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會兒我去探探他的口風？”季文竹試探著問道。
    何東明微微點頭，沉聲說道：“可以，但別著急直奔主題。多跟他繞點彎子，旁敲側擊，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放鬆警惕，降低心理防線。說不定能從他嘴裏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季文竹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好，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從他那裏挖出點東西。”
    “嗯，去吧。”何東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鼓勵，“你做事一向細致，我相信你能行。”
    季文竹轉身走出觀審室，步伐穩健而有力。這次案件調查不僅僅牽扯到了他們督察組，再查下去估計紀檢也會派人過來。水越渾，魚越大。他自己心裏也有著小九九，隻要重大線索出來的地方有自己的名字，自己以後的仕途會相對順利。
    與此同時，何東明再次翻開彭飛的檔案，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記錄中仔細搜尋。他總覺得整件事的風格和彭飛的做事風格有些出入，一個把唯利是圖都寫在臉上的人，是不會去處理出租屋裏的細節，他大可直接偷渡出國，一了百了。
    驟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彭飛的一張生活照上。照片是嶺南警方在彭飛下榻的酒店附近監控找到的。照片中的彭飛看起來很普通，不像是商業人士，穿著隨處可見的poo衫，像是個嶺南土著一般。
    他的對麵坐著一個和他穿著大差不差的人，從傳過來的監控來看，兩個人在那裏從早上十點一直待到了中午一點多才離開。
    聊了什麽不清楚，坐在他們周邊的人也派人詢問過了，都說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哪裏都沒有問題，可是何東明看著那張照片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把那段監控視頻重新調出來反複觀看，從現有的線索看，彭飛是打著公司出差的名義和毒販進行交易。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酒店或者合作夥伴的公司和聚會上，這家茶餐廳是他唯一自己去過的私人場所。
    監控有些年代了，就算是修複過後還是會有些模糊，加之角度在他們兩人的夾角，何東明就算是會唇語也看不出來他們說了什麽。
    既然這裏沒有切入點，那就換個地方切入。
    何東明查了一下當時給他們傳資料的嶺南警方的電話，確定現在是工作時間後，直接撥了過去。工作時間，打的又是座機，沒響兩聲就接通了。
    何東明報了自己的職務加名字後，簡明扼要地把打電話的原因說了一遍：“麻煩你們了。”
    嶺南警方那邊可不覺得麻煩。海城這裏的事情他們早幾天就聽到了風聲，但不在自己的地盤上，而且可能會牽扯到紀檢，就算是想要功勞，也不敢伸那個手。但現在功勞自己送上門來了，他們沒有不要的道理，反正風險已經有海城和督導組的人在前麵擔著了，他們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何隊，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嶺南警方的工作人員語氣熱情，明顯是想在這件事上搭把手，“您需要什麽資料，盡管說，我們這邊全力配合。”
    “好，那就有勞你們了。”何東明對嶺南警方這樣的熱情也見怪不怪，點頭應下。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我們這邊需要你們重新調查一下彭飛在嶺南期間的所有活動軌跡，尤其是他去過的那家茶餐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細節，比如他和那個一起吃飯的人的身份，以及他們離開後的去向。我們這邊也會派人過去和協助你們的調查工作，以便於後續工作展開的溝通。”
    “好的，你們車票發一下，我們這邊派人去接。”嶺南警方的工作人員立刻回應道，“我們這邊對於彭飛的監控記錄，還有他入住酒店的登記信息，都會重新複查一遍。等你們的人到了，後續的工作也會協調清楚。”
    “辛苦了。”何東明說道，“另外，還需要你們查一下彭飛在嶺南期間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消費記錄。比如大額現金支出、頻繁的夜生活消費之類的。”
    “好的，我會讓財務部門協助調查。”對方說道，“您放心，我們這邊一定積極配合你們展開空工作。”
    掛斷電話後，何東明微微鬆了口氣。嶺南警方雖然是為了分功，但好歹不是消極怠工。他清楚，這種情況下，各方勢力都想在案件中分一杯羹，但隻要能推動案件進展，他並不介意別人插手。
    何東明這邊把後續工作安排妥當，迅速整理了需要進一步調查的線索和目標，準備和團隊開個短會。然而，與此同時，季文竹那邊的情況卻不怎麽樂觀。
    不管他問什麽，彭飛一律答“不知道”，甚至開始沉默以對。季文竹的耐心逐漸被磨薄，他意識到彭飛已經察覺到了警方的懷疑，開始全麵封口。
    “彭飛，你這樣不配合，對自己沒好處。”季文竹語氣加重，試圖打破對方的防線，“現在滿大街的監控，你去了哪了做了什麽，我們警方都可以查得一清二楚，所以就算你你再不開口說話，對你依舊沒什麽好處，壞處倒可能會多一點。”
    彭飛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冷笑，並沒有被季文竹的話說動：“你們警察要是真的有證據，就不會在這裏和我耗著了。”
    這就話一下這就點著了季文竹心裏的火氣，啪的一下，把手裏的本子摔在桌上，凶狠的看著彭飛，想要上去揍人。
    在一旁記錄的陳閔州伸手拉了一下，他雖然看不慣督導組的人，但是也會眼睜睜看著別人在自己麵前犯原則上的問題。
    “你出去冷靜一下，接下來我來審。”
    站在攝像機後麵的同誌在陳閔州的示意下，將人帶了出去，季文竹冷靜下來也隻知道自己這回做的不對，要不是陳閔州攔著，身上這身衣服就得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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