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麵麵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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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瀟話音落下,周身真氣驟然暴漲,一縷縷銀白色的劍意如月華般縈繞周身,原本平靜的空氣瞬間被撕裂,發出細微的“嗡鳴”聲。
他眼眸微抬,瞳孔之中竟浮現出一道凝練的劍影,劍影流轉間,仿佛能斬斷世間萬物。
緊接著,他身後緩緩浮現出一輪皓月虛影,清冷的月光灑落在空地上,將正魔雙方的兵器都鍍上了一層銀輝。
“錚——錚——錚——”
刹那間,營地中所有配劍的武者,無論正道還是魔門,佩劍都不受控製地發出清脆的劍鳴,劍身微微顫抖,仿佛在向這股凜蒼劍意臣服。
散修們手中的鐵劍、長青門弟子的長劍、魔門武者的魔劍,竟齊齊指向莫瀟的方向,形成了一幅詭異而壯觀的景象。
人群外,第五魂、鬆修、王澍三人剛趕到,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收縮。
他們本想靜觀其變,看看莫瀟如何應對這場危機,卻沒想到莫瀟的劍道竟已精進至此。
“這……這劍意的凝練程度,比上次長歌劍宴時還要強上數倍!”
鬆修握緊了手中的《劍典》殘篇,語氣中滿是驚駭,
“短短數月,他竟能達到這般境界,好妖孽的悟性!”
王澍也收起了往日的從容,眉頭緊鎖:
“這般劍道天賦,怕是百年難遇。以他如今的年紀,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超越我們這些老家夥。”
第五魂目光灼灼地盯著莫瀟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又帶著幾分凝重:
“他的劍意中多了幾分包容,看來是摸到劍魄境的門檻了。
隻是戰場凶險,過早顯露鋒芒,未必是好事。”
此時,空地上的正魔雙方在莫瀟的劍意鎮壓下,終於稍稍冷靜下來。散修們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臉上的怒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魔門弟子也收斂了周身的魔氣,眼神中多了幾分忌憚。
唯有葉雷和厲無咎依舊針鋒相對,葉雷緊握鐵劍,指節泛白,胸口因憤怒而劇烈起伏;
厲無咎則斜提魔劍,嘴角噙著冷笑,眼神中滿是不屑。
莫瀟緩緩邁步,走到兩人中間。
散修們見他走來,紛紛躬身行禮,齊聲喊道:
“見過莫大俠!”
魔門弟子也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放下了身段,對著莫瀟微微頷首,口中雖未說話,
但態度已明顯軟化——畢竟莫瀟煉製的丹藥,救了不少魔門弟子的性命,他們雖桀驁,卻也敬重有品行、有實力的人。
莫瀟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了長青門大師兄身上:
“良伏兄,你一直在場,可否告知我此事的前因後果?”
良伏從人群中走出,對著莫瀟躬身行禮,隨後沉聲說道:
“莫大俠,此事還要從葉雷兄出關說起。葉雷兄閉關三日,參悟《劍典》殘篇有所收獲,劍法精進不少。他本想找散修切磋,卻又怕傷了和氣。
這時,幾位相熟的散修提議,讓他去找魔門中得了《劍典》殘篇的厲無咎切磋,既能印證劍法,又能為正道出一口氣。”
說到這裏,良伏頓了頓,看了一眼葉雷和厲無咎,繼續道:
“葉雷兄被說動了,便帶著我們幾個長青門弟子和百來號散修,來到魔門營地邀戰。
可厲無咎兄性子孤傲,不僅拒絕邀戰,還出口嘲諷葉雷兄‘偷學殘篇也敢稱高手’。
散修們本就對魔門心存芥蒂,聽到這話頓時怒了,紛紛出言反駁。
魔門弟子也不甘示弱,雙方越吵越凶,最後便打了起來。
厲無咎兄的魔功陰狠毒辣,葉雷兄一時不慎被傷,兩人都打出了真火,若非莫大俠及時趕到,恐怕已經出人命了。”
莫瀟聽完,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葉雷:
“葉雷兄,良伏兄說的可是事實?”
葉雷臉色漲得通紅,羞愧地低下了頭,聲音有些沙啞:
“是……是事實。都怪我一時衝動,聽了旁人的攛掇,才釀成這般大禍。”
莫瀟又看向厲無咎:
“厲兄,你可有補充?”
厲無咎冷哼一聲,斜了葉雷一眼:
“他說的沒錯。不過,是他先帶人上門挑釁,我魔門弟子豈會任人欺辱?若不是他不自量力,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莫瀟沉默了片刻,突然提高了聲音,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散修:
“你們口口聲聲說要抗倭報國,可現在呢?為了一本《劍典》殘篇,就要同室操戈,自相殘殺!
你們忘了太倉城外,倭寇的彎刀是如何斬向百姓的嗎?
忘了七浦口之戰,弟兄們是如何用鮮血換來勝利的嗎?忘了潮皇宮的人還在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卷土重來嗎?”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空地上炸響,散修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莫瀟繼續說道:
“魔門與正道素來水火不容,可他們為了抗倭,願意放下成見,與我們聯手。
魔君更是以實力,牽製住了柳生赤潮,才讓我們有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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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魔門的幫助,我們能守住茜涇鎮嗎?能保住太倉城嗎?
現在,你們竟然因為一本功法,就要對魔門動手,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初心’嗎?”
“你們說葉雷兄得了《劍典》殘篇,是走了運。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葉雷兄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數次與倭寇拚命,這殘篇是他用命換來的!
你們羨慕他、嫉妒他,卻不想著在戰場上多殺幾個倭寇,反而在這裏挑撥離間,煽風點火,你們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嗎?”
“還有你們這些魔門弟子,”
莫瀟的目光轉向魔門眾人,
“你們說正道虛偽,可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為,與那些挑撥離間的散修有何不同?
厲無咎兄,你明知葉雷兄是被人攛掇,卻還是出手傷人,難道就不怕破壞正魔聯盟,讓潮皇宮坐收漁翁之利嗎?”
一番話下來,散修們羞愧得無地自容,紛紛低下了頭,有的甚至紅了眼眶;
魔門弟子也沉默了,厲無咎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握緊的魔劍鬆動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道黑氣從天空中落下,瞬間出現在空地中央。
黑氣散去,殘鋒的身影赫然出現。
他身著黑色長袍,周身縈繞著濃鬱的魔氣,眼神冷漠如冰,掃過在場的眾人,
最終落在了莫瀟身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讚賞:
“不錯,還算有點見識。比這些隻會窩裏鬥的廢物強多了。”
話音剛落,第五魂、鬆修、王澍三人也走了過來。眾人見狀,連忙躬身行禮:
“見過三位宗主!見過殘鋒大人!”
葉雷深吸一口氣,走到莫瀟麵前,抱拳拱手:
“莫大俠,此事皆因我而起,我願意任憑處置。”
莫瀟看向殘鋒和三位宗主,三人都微微點頭,示意讓他來處理。
莫瀟沉吟片刻,說道:
“葉雷兄,你並非有意為之,隻是一時衝動。
不過,此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劍典》殘篇若處理不當,必成禍端。長歌劍宴上早已約定,
《劍典》現世後,由三宗牽頭,待抗倭結束後,供天下劍修共同參悟。散修們生活不易,想要得到機緣提升實力,我能理解。
但眼下正值戰事緊張,我們必須以大局為重。”
說完,他轉向鬆修:
“鬆修宗主,晚輩鬥膽,想向您要一個承諾。”
鬆修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莫瀟的意思,他舉起右手,以長青門的名義立下重誓:
“本座鬆修在此承諾,長青門所得的《劍典》殘篇,絕無篡改、隱瞞,待抗倭結束後,必公之於眾,供天下劍修參悟。
若違此誓,長青門必遭天譴,宗門覆滅!”
第五魂和王澍也同時上前一步:“本座第五魂以境英宗的名義立誓,絕不私藏《劍典》殘篇!”
“本座王澍以澍葵門的名義立誓,必遵約定,公開展示《劍典》殘篇!”
三位宗主的誓言擲地有聲,散修們心中的顧慮漸漸消散。
莫瀟又走到殘鋒麵前,躬身行禮:
“殘鋒前輩,魔門所得的《劍典》殘篇……”
話未說完,殘鋒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我魔門修煉的是魔功,對你們正道的《劍典》沒興趣。
不過,為了大局,我可以給你個麵子。”
他對著魔門弟子喝了一聲:
“厲無咎,把殘篇交出來!”
厲無咎麵無表情,他不敢違抗殘鋒的命令,連忙從懷中掏出《劍典》殘篇,遞給了殘鋒。
殘鋒接過殘篇,隨手扔給了莫瀟,冷漠地說道:
“拿著吧,別讓我再看到因為這破東西,鬧得此時正魔反目。”
莫瀟接過殘篇,心中滿是驚愕——他本以為魔門會趁機提條件,卻沒想到殘鋒竟如此幹脆。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多問,隻是將殘篇收好。
隨後,莫瀟的目光轉向葉雷,以及在場的散修:
“葉雷兄,你所得的《劍典》殘篇,若是願意交出來,我可以向你保證,待抗倭結束後,你定能參悟到《劍典》。
而且,我還會給你一本上乘劍法作為補償,若是你覺得不滿意,還可以再換。”
散修們聽到這話,紛紛議論起來。有的人心動不已,畢竟莫瀟的信譽有口皆碑,他承諾的上乘劍法,絕不會差;
有的人則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劍典》是無上劍道功法,錯過這次機會,可能就再也沒有了。
葉雷沉默了片刻,突然對著莫瀟躬身行禮:
“莫大俠,我願意交出殘篇。您說得對,眼下抗倭為重,我不能因為一本殘篇,忘了自己的初心。
而且,您能不計前嫌,還願意傳授我上乘劍法,這份恩情,我葉雷記在心裏了!”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劍典》殘篇,遞給了莫瀟。
莫瀟接過殘篇,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將三本殘篇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自始至終沒有看殘篇上的內容一眼。
這一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對他敬佩不已——要知道,《劍典》殘篇蘊含著無上劍道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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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旁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翻看了,可莫瀟卻能做到心如止水,這份定力,絕非一般人所能擁有。
莫瀟將包裹好的殘篇遞給湯克寬,沉聲道:
“湯將軍,這《劍典》殘篇就交給您保管,待抗倭結束後,再交由三宗處理。”
湯克寬接過殘篇,感慨道:
“莫大俠,你真是好樣的!若不是你,今日這場血戰恐怕在所難免。”
莫瀟對著殘鋒遞了一個隱晦的眼色,殘鋒會意,冷哼一聲,對著魔門弟子下令:
“都給我歸營!再敢在這裏惹事,休怪我不客氣!”
魔門弟子們連忙應了一聲,跟著殘鋒離開了。
莫瀟又轉向第五魂,躬身行禮:
“第五宗主,晚輩想向您借一個僻靜的地方,傳授葉雷兄劍法,不知可否?”
第五魂爽快地答應:
“沒問題,跟我來,我帶你去後山的竹林,那裏清淨,適合修煉。”
說完,莫瀟帶著葉雷,跟著第五魂朝著後山走去。
三宗弟子和散修們也紛紛散去,隻是散修們議論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
“莫大俠真是大義啊!為了抗倭,連《劍典》殘篇都不動心。”
“是啊,而且他還願意給葉雷兄上乘劍法作為補償,這份胸襟,真是讓人佩服!”
“要是我能有莫大俠這樣的師傅就好了,哪怕隻是學個一招半式,也能受益終身。”
“你看剛才莫大俠爆發劍意的時候,那場麵,簡直太震撼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不少女散修看著莫瀟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愛慕之色,有的甚至紅了臉頰,小聲議論著莫瀟的風姿。
湯克寬看著莫瀟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
“沒想到啊,莫兄弟不僅劍法高超,還這麽會處理事情。有他在,我們抗倭就多了一份把握。”
很快,莫瀟和葉雷跟著第五魂來到了後山的竹林。
竹林茂密,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竹香,十分清淨。
第五魂對著莫瀟點了點頭,說道:
“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竹林中隻剩下莫瀟和葉雷兩人。葉雷看著莫瀟,臉上滿是慚愧,支支吾吾地說道:
“莫大俠,謝謝您……若不是您,我今天恐怕就闖下大禍了。而且,您還願意傳授我上乘劍法,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莫瀟灑然一笑,拍了拍葉雷的肩膀:
“葉雷兄,你不用這麽客氣。大家都是為了抗倭,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而且,你能及時醒悟,願意交出《劍典》殘篇,說明你也是個明事理的人。”
葉雷心中更加感動,看著莫瀟的背影,隻覺得他無比高大偉岸。
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跟著莫瀟好好抗倭,絕不辜負他的期望。
莫瀟轉過身,目光落在葉雷身上,突然說道:
“來,和我過招。”
葉雷頓時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莫大俠,您說什麽?讓我和您過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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