼怕的波斕,更多是不屑和詫異。黃沙遍地,
    烏雲密布遮蔽天機。對於沙漠中迷路的遊客而言,求助是最好的策劃。
    所有小哥出現的時候,
    在隻有食物的情況下,旅遊團真是歡喜極了。
    “沒網還能打開小食鋪,
    係統真是夠夠的了……”但說這話的人被一把推開,“啊小哥!!!小哥!!!”
    “恩人快來啊,我們待這兒呢!”
    直到黎簇身後浮現石壁聖母的虛影,逐漸凝實出本質的死亡。
    黑暗中,油燈的光不是很頂用。銀白的存在,如月光降臨。
    在瀕臨絕望時,邪祟張開嘴,嘔出淩厲的斥責。“啊!!!”
    半長的頭發由於風力與熱氣因素有了卷曲的效果,黎簇微微勾唇,若說嘲諷隻是一嘔種簡單的情緒。但它的效果遠遠不於此,真的能帶給人無邊的享受。
    。
    寬敞的宮道,高高豎起的旗幟,挑起了程少商曾經的情思。披著羊皮的狼,與披著人皮的野獸,
    似乎都差不多。
    少商對第一印象不好的人理會得不多,其中就有三殿下。要不是當時,那日無意撞破三皇子與淩將軍奪嫡的密謀,也不至於直到現在還被困宮中。
    這時代,人吃人啊。
    喝的湯湯水水倒不是很多,少商不是很想吃餅,就想摟點麵條兒吃。
    癟癟嘴。
    期許嫋嫋能夠看開些,這樣小魚兒就能回家吃飯飯了。停滯的時間裏,人群的活動被卡在那一段時間的循環裏,
    所以即使坐在城牆上,從那裏跳下去,也能在瞬間恢複原時的狀態。路過的,客串的,長見識的,各種各樣的人麵,
    還有馬頭人身經過。看著人,盯著魂,還有木偶走人設。徘徊著,練習著。
    好無聊,好想她——我的阿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