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巫山雲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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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江水拍打著夔門峭壁,哪吒踩著風火輪掠過千仭絕壁,混天綾掃過之處,崖壁上沉睡千年的懸棺突然發出“吱呀”異響。三具青銅懸棺的棺蓋緩緩滑開,露出裏麵裹著金縷玉衣的幹屍。幹屍的手指突然動了動,指節上鑲嵌的翡翠扳指泛起幽光。
    “老泥鰍!你這破江藏著多少醃臢玩意!”哪吒一槍戳向水麵,驚起七隻背生龍角的夔牛。為首的巨獸足有山丘大小,鼻孔噴出的水霧在空中凝成上古鳥篆——“軒轅台現,兵主歸位”。
    楊戩的第三隻眼突然刺痛,天光穿透江麵濃霧的刹那,十二座青峰竟如活物般挪移方位。江心旋渦中升起青銅祭壇,壇身纏繞的鎖鏈上掛滿刻著“瑤”字的青銅鈴鐺。鈴鐺無風自動,發出的卻是虎嘯龍吟之聲。
    “這鈴鐺的紋路...”楊戩指尖撫過祭壇裂縫,苔蘚簌簌剝落處露出血色圖騰——九黎部落的蚩尤旗與玉虛宮印記交纏,正中嵌著半枚斷裂的虎形玉玨。
    哪吒的乾坤圈已套住玉玨,咧嘴笑道:“三隻眼,你娘年輕時玩的挺花啊!”話音未落,玉玨突然迸發血光,江底衝出三千青銅甲士。這些甲士額間皆刻天眼圖騰,手中長戈竟與楊戩的三尖兩刃刀形製相同。
    江水倒卷上天,萬千水珠裏浮出涿鹿之戰的幻象。蚩尤的虎魄刀劈開應龍雙翼,血雨中有戴青銅麵具的少女立於雲端。當幻象中的麵具滑落,露出的分明是瑤姬年少時的容顏!
    “兵主之力...原來如此。”楊戩的天眼流出血淚,視線穿透幻象,看見少女瑤姬將半截斷刀刺入蚩尤心口。那斷刀柄上鑲嵌的,正是祭壇中央的虎形玉玨。
    突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夔牛怒吼響起,仿佛要撕裂整個世界。這聲怒吼如同雷霆萬鈞,震碎了周圍的幻境,讓人猝不及防。
    在這震撼人心的怒吼聲中,刑天那無頭的身軀如同鬼魅一般踏浪而來。他左手的盾牌上,瑤姬的小像突然泛起一層血光,仿佛在響應著某種力量的召喚。
    “軒轅血脈……祭刀……”隨著刑天的低語,盾牌的表麵竟然浮出了密密麻麻的甲骨文。這些古老的文字記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瑤姬與蚩尤之間的血契。原來,要喚醒虎魄刀魂,需要用軒轅後裔的鮮血來祭祀。
    就在此時,哪吒的混天綾突然暴長,如同一條紅色的巨龍,張牙舞爪地撲向刑天。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混天綾並不是直接攻擊刑天,而是如同一道閃電般卷走了楊戩額間沁出的一滴血珠。
    這滴血珠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無誤地墜入了祭壇凹槽之中。就在血珠落入凹槽的一刹那,整座巨大的青銅台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然後轟然裂開,形成了一個九宮八卦陣。
    陣眼處,一股強大的力量噴湧而出,一尊虎魄刀的虛影緩緩升起。刀身纏繞著粗大的鎖鏈,而鎖鏈的另一端,竟然拴在了楊戩的元神之上。
    “哈哈,你這三隻眼還真跟蚩尤攀上親戚了!”哪吒見狀,不禁發出一陣嘲笑聲。他腳踩風火輪,靈活地避開了掃來的鎖鏈,然後手中的乾坤圈如同一顆流星般砸向刀影,迸發出耀眼的火星。
    這些火星如同雨點般灑落,落地之後竟然化作了更多的青銅甲士。這些甲士從江底爬出,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氣勢洶洶地向眾人撲來。
    楊戩揮刀斬斷鎖鏈,刀鋒劈開山體露出幽暗洞窟。洞壁上鑲嵌著十萬玉簡,每片都記載著瑤姬與上古神魔的契約。最深處冰封的玉簡上,“鴻鈞”二字正被血色蠶食。
    哪吒用火尖槍融化冰層,玉簡中飄出玄女殘影:“她騙了所有人...蚩尤的兵主之力從未消散...”殘影揮手間,洞窟浮現涿鹿戰場真相——少女瑤姬剖開蚩尤胸膛,將半顆魔心融入女媧石。而補天石墜向東海時,裹著的竟是嬰孩元神!
    “原來你我都是...”楊戩話音未落,刑天的盾牌劈碎洞頂。天光傾瀉而下,照見雲海中浮沉的軒轅劍陣。每柄劍尖都垂著傀儡絲,絲線另一端係在哪吒的混天綾上。
    哪吒拽著絲線躍入劍雨,風火輪在雲層烙出焦痕。一柄軒轅劍擦過他耳際,削落的發絲竟化作三頭六臂的魔神幻影。那幻影抬手間,十二金仙虛影跪拜兩側,手中捧著的赫然是封神榜殘頁!
    巫山主峰轟然炸裂,瑤姬的青銅棺槨緩緩升起。棺蓋移開的刹那,楊戩看見棺中躺著的竟是自己!那“楊戩”突然睜眼,額間天眼漆黑如墨:“歡迎回家,我的半身。”
    哪吒的火尖槍已抵住棺中人的咽喉:“裝神弄鬼!”槍尖刺入的瞬間,棺槨迸發混沌之氣。霧氣中浮現三十三重天倒影,玉帝的冠冕正在崩塌,而瑤姬立於廢墟之上輕笑:“戩兒,你終於走到這一步。”
    楊戩的天眼突然看透因果——所謂封神大戰,竟是瑤姬為融合神魔血脈布的局!當年她剖出蚩尤魔心注入女媧石,又用自己精血孕育楊戩,隻為培育出能弑天的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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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霧吞沒巫山十二峰,霧中傳出夔牛戰鼓之聲。哪吒的混天綾絞碎三具青銅甲士,卻發現甲胄內藏著封神榜上有名者的魂魄。雷震子的殘魂在盔甲中嘶吼:“小心...瑤姬在重組萬仙陣...”
    楊戩劈開霧氣,看見刑天盾牌上的瑤姬畫像正在吸食夔牛精血。每吸食一頭夔牛,畫像就凝實一分,最終化作實體踏出盾牌。她手中握著的,正是虎魄刀與三尖兩刃刀的融合體!
    “母親...”楊戩的刀鋒在顫抖。瑤姬的幻影卻將刀尖指向哪吒:“殺了他,你就能擺脫棋子的命運。”
    哪吒突然大笑,乾坤圈套住瑤姬手腕:“老妖婆,小爺的命輪不到你擺布!”混天綾攪動軒轅劍陣,萬劍齊發刺向瑤姬幻影。卻在觸及她衣角的瞬間,全部轉向楊戩!
    劍雨臨身的刹那,楊戩額間天眼迸發混沌之光。光芒所及之處,軒轅劍盡數熔為鐵水,江麵升起九尊巨鼎虛影。鼎身饕餮紋活過來咆哮,吞食著瑤姬幻影的力量。
    “禹王九鼎?!”瑤姬首次露出驚色,“你竟喚醒了大禹的後手...”話音未落,哪吒已踩著風火輪撞向巨鼎。鼎中噴出的不是玄黃之氣,而是裹挾著共工怨念的弱水!
    弱水淹沒巫山的瞬間,楊戩看見江底浮現出另一幅畫麵——瑤姬站在不周山廢墟,正將虎魄刀插入共工眉心。而共工斷裂的脊椎,化作了定海神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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