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氣象站”逃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遠山如墨，林子裏風聲如鬼哭狼嚎。
    胖子靠著樹幹一邊喘氣一邊揉肩：“祖宗誒，這回算是玩大了……那怪物也太不講科學了，哪怕是核汙染也沒這麽快出妖。”
    “那不是汙染。”我一邊檢查地圖，一邊冷聲道，“是融合體，是人為製造的‘異變載體’。”
    “這不就是活煉屍麽？”胖子瞪我，“你別拽詞兒，咱們這是碰上真他娘的‘造神計劃’了。”
    我剛想接話，前方林間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金屬碰撞聲，緊接著是幾道帶著回音的口令：
    【“前方區域禁行，速報代號。”】
    我猛地抬頭，隻見前方雪地裏忽然亮起數束冷白探燈，一排全副武裝的黑衣人魚貫而出，手裏端著仿製型95短突，戰術裝備一應俱全——不像是普通部隊，更像是……專業科考與武裝並行的特勤小組。
    胖子愣了半秒，正要舉手喊話，一名隊長模樣的中年人便走了出來。
    “你們是‘雪嶺探組’的？”他目光淩厲，一口標準普通話。
    我一聽這口音不像軍隊，卻夾著一股老練民間味，便點頭：“我們是個體考古行動……遭遇突發狀況。”
    “你們從13號站出來的？”他神色微變，“有沒有見到融合體？”
    我心頭一凜：“你們知道那東西？”
    “我們是來‘處理善後’的。”他低聲說了一句，隨後招手讓我們跟上。
    胖子小聲嘀咕：“哥們兒，我怎麽覺得這幫人，比那個怪物還危險。”
    這支小隊自稱“黑水行動組”，隸屬於一個名為“九局”的半隱秘單位。隊長姓翟，代號“斧頭”，說話簡潔，但語氣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在他們的臨時營地裏，我們看到了一副詳細的戰術地圖——中央赫然標注著“黑水遺跡”四個字，底下還有一段手寫密令：
    【“目標地點：赫哲舊土，鏡泊暗脈，啟動‘龍骨提取計劃·β段’。”】
    “你們也在找龍骨？”我皺眉。
    翟斧頭不語，隻是點了一支煙，往外望著夜色：“你們知道得太多了。”
    “那你還留我們？”
    “因為你們有一樣我們沒有的東西——龍鱗。”
    聽到這話，胖子一下坐直了：“誒誒，那玩意我們可沒了……在前麵的實驗室，被那怪物吞了。”
    “吞了也不怕，它現在是容器。”
    翟斧頭冷冷一笑，“隻要它還活著，龍鱗就還在。”
    我心裏一驚：“你們……想抓它？”
    “抓？不，是誘它去下一個‘骨場’。”他說著，打開地圖，指著東北一片偏遠區域：“這，是當年蘇聯留下的備用陣地——黑水遺跡，鏡泊湖下方的岩層迷宮。”
    “你們這幫人是瘋了。”我低聲道。
    “不瘋，怎麽見真龍？”他看著我，“你們知道那東西為什麽叫‘靈蛻’嗎？”
    “那是第一階段失敗者的‘排異物’。真正的龍魂——從來不在融合艙裏。”
    我猛然想到一件事：“那你們找龍骨，是為了什麽？”
    “不是我們，是你們祖上幾代人留下的債。”他走到一口封存的金屬箱前，打開一份檔案。
    那檔案裏，是一張民國時期的黑白合影。
    照片上，一排中西合組的研究小組站在白山天池邊。其中有兩人我認得清楚——一個是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
    正是我爺爺；另一個，是胖子的外公，軍帽壓低，身上繡著“特別科考團”徽章。
    胖子差點跳起來：“這……我姥爺？他不是挖煤的嗎？”
    “不是挖煤，是挖‘神’。”翟斧頭麵無表情。
    “你們這一代，是他們留下的‘鑰匙’。而黑水之下——埋的不是塚，是‘祭台’。”
    屋外風雪大作，營地的應急燈閃了一下，隨後全黑。林子深處，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嘯。
    不是風——
    是融合體，在追蹤它的“鱗片本體”。
    它，在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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