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驚現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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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出現如墨滴墜玉盤,在眾人瞳孔裏砸開一圈驚悸的漣漪。
玄色勁裝熨帖得不見半分褶皺,布料下肌肉賁張的線條隱現,似藏著千鈞之力;
純黑麵具打磨得光滑如鏡,卻偏生吸盡了周遭光線,唯有眼窩處兩道寒光破壁而出——那不是凡俗的冷,是淬了萬年冰魄的鋒芒,
掃過之處,連空氣都似被割出細碎的裂痕。
莫瀟指尖的秋鴻劍尚未出鞘,已感受到一股令人脊背發涼的邪異——黑衣人周身驟然炸開的墨色氣浪,絕非尋常真氣。
那是種純粹到極致的黑暗,仿佛將九幽深淵的墨汁盡數傾灑,濃稠得能擰出黑水來;
其間更有暗紅流光如毒蛇竄動,細看竟是無數細碎的血珠在黑暗中翻滾,
觸碰到空氣便發出“滋滋”的輕響,像是有生命般在貪婪地呼吸。
“嗤——”
十道黑影自他本體分化而出的刹那,空氣仿佛被生生撕裂。
黑衣人身形未動,手中黑刀卻已脫鞘,刀身暗沉如深淵,不反光,反似能吞噬一切光亮,連月光落在上麵都悄無聲息地湮滅。
刀光乍起時,竟扯出猩紅色的刀罡,如十條剛飲飽血的長蛇在半空蜿蜒,
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染成了詭異的暗紫色。
那些正欲自爆的倭寇行屍剛鼓起腫脹的軀體,血霧還未及蒸騰,猩紅刀罡已如附骨之蛆纏上。
刀芒過處,行屍身上的腐肉像被無形的手揉碎的爛紙,瞬間化作齏粉;
那些從屍身滋生的暗紅藤蔓,剛要伸展倒刺,便被刀罡灼燒成青煙,連帶著藤蔓根部滲出的綠液都蒸發得一幹二淨。
不過彈指間,數十具行屍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隻餘下地麵上幾縷若有若無的焦臭,仿佛剛才那猙獰可怖的景象,不過是場被刀光斬斷的噩夢。
平田塚野見狀目眥欲裂,膨脹的身軀上血紋如蛛網般暴起,丹田處的膿包已鼓得如皮球大小,正欲催發那同歸於盡的血獄自爆。
黑衣人卻動了,身影快得隻剩一道墨色殘影,連風都追不上他的軌跡。
黑刀揮出時竟未帶半分聲響,隻一道濃如化不開的墨的刀氣憑空浮現,
像活物般張開無形的巨口,瞬間將平田塚野外溢的血色真氣囫圇吞下。
那邪異的紅光在墨氣中瘋狂掙紮,卻如烈日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連帶著他周身那層布滿人臉的血獄光罩,
都發出“哢嚓”的脆響,寸寸龜裂成碎片。
平田塚野喉嚨裏擠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膨脹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暗紫色皮膚迅速褪成死灰,緊緊貼在嶙峋的骨架上,活像件掛在竹竿上的破衣。
他保持著雙臂前伸的掙紮姿態轟然倒地,雙眼空洞得能塞進兩顆石子,體內的生機仿佛被那道墨刀抽了個一幹二淨,
連自爆的最後一絲餘波都沒激起,就成了一具輕飄飄的幹屍,風一吹,竟像片枯葉般微微晃動。
“守禦境……”
小米兒猛地攥緊了鱗爪,指節泛白,頭上的經脈突突直跳。
剛才那一瞬間外泄的氣勢,如泰山壓頂般碾來,讓他胸腔裏的氣血都差點逆行——這人根本沒出全力,
解決平田塚野,竟比碾死隻螞蟻還輕鬆。宮愁寒潭劍斜指地麵,靛藍真氣在劍身流轉如活水,
眼底卻凝著化不開的凝重,目光掃過地上那具毫無生氣的幹屍,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幸存的散修們剛要脫口而出的歡呼卡在喉嚨裏,
卻見莫瀟秋鴻劍“噌”地出鞘半寸,
劍尖雷光如碎星閃爍,目光如兩道利劍直刺黑衣人:
“閣下究竟是誰?”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麵具下傳出的聲音像兩塊燒紅的黑石在摩擦,粗礪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
“一群連倭寇雜魚都擺不平的廢物,也來蹚這趟渾水?”
“小崽們,回家帶孩子吧!”
這句嘲諷讓那些江湖俠客當即群情激憤,本來想要說什麽,
“是魔氣!”
可莫瀟的聲音陡然轉厲,秋鴻劍嗡鳴如龍吟,劍身上的雷光驟然暴漲,
“你身上縈繞的,是魔門的氣息!”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人群中,散修們瞬間炸開了鍋。
有個斷了條腿的老劍客臉色煞白如紙,拄著斷劍連連後退,枯槁的手指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魔門?是那些傳說中以生魂煉法、以精血化氣的魔崽子?”
旁邊一個穿緋紅勁裝的女子握緊了雙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鼻尖沁出細密的冷汗——誰都知道,如今江湖上那些為禍一方的邪派,
不過是魔門棄徒的跟屁蟲,真正的魔門高手已銷聲匿跡近二三十年,沒想到今日竟在此地現身!
黑衣人似乎懶得多言,黑刀歸鞘的刹那,身影化作一團跳動的黑焰,不緊不慢地朝著遠處山巒飄去。
那黑焰看似移動緩慢,卻一步踏出數丈之遙,
身後拖曳的魔氣在地麵烙下蜿蜒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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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堅硬的岩石都被蝕出細密的孔洞,散發出淡淡的硫磺味。
“休想走!”
莫瀟足尖一點地麵,青石板應聲碎裂,長空皓月真氣如銀輝暴漲,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秋鴻劍劃破夜空,帶起的雷光如銀河傾瀉,將前路照得如同白晝。
小米兒緊隨其後,鱗爪在月色下泛著暗紅的光澤,周身血紅真氣流轉,如一團移動的火焰;
柳昤雙玉鳶劍輕鳴,白紗飄動間已掠出三丈,指尖凝起的寒氣讓周遭草木都覆上了一層薄冰。
唯有宮愁留下,寒潭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半圓的氣牆,靛藍真氣如流水般流轉:
“你們先追,我護著他們隨後就到!”
三四十名散修對視一眼,雖對魔氣心有餘悸,卻更敬莫瀟的俠義,紛紛提氣追去——有個揮舞巨劍的壯漢,真氣如烈火熊熊,每一步都讓地麵震顫;
有個手持折扇的白麵書生,扇骨點出時帶起青綠色的風,身形靈動如燕;
更有幾個女子結成劍陣,劍光如蛛網般交織,雖速度稍慢,卻也咬緊牙關緊隨其後。
黑焰在前,銀輝與各色真氣在後,一追一趕間,已深入連綿群山。
山路愈發陡峭,林木密得能遮斷天光,月光被枝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灑在布滿荊棘的地麵上。
直到前方豁然開朗,眾人這才倒吸一口涼氣——山腰處竟憑空出現一片營地,帳篷連綿起伏,如蟄伏的巨獸群,
帆布上繡著的暗金色魔紋在微弱的火光下流轉,似有無數條小蛇在上麵爬行,
粗略一數,竟有百餘頂之多,規模竟比虎丘營地還要龐大。
黑衣人停在營地中央,猛地發出一聲長嘯。
“嘯——”
那嘯聲不似人聲,倒像萬千冤魂在九幽地獄中嘶吼,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霎時間,濃黑如墨的霧氣從營地各處的帳篷裏噴湧而出,如海嘯般席卷天際,
明明朗朗的月色竟被生生吞噬,天地間隻剩下營地內搖曳的火光,將數百道人影拉得扭曲怪異,如鬼魅般晃動。
莫瀟帶人在十丈外止步,秋鴻劍上雷光炸響如爆竹,長空皓月真氣如一輪滿月懸於頭頂,銀輝傾瀉而下,硬生生驅散了周遭三丈的黑暗。
他這才看清,營地中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個個身著黑袍,帽簷壓得極低,
隻露出一截僵硬如鐵的下頜,周身縈繞的魔氣或濃或淡,
卻都純粹得令人膽寒。更駭人的是他們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點點猩紅,像荒野中蟄伏的狼群,
數百雙血瞳齊刷刷望過來,無形的威壓如巨石壓頂,讓空氣都仿佛凝固成了實質,連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生疼。
“都是……都是魔門弟子!!!”
一個年輕的散修失聲驚呼,握著長劍的手劇烈顫抖,聲音裏帶著哭腔。
他身旁一個中年劍客強作鎮定,青灰色真氣如薄盾護在身前,卻仍能感覺到那魔氣如附骨之蛆,
正試圖鑽入經脈,攪得他心神不寧,氣血翻湧。
小米兒周身腥紅火焰驟然暴漲,將靠近的魔氣燒得滋滋作響,手上的鱗爪紋亮起暗金光暈,
如流淌了無數沸騰的熔岩:
“這麽多人……他們藏在這深山裏,究竟想幹什麽?”
柳昤雙玉鳶劍斜指地麵,白紗下的目光冷如冰霜,指尖凝起的寒氣讓周遭空氣都結了層薄冰,
連飄落的枯葉都凍成了晶瑩的冰片:
“看帳篷帆布的磨損程度,至少在此盤踞了三月有餘。”
莫瀟頭頂的銀輝愈發熾烈,如同一輪明月,將身後散修們的身影都照得清晰分明——有人衣袍染血,傷口還在滲血;
有人斷了手腳,臉色蒼白如紙,卻無一人後退半步。
各色真氣在銀輝中交織碰撞,有赤紅如燃燒的烈焰,有靛藍如深潭的靜水,
有土黃如厚重的岩石,竟在營地前築起一道七彩斑斕的光牆,硬生生擋住了魔氣的侵蝕。
光牆與魔氣碰撞處,發出“滋滋”的聲響,激起無數細碎的光點,如煙花般在半空綻放又湮滅。
黑衣人站在營地最前方,黑袍在魔氣中獵獵作響,純黑麵具正對著莫瀟,雖無聲無息,卻似在宣告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
營地深處,隱約傳來沉重的鎖鏈拖地聲,伴隨著低低的嘶吼,如困在牢籠中的巨獸在咆哮,更添幾分詭異與恐怖。
月光已被徹底隔絕在外,唯有那片銀輝與數百道猩紅血瞳遙遙對峙,將這片山腰變成了光明與黑暗交鋒的角鬥場,
連空氣都因這無形的對峙而變得粘稠、沉重。
這令人窒息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就被莫瀟冷冽的聲音打破。
“魔門弟子……你是何人!”
此刻所有人在莫瀟身後,雖有畏懼和憤怒但無一人發出聲音。隻是攢足了真氣對著麵前的眾魔怒目而視。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為首的黑衣人放肆大笑,隨後走上前來,他一把撤下了身上的黑袍,緩緩卸下了臉上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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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具落地的刹那,周遭的魔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瞬。
露出的麵容約莫五十許,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刀削般的溝壑,卻未顯半分老態,反而沉澱出一種久居上位的冷峻與桀驁。
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如峰,下頜線繃緊如弓弦,
每一寸輪廓都似被最淩厲的刀氣雕琢過,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凜冽。
最駭人的是那雙眼睛——瞳仁竟如淬了血的寶石,猩紅中泛著暗金流光,像是將萬千殺戮凝於眼底,
看向莫瀟時,那目光似能穿透皮肉,直刺神魂。
“本座魔門——殘鋒。”
他緩緩開口,聲音比先前摘下麵具時更添了幾分金屬摩擦的質感,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忝為三長老。”
目光掃過莫瀟頭頂那輪銀輝,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真是久仰大名了,長空皓月劍——莫瀟。”
“殘鋒……三長老?”
莫瀟心頭猛地一沉,秋鴻劍上的劍光都險些不穩。
據江湖傳聞魔門內部等級森嚴,能位列長老之位者,無一不是驚世駭俗的頂尖高手,更何況是這銷聲匿跡數十年的真正魔門!
他能清晰感受到對方體內那股深不見底的力量,如蟄伏的火山,看似平靜,底下卻翻騰著足以焚山煮海的恐怖能量。
方才殘鋒解決平田塚野時舉重若輕,顯然未出全力,此刻正麵相對,那如山嶽般的壓迫感幾乎讓他喘不過氣——自己絕非對手。
但身後是數十名同生共死的江湖同道,身前是虎視眈眈的魔門眾人,他沒有退路。
莫瀟深吸一口氣,銀輝真氣再漲三分,沉聲問道:
“殘鋒長老在此地屯聚如此多魔門弟子,究竟有何目的?
你們蟄伏多年,突然現身,又在策劃什麽陰謀?”
話音剛落,營地中便爆發出轟然大笑。
數百名黑袍人齊齊低笑,那笑聲裏沒有半分暖意,隻有刺骨的嘲弄與不屑,如無數毒蛇吐信,聽得人頭皮發麻。
有人甚至發出桀桀怪聲,猩紅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醜。
殘鋒抬手止住笑聲,血瞳中的譏誚更濃:
“陰謀?”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魔氣驟然翻湧,如墨浪拍岸:
“對付你們這群廢物,何須陰謀?”
“平田塚野那等貨色,不過是潮皇宮養在外麵的一條狗,連他都能把你們逼得險些全軍覆沒,”
殘鋒的目光掃過莫瀟身後那些帶傷的散修,語氣裏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就憑你們這點微末道行,也配問本座的目的?”
“莫說隻是在此地稍作停留,便是今日將你們盡數屠戮於此,江湖上又能掀起幾分波瀾?”
他嗤笑一聲,血瞳中閃過一絲暴戾,
“正道俠客?在本座眼裏,不過是一群自命不凡的螻蟻罷了。”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頭。
憤怒與屈辱交織,卻又被對方那壓倒性的氣勢壓得難以發作——殘鋒說的雖是刻薄至極,
卻也戳中了方才眾人被倭寇行屍逼入絕境的窘境。
一場血戰似乎一觸即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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