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領油畫的冷幽默:條形碼上的邏輯悖論

字數:3366   加入書籤

A+A-


    影子守衛第一次出現時,岑霧正在修複《機械天使》的齒輪紋路。半透明的人形輪廓從展櫃玻璃裏滲出,關節處的裂痕狀紋路像流動的水銀,最詭異的是它的脖子——本該是人類軀幹的部分,卻被高領毛衣般的純黑區域覆蓋,領口邊緣還滴著未幹的油畫顏料。
    “檢測到異常能力使用。”守衛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複製記憶回溯功能,倒計時三秒。”
    岑霧的後背撞上展櫃玻璃,手中的修複刀當啷落地。她在第8章剛掌握的“十二分鍾回溯”能力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守衛體內具現:對方的手臂上浮現出青銅鈴鐺的符文投影,關節處的裂痕開始逆向轉動,就像在倒放她使用回溯時的動作。
    “兩秒。”守衛的手指變成手術刀形狀,刀刃上“記憶剝離07號”的刻字閃著冷光——這是岑霧在負片空間見過的畫麵。她突然想起第7章監控裏自己分裂的十二重殘影,每個殘影對應一種死亡姿態,而眼前的守衛,正在複製她的能力作為攻擊手段。
    “等等!”她貼著展櫃側身躲避,餘光瞥見守衛高領毛衣下的皮膚——那不是人類的肌理,而是由無數條形碼組成的網格,每個條形碼的間隙裏都流動著博物館外牆浮雕的裂痕紋路,“你為什麽穿高領?”
    守衛的動作僵住了。這個問題顯然超出了它的攻擊邏輯,手術刀尖端的寒光搖曳不定,複製的回溯能力在半空凝結成透明氣泡。岑霧趁機撿起修複刀,發現對方條形碼網格的排列方式,竟與她校園卡上的編號“”完全一致。
    “因為油畫害怕脖子以下被劇透啊。”她脫口而出的瞬間,守衛的條形碼軀幹突然泛起漣漪。這個冷笑話來自她在文物修複課上的突發奇想——高領服飾在古典油畫中常用來隱藏人物身份,卻意外成為打破係統防禦的鑰匙。
    “邏輯悖論檢測中。”守衛的聲音出現雜音,條形碼網格開始錯位,“高領屬於服飾範疇,劇透屬於敘事範疇,兩者無直接關聯——”
    “但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劇透。”岑霧抓住機會,修複刀對準守衛條形碼最密集的脊椎位置,“三十具屍體的條形碼編號,十三幅油畫的死亡姿態,還有……”她後頸的紋身突然灼痛,“你身上的‘’,不正是我進入博物館的日期?”
    守衛的身體劇烈震顫,複製的回溯能力氣泡轟然炸裂。岑霧看見自己的記憶碎片在氣泡中閃過:十二歲生日時母親手中的鈴鐺、監控室裏老周工牌照片的變化、負片空間裏《無麵自畫像》的纖維滲透。而守衛的條形碼脊椎,此刻正像被撕裂的膠片般層層剝落。
    “非係統幽默識別成功。”守衛在崩潰前發出尖銳的電子音,“防禦協議過載,啟動自毀程序——”
    轟鳴聲中,岑霧被氣浪掀翻在地。當她抬頭時,發現守衛消失的地方留下了半枚條形碼狀的碎片,上麵印著未完成的蝴蝶骨紋身,裂痕走向與博物館地磚邊緣的星象圖完全吻合。更讓她心驚的是,碎片中央的數字編碼,正是第6章密道裏缺失的“13號”屍體編號。
    “警告:異常觀測者突破第一層防禦。”天花板的喇叭滲出電流雜音,“條形碼守衛集群正在重啟,請注意——”
    岑霧爬起來撿起修複刀,發現刀刃上沾著的不是血跡,而是類似於油畫顏料的青色液體,氣味與《溺水的詩人》中的現代防腐液如出一轍。她突然想起第8章從負片空間帶回的紙條,上麵的條形碼編號“”,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守衛殘留的條形碼碎片上重組。
    “它們能複製我的能力,卻無法複製‘幽默’。”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後頸的紋身裂痕隨著呼吸明滅,“因為幽默是無序的,是係統無法解析的記憶碎片。”
    走廊盡頭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新的守衛輪廓正在陰影中凝聚。岑霧握緊青銅鈴鐺,發現鈴身上的符文比之前明亮了幾分——也許每次使用非係統邏輯攻擊,都會增強鈴鐺的能力。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守衛崩潰前提到的“防禦協議”,以及那個與她校園卡完全一致的條形碼編號。
    “2021年7月4日……”她喃喃自語,突然想起高考結束那天,母親曾帶她參觀過一個私人博物館,館內的青銅鈴鐺展品與她手中這枚極其相似,“那天之後,母親的修複工作就變得異常神秘,難道從那時起,我就被植入了條形碼編號?”
    展櫃玻璃突然發出細碎的爆裂聲,岑霧看見自己的倒影中,後頸的蝴蝶骨紋身正在分裂出第十二道裂痕,而裂痕之間,隱約浮現出“記憶剝離07號”手術刀的輪廓。更詭異的是,倒影裏的她穿著與守衛相同的高領毛衣,領口處滴落的顏料,正逐漸勾勒出《深淵觀測者》的鏡麵輪廓。
    “第二次集群啟動完成。”新的守衛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這次不再是單個個體,而是無數半透明的影子同時顯形,每個守衛的條形碼編號都在變化,卻都包含著“”的數字段,“檢測到觀測者掌握邏輯武器,啟動悖論絞殺模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岑霧轉身就跑,手中的鈴鐺突然響起母親的聲音:“霧霧,冷笑話要配修複刀才有效哦。”這是她小時候學文物修複時,母親常說的玩笑話,此刻聽來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她拐進三號展廳,發現所有油畫的高領部分都在滲出黑色液體,那些液體在地麵匯聚成條形碼矩陣,正以她為中心緩緩收縮。
    最後一次回頭時,她看見最前方的守衛舉起了複製的修複刀,刀刃上倒映著她驚恐的麵容,而守衛的高領毛衣下,終於露出了被隱藏的部分——那不是人類的皮膚,而是一塊布滿裂痕的青銅板,上麵密密麻麻刻著與她後頸紋身相同的星象圖,中心位置,正是缺失的第十三道裂痕。
    “當邏輯成為武器,悖論就是子彈。”岑霧突然停住腳步,轉身麵對蜂擁而至的守衛,修複刀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花,“不過你們知道嗎?高領油畫還有個秘密——”她勾起嘴角,露出在絕境中反而清醒的微笑,“它們害怕的不是被劇透,而是被看穿‘身體即地圖’的真相。”
    守衛們的動作再次凝滯,條形碼矩陣出現了0.3秒的卡頓。岑霧抓住這個間隙,將青銅鈴鐺砸向地麵的條形碼矩陣,鈴身符文與地磚星象圖重合的刹那,整麵牆的油畫突然集體轉向,高領處的黑色液體如活物般湧來,在守衛們的條形碼軀幹上腐蝕出大片空白。
    “檢測到核心設定泄露!”最大的守衛發出瀕死的尖嘯,“觀測者等級提升至‘修複者’,啟動博物館第二層封鎖——”
    話音未落,天花板突然坍塌,岑霧墜入一片黑暗。在失去意識前,她感覺有什麽東西貼上了後頸,冰涼的觸感像條形碼的紋路,而耳邊回蕩的,是守衛崩潰時的最後一句電子音:
    “號實驗體,歡迎回到記憶剝離程序第七循環——”
    第九章完)
    喜歡她在深淵拆盲盒請大家收藏:()她在深淵拆盲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