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莫瀟轉過身，目光掃過三人，語氣堅定，
    “我們明日一早便出發，兵分兩路，我和昤雙前往煉鐵宗幫忙。”
    柳昤雙聽罷點頭應下，莫瀟繼而看向鐵曼飛，小米兒洛封三人說道
    “你們三人前往江南，看看能不能遲滯魔門兵鋒。”
    幾人聽罷，立刻起身準備收拾卻被莫瀟的話語攔下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幾件事要做。”
    “什麽事？”洛封問道。
    “第一，我們要去一趟紫雲觀，跟清風道長告別，順便將魔門進軍江南的消息告訴他，
    讓他通知京城的其他正道勢力，做好防備——魔門既然能滲透門派，說不定也在京城裏安插了眼線，我們離開後，
    京城不能出亂子。”
    莫瀟條理清晰地說道，
    “第二，我們要去鐵匠鋪，多打造一些用於對抗魔氣的兵器和護具，分發下去。
    我們雖然能夠抵抗魔氣，但大量散修，難免會被毒氣侵蝕所以需要準備；
    昤雙你也是，坼寒真氣雖然能凍結魔氣，可真氣消耗太快，有了護具，能省不少力氣。”
    “第三，我們要聯係一下江南的散修。”
    柳昤雙補充道，
    “我們在江南的那有
    幾個舊識，都是之前的夥伴，修為都在破空境以上。
    若是能聯係到他們，讓他們召集江南的散修一起反抗，我們也能多幾分勝算。”
    莫瀟點頭：
    “沒錯。散修雖然沒有門派支持，但人數眾多，而且大多熟悉江南的地形，有他們幫忙，我們能更快地掌握魔門大軍的動向。”
    小米兒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包裹，爪子裏拿著一個裝著丹藥的小瓶子，嘴裏念叨著：
    “我這就去把我的爪套帶上幾個，再帶上幾瓶解毒丹，到時候見了魔修，一爪子一個！”
    洛封也站起身，將極星長刀佩在腰間，笑道：“我去樓下買些幹糧和水，再備幾匹快馬——從京城到江南，路途遙遠，得抓緊時間。”
    柳昤雙則走到書架前，將幾本書塞進包裹裏，輕聲道：
    “我去寫幾封信，明日一早讓人送到江南的舊識那裏，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看著三人忙碌的身影，莫瀟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走到桌旁，拿起秋鴻劍，輕輕擦拭著劍身上的紋路。
    銀白的劍身映著燭光，流轉著清絕的光暈，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大戰，微微震顫著，發出低沉的劍鳴。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遠處百姓的歡聲笑語——那些百姓剛剛從魔修的陰影中走出來，重新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他們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不知道有人正為了守護這份安穩，即將踏上一條充滿凶險的道路。
    莫瀟握緊了秋鴻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知道，幾人這一次前往煉鐵宗和江南，或許會遇到比泰寧衛一戰更可怕的敵人，
    或許會麵臨生死危機，可他沒有退路——不僅是他，洛封、小米兒、柳昤雙，還有中原所有的正道修士，都沒有退路。
    魔門的百年布局，終究要在這一代終結；
    “魔衣天下”的陰謀，絕不能得逞。
    次日天還未亮，客棧的門便輕輕打開。莫瀟、洛封、小米兒、柳昤雙四人，背著包裹，牽著快馬，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客棧。
    街道上靜悄悄的，隻有幾盞燈籠還在門口亮著，映著他們的身影。
    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沒有跟客棧老板告別——他們知道，此行凶險，若是大肆張揚，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走到城門口時，守衛的士兵見是他們，連忙打開城門，恭敬地行了一禮：
    “俠士們要出城？”
    莫瀟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士兵：
    “這封信煩請你交給紫雲觀的清風道長，就說我們先行一步，前往江南。”
    士兵接過信，用力點頭：
    “俠士放心，小人一定送到！”
    四人翻身上馬，沒有停留。馬蹄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響起，漸漸遠去。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城外的晨曦中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大地上，仿佛為他們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噠噠！！”
    快馬疾馳，卷起一路塵土。
    莫瀟坐在馬背上，目光望著前方連綿的群山，手中的秋鴻劍輕輕顫動著。
    他知道，煉鐵宗的戰場已經在等著他們，魔門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一場決定中原江湖命運的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而他，長空皓月劍莫瀟，將與同伴們一起，執劍迎敵，用手中的劍，用心中的正道，驅散魔影，守護蒼生。
    莫瀟與柳昤雙並轡而行，秋鴻劍斜挎在莫瀟腰間，劍鞘上的銀紋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柳昤雙的玉鳶劍則收在袖中，指尖偶爾拂過馬鞍上的行囊，目光卻始終落在前方蜿蜒的官道上。
    越往山西府方向走，周遭的景象便愈發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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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還能見到零星趕路的商隊，到了午後，連路邊的茶寮都閉門落鎖，門板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唯有隨風飄動的“茶”字幌子，還能看出幾分往日的熱鬧。
    官道旁的田地裏，未收割的麥稈倒伏在地，被馬蹄踏過的痕跡裏，竟摻著幾點暗紅的血跡——那血跡尚未完全幹涸，顯然是剛留下不久。
    “不對勁。”
    柳昤雙勒住馬韁，玉鳶劍悄然出鞘半寸，冰藍色的劍氣在劍刃上流轉，
    “按說這山西府一帶素來太平，就算有魔修活動，也不該如此死寂。
    方才路過的那個村落，連狗吠聲都沒有，倒像是……”
    “像是被洗劫過。”
    莫瀟接過她的話，聲音裏帶著幾分凝重。
    他翻身下馬，蹲下身撥開路邊的草叢，指尖觸碰到那點血跡時，眉頭驟然擰緊，
    “這血還熱著，而且帶著魔氣——你看，血跡邊緣泛著淡淡的墨綠色，和韓天君的碧磷毒氣如出一轍，隻是濃度更淡，應該是境界不高的魔修留下的。”
    柳昤雙也下了馬，目光掃過遠處的村落。
    村落的屋頂上冒著黑煙，隱約能看到幾間房屋的梁柱已經坍塌，殘破的窗欞在風中吱呀作響，像極了瀕死者的呻吟。
    她握緊玉鳶劍，冰藍色的氣血在周身縈繞：
    “要不要過去看看？或許還有幸存者。”
    莫瀟搖了搖頭，起身翻上馬背：
    “先去清源縣。”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韁繩，
    “爺爺在清源縣隱居多年，那裏是我的故鄉，我必須先確認他的安危。至於這村落……”
    他看向那片黑煙，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若真是魔修所為，這筆賬，我遲早要算。”
    兩匹馬再次疾馳起來，蹄聲在空曠的官道上格外刺耳。
    莫瀟的心跳越來越快，一種莫名的心悸感攥著他的心髒，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想起兒時在清源縣的日子，爺爺徐謂俠牽著他的手，在竹林中教他練劍；想起巷尾賣糖葫蘆的劉大爺，總會多給他一串裹著芝麻的糖葫蘆；
    想起鄰家的阿妹，總愛端著麵碗跟在他身後，喊他“莫瀟哥哥”
    ……那些溫暖的畫麵，此刻卻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不敢想，若是清源縣也遭了魔修的毒手，他該如何麵對。
    夕陽西下時，清源縣的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可那熟悉的縣城，此刻卻被一片墨綠色的霧氣籠罩著。
    霧氣中隱約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幾聲淒厲的慘叫，那慘叫聲穿透霧氣，落在莫瀟耳中，讓他的血液幾乎瞬間凍結。
    “加速！”
    莫瀟低喝一聲，雙腿夾緊馬腹，秋鴻劍瞬間出鞘，銀白劍氣在周身暴漲。
    馬匹吃痛，發出一聲長嘶，如離弦之箭般朝著縣城衝去。
    柳昤雙緊隨其後，玉鳶劍揮出一道冰藍色的劍氣，將前方的霧氣撕開一道口子。
    越是靠近縣城，空氣中的血腥味便越濃。
    縣城大門早已被撞開，殘破的城門上插著幾柄染血的刀，
    門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有穿著布衣的百姓，
    有穿著捕快服的衙役，他們的傷口都泛著墨綠色的膿水，顯然是中了魔修的毒。
    莫瀟翻身下馬，腳步踉蹌地跨過屍體，目光掃過縣城內的景象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曾經熱鬧的街道，此刻已成人間煉獄。巷口的老槐樹被攔腰斬斷，樹幹上布滿了刀痕，樹下躺著幾具孩童的屍體，他們的小手還緊緊攥著半塊糖糕；
    賣糖葫蘆的大爺倒在自己的攤位前，糖葫蘆散落在地上，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隔壁阿妹家的院門敞開著，院內傳來女子的哭泣聲，可那哭聲很快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猙獰的狂笑。
    “住手！”
    莫瀟目眥欲裂，銀白劍氣瞬間暴漲，身形如一道流光衝進院內。
    院內，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魔修正圍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正是阿妹的母親，
    她的衣服已經被撕碎，臉上布滿了淚痕，懷中緊緊抱著阿妹的屍體——阿妹的胸口插著一柄短刀，
    鮮血染紅了她的碎花裙，小小的身軀早已冰冷。
    “哪來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閑事！”
    為首的魔修轉過身，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手中的長刀還滴著血，
    “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老子連你一起宰了，讓你跟這小丫頭作伴！”
    莫瀟沒有說話，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抬手揮出一道銀白劍氣，那道劍氣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瞬間將為首的魔修劈成兩半。
    墨綠色的血液噴濺在牆上，那幾個魔修見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要逃跑。
    “一個都別想走！”
    柳昤雙此刻也衝進院內，玉鳶劍揮出幾道冰藍色的劍氣，將魔修的退路盡數封鎖。
    冰藍色的劍氣落在魔修身上，瞬間將他們凍結成冰雕，隻聽“哢嚓”幾聲，冰雕碎裂，魔修的屍體倒在地上，再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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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瀟走到阿妹母親身邊，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大娘，我是莫瀟……爺爺呢？徐謂俠呢？”
    阿妹母親抬起頭，臉上滿是淚水和血汙，她看著莫瀟，嘴唇顫抖了許久，才斷斷續續地說道：
    “莫瀟……你可算回來了……魔修……魔修來了……徐老爺子……擋住了很多人……他流了很多血……”
    “什麽！！”
    莫瀟的心猛地一沉，睚眥欲裂的問道
    “什麽時候？在哪個方向！！”
    “就在半個時辰前……城西的……”
    阿妹母親的聲音越來越弱，她指了指城西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那些魔修的頭領，拿著一把屠刀，說是什麽‘曉殘屠刀’黃子開……他說……他要把大同府、太原府周邊的縣城都拿下，還要把所有反抗的人……都殺了……”
    “黃子開！”
    莫瀟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銀白劍氣在他周身劇烈翻滾，幾乎要失控。
    他想起方才在官道上看到的血跡，想起那個被燒毀的村落，
    原來這一切都是黃子開幹的——他不僅要掌控縣城的勢力，還要用血腥的手段，震懾所有反抗的人！
    柳昤雙帶著麵紗，眼神之中也閃過一絲慌亂但走到莫瀟身邊，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安撫：
    “莫瀟，先冷靜。徐老爺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就去城西追，說不定還能趕上。”
    莫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阿妹母親，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遞給她：
    “大娘，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銀子，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等我救回爺爺，一定回來幫你們報仇。”
    阿妹母親接過錢袋，淚水再次湧出：
    “莫瀟……你一定要小心……那些惡人太厲害了……”
    莫瀟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城西跑去。柳昤雙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城西的路上，血跡越來越密集，偶爾能看到幾具魔修的屍體，顯然是有人反抗過。
    莫瀟的腳步越來越快，秋鴻劍在他手中微微顫動，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還有魔修的狂笑。
    莫瀟與柳昤雙對視一眼，悄然躲到路邊的草叢中，朝著前方望去。
    眼前的一幕頓時讓莫瀟和柳昤雙呼吸暫停，無與倫比的痛苦和懊悔宛如潮水一般遍兩人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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