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宮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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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條因果線纏上哪吒腳踝時,紡織機突然崩塌。瑤姬的真身從機杼中走出,手中握著由三千魂燈熔鑄的弑神槍:“我兒,這柄槍缺個槍魂。”她目光掃過楊戩的天眼,又落在哪吒心口的蓮藕核心。
混沌獸突然暴起,盤古真身的手掌拍向瑤姬。弑神槍卻自動迎擊,槍尖刺入掌心的刹那,歸墟的時間突然靜止。哪吒看見自己的魔氣正沿著槍身倒流,逐漸凝成槍頭的血色蓮紋!
“老楊!砍她紡錘!”哪吒的吼聲驚醒楊戩。三尖兩刃刀劈向命輪之梭的瞬間,所有因果線突然回縮,將兩人捆成繭蛹。繭內回蕩著瑤姬的輕笑:“好好享受為娘織的繈褓...”
海水退去時,歸墟底部隻剩遍地貝幣。哪吒從沙礫中扒拉出半枚破碎的命輪之梭,梭尖還粘著瑤姬的發絲。楊戩的天眼突然映出幻象:發絲延伸向三十三重天外,那裏懸浮著完整的弑神台,台上鎖鏈正等著他們的魂魄。
混沌獸叼著塊龍鱗蹭來,鱗片背麵刻著歪扭的字跡:“欲破局,尋常曦”。哪吒把鱗片係在混天綾末端,望著海天交界處初升的朝霞咧嘴一笑:“走!去月宮找兔子精討債!”
浪花拍岸處,一塊不起眼的礁石突然睜眼——那正是瑤姬藏在歸墟的監視之眼。瞳孔中映出的,是兩人踏浪遠去的背影,以及海底緩緩睜開的十萬隻魔瞳...
廣寒宮的月桂樹第七次開花時,枝頭掛的不再是銀葉,而是人臉狀的果實。哪吒踩著風火輪掠過樹冠,順手揪了顆果子啃食,果肉入口的刹那,耳邊響起瑤姬的密語:“戩兒在桃山等你...”他猛吐果核,卻發現吐出的竟是半塊帶血的封神榜殘頁。
“三太子!那是王母娘娘的嫁妝樹!”吳剛舉著斧頭追來,斧刃上新刻的弑神咒文泛著紫光。哪吒側身躲閃,斧頭劈在桂樹上,樹身裂口處湧出黑色樹脂,凝成個與楊戩容貌相同的傀儡。傀儡開口便是瑤姬的聲線:“我兒,該收網了。”
楊戩趕到時,正見哪吒用混天綾捆住傀儡往煉丹爐裏塞:“老妖婆,小爺請你吃炭烤二郎神!”爐火突然轉青,火舌舔舐過的傀儡竟化作三百隻玉兔,每隻兔爪都握著半截紅線。
嫦娥抱著玉兔撞見這一幕時,懷裏的白兔突然炸毛。兔眼泛起血色,三瓣嘴吐出常曦的求救密語:“瑤姬...在月魄...”話音未落,哪吒的乾坤圈已套住玉兔脖頸,卻扯出團糾纏的因果線——線頭係著楊戩的小指,另一端沒入月海深處。
楊戩劈開搗藥杵,杵心掉出卷鮫綃血書。常曦的字跡被血漬浸染:“...瑤姬盜我月魄,以廣寒為鼎,煉弑神丹...”血書末尾畫著詭異的陣圖,陣眼竟是吳剛那柄弑神斧。
此時月桂突然瘋長,枝條穿透三十三重天。哪吒踩著最長的枝椏躍至雲端,發現桂葉背麵刻滿生辰八字——所有姻緣簿上的名字都被篡改成“楊戩與哪吒”!
嫦娥的霓裳羽衣無風自動,飄帶突然纏住楊戩腰身。錦衣下滲出黑色霧靄,霧中凝出瑤姬的輪廓:“戩兒可知,這羽衣是娘用三千怨侶的精魄織就?”衣袂翻飛間,無數癡男怨女的殘魂撲向哪吒,卻被火尖槍串成魂幡。
“老寡婦!穿這麽花哨勾引自家兒子?”哪吒踩著風火輪燒穿羽衣,火星濺落處顯出血色紋路——那些花紋竟是壓縮的萬仙陣圖!陣眼處飄著半張喜帖,新郎名諱被反複塗抹,最後定格為“楊戩”。
吳剛突然暴起,斧頭劈向月海。海麵裂開的瞬間,三千玉兔從深淵躍出,紅眼獠牙的模樣與平日大相徑庭。最肥碩的那隻叼著楊戩的銀甲碎片,兔牙上還粘著桃山封印時的符紙。
玉兔群將楊戩逼至桂樹下,為首的突然口吐人言:“請新郎更衣!”兔爪揮動間,霞帔鳳冠憑空出現。哪吒笑得差點從雲頭栽下:“老楊!這婚事小爺給你包個大紅包!”說著甩出混天綾當賀禮,紅綾卻自發纏成喜字。
楊戩的天眼突然刺痛,視線穿透兔妖幻象,看見每隻玉兔體內都裹著個月宮仙娥的魂魄。魂魄心口插著弑神釘,釘尾的紅線全部係在自己元神上。他揮刀斬斷紅線,斷裂處卻噴出瑤姬特製的合歡散,粉霧中哪吒突然踉蹌扶額:“三隻眼...你怎麽長出兔子耳朵了?”
月老的聲音從雲端傳來:“錯了錯了!紅線該牽哪吒與玉兔!”隻見老頭抱著亂成團的姻緣線跌落,手中的生死簿正被魔氣改寫。哪吒趁機將紅線全係在吳剛腳踝,整個廣寒宮突然地動山搖——那斧頭匠竟與桂樹拜了天地!
常曦的殘魂從月海升起時,手中托著的月魄已爬滿魔紋。她將月魄擲向哪吒:“吞了它!能解瑤姬的...”話未說完,瑤姬的虛影已捏碎殘魂,月魄墜入哪吒口中。
刹那間,哪吒的瞳孔化作月輪,混天綾自動編織成後羿射日弓的模樣。他拉滿弓弦對準楊戩,箭矢卻是自己的蓮藕化身:“老楊,你說這一箭能射穿幾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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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的三尖兩刃刀突然變形成嫦娥的玉簪,簪尖挑破月輪幻象。真實的月魄正在桂樹根部跳動,每下搏動都讓三界姻緣線錯亂。吳剛的斧頭突然飛向月魄,劈開的裂口中跌出個嬰兒——那竟是瑤姬用月華重塑的哪吒胚胎!
胚胎遇風即長,眨眼化作少年哪吒模樣。這個“哪吒”額間嵌著月魄,火尖槍直指真身:“贗品就該消失。”雙槍相擊的刹那,整個月宮的時空開始錯位,封神時期的太乙真人竟從煉丹爐裏爬出!
“師父!你怎麽年輕了?”哪吒一槍挑飛少年版師尊的道冠。太乙卻驚恐後退:“魔童!快稟告天尊...”話音未落,老君的青牛突然破空而來,牛角上掛著的正是瑤姬的弑神日程表。
楊戩趁機將玉簪刺入月魄,簪身浮現常曦的臨終記憶:瑤姬在月海深處建造弑神台,台上綁著的正是被抽離命魂的楊戩與哪吒。而執刑者,是三千個融合他們血脈的克隆體!
當最後一絲月華被弑神斧吸收,廣寒宮開始崩塌。嫦娥的霓裳羽衣化作囚籠罩住瑤姬虛影,吳剛的斧頭卻劈向自己眉心:“娘子...保重...”血光中,他的元神與桂樹融合,將瑤姬暫時封印在樹心。
哪吒踩著墜落的月磚,在廢墟中翻出半塊玉兔搗藥杵。杵底刻著行小字:“欲破弑神局,先毀昆侖墟”。楊戩的天眼突然映出歸墟畫麵:那裏升起三百六十座與廣寒宮相同的囚籠,每座籠中都關著個融合他們血脈的試驗品。
“該去會會咱們的‘孩子們’了。”哪吒將藥杵別在腰間,混天綾掃開月塵。混沌獸突然從雲層探爪,犬牙上掛著瑤姬的婚帖——新郎名諱赫然變成“哪吒與楊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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