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儲物間的求救日記與記憶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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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料桶翻倒的聲響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回蕩,岑霧攥著從後勤處順來的生鏽鑰匙,指尖被金屬齒硌得發麻。儲物間的木門卡在第三道裂縫,黴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月光從氣窗斜切進來,在積灰的貨架上投下斑駁的網。
    “上周來還鎖得嚴嚴實實。”林小羽的聲音壓在喉間,手電筒光束掃過貼滿“閑人免進”的紙箱堆,“係統在鬆動副本錨點——你的‘現實錨點檢測’沒反應嗎?”
    岑霧閉眼感受地磚紋路,星圖的震顫比實驗室更清晰。當指尖觸到貨架底層的鐵皮箱時,鏽蝕的搭扣突然崩開,泛黃的紙頁像蝴蝶般散落。她彎腰撿起最上麵那張,墨跡在手電光下泛著詭異的銀藍,“不要相信穿旗袍的女人……”字跡與她筆記本上的草稿完全重合。
    後頸的蝴蝶骨突然發燙,岑霧指尖一抖。紙頁邊緣呈齒輪狀撕痕,缺口處殘留著半行被刮去的墨跡:“當票需用……”
    “溫泉旅館的老板娘。”岑霧想起第一卷副本裏那個遞來桂花糕的女人,旗袍領口繡著褪色的蝴蝶,“她給我的地圖背麵,也有這種齒輪壓痕。”指尖劃過撕痕,金屬摩擦般的刺痛竄入太陽穴,視網膜上炸開大片雪花屏。
    畫麵湧來時毫無征兆——潮濕的實驗室,消毒水混著血腥味。穿白大褂的女人轉身,鬢角的碎發和自己鏡中的倒影分毫不差。“靜宜姐!”年輕男人的呼喊從門外傳來,女人慌亂地將一疊文件塞進鐵皮櫃,櫃門上的銅鎖刻著“霧隱閣”三個字。當她轉身時,岑霧看清了對方的臉——分明是二十年前的陳曼,袖口露出半截蝴蝶貼紙,與自己後頸的紋身嚴絲合縫。
    “小心!”林小羽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岑霧這才發現自己的鼻血滴在紙頁上,銀藍字正像活物般蠕動。殘頁中央浮現出一行新字:“第三十七次循環,她拿走了你的當票殘頁。”字跡與她方才的記憶畫麵同步,仿佛有人在她腦內直接書寫。
    “這是我的字跡。”岑霧聲音發顫,“但我從未寫過這些……”她忽然注意到紙頁右下角的日期:2022年6月7日——比當前副本的時間早一年,正是她真正參加高考的日子。更下方有行被水洇開的小字:“他們在收割記憶齒輪,每個循環都會磨掉齒紋……”
    林小羽的手電筒突然照向她的後頸,光斑落在蝴蝶骨紋身處:“第一次見到你時,這裏沒有紋身。第三周目開始,紋路才慢慢顯形——和當票印鑒的輪廓完全一樣。”他喉結滾動,“你記不記得,第一次進入副本時,是否戴著青銅鈴鐺?”
    岑霧怔住了。鈴鐺是母親留下的唯一信物,可她怎麽也想不起第一次戴上它的場景。記憶像被橡皮擦過的考卷,隻餘模糊的墨團。當她再次觸碰殘頁,畫麵又起——這次是自己,穿著藍白校服,蹲在儲物間角落寫日記,窗外飄著2022年的梅雨季。突然,穿旗袍的女人推門而入,袖口蝴蝶貼紙閃過,少女慌亂中撕下日記殘頁,齒輪狀的缺口在指尖崩裂……
    “我來過這裏。”岑霧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在成為‘玩家’之前,我曾以‘學生’身份被困在這個副本裏,循環過不止三十七次。係統篡改了我的記憶,把‘被困者’的身份替換成了‘副本探索者’。”她望向林小羽,“而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特殊樣本’,對嗎?”
    男人別過臉去,手電筒光束在積灰的牆上投出扭曲的影子:“第一次看見你用‘死亡記憶’解析屍體時,陳曼的瞳孔收縮了。她喊你‘靜宜’,像喊一個熟悉的人……”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緊接著是女生的尖叫——比筆仙遊戲那晚更撕心裂肺。
    岑霧衝向聲源時,殘頁在掌心發燙。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門口,高二3)班的周楠正蜷縮在地,指尖摳進地磚縫,後頸皮膚下凸起詭異的齒輪狀紋路。當岑霧觸碰到她的手腕,“死亡記憶”如潮水湧來——
    倒計時數字在視網膜上跳動,0000的瞬間,周楠看見陳曼站在宿舍門口,袖口蝴蝶貼紙發出金屬光澤。女人緩步走近,指尖劃過她的後頸,齒輪紋路應聲裂開,露出下麵蠕動的銀色光帶,像極了儲物間殘頁上的“記憶齒輪”。
    “她在收割記憶。”岑霧猛地抬頭,發現陳曼正站在樓梯拐角,白大褂領口微敞,露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蝴蝶骨紋身。不同的是,她的紋身邊緣嵌著細小的齒輪,此刻正隨著呼吸輕輕轉動。
    “岑霧,”陳曼開口了,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你母親有沒有告訴過你,‘霧隱閣’當鋪的規矩?當票既是鑰匙,也是枷鎖——”她抬起手,掌心躺著半張完整的當票,印鑒處“霧隱閣”三個字泛著青銅色光澤,“三十七次循環,你終於觸碰到了記憶齒輪的邊緣。可你知道嗎?你後頸的紋身,正是當年岑靜宜為了鎖住你的‘高考記憶創傷’,親手刻上去的。”
    話音未落,林小羽突然從陰影裏衝出來,手中握著實驗室的濃硫酸瓶。但陳曼隻是輕笑,指尖劃過當票邊緣,岑霧後頸傳來撕裂般的痛——她看見自己的記憶如齒輪般層層剝落,露出最深處的畫麵:母親跪在當鋪櫃台前,麵前擺著兩張當票,一張寫著“岑霧的高考記憶”,另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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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心!”林小羽的呼喊被玻璃碎裂聲淹沒。岑霧低頭,發現手中的殘頁正在消失,齒輪狀撕痕像被橡皮擦除的痕跡。最後一刻,她看清了殘頁背麵的暗紋——與青銅鈴鐺底部的紋路完全一致,中心刻著極小的數字:47。
    儲物間方向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巨響,當岑霧轉身時,發現方才散落的日記殘頁已全部消失,唯有鐵皮櫃深處閃著微光。她踉蹌著扒開鏽跡,裏麵躺著半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岑靜宜站在當鋪門前,招牌上“霧隱閣”三個字在暴雨中若隱若現,門牌號正是“47號”。
    而照片右下角,有人用紅筆圈住了門框上的雕花——那是與陳曼袖口、自己後頸一模一樣的蝴蝶齒輪。
    深夜,岑霧盯著鏡子裏的蝴蝶骨紋身,發現齒輪紋路正在緩慢轉動。床頭櫃上,林小羽留下的燃燒彈材料清單被夜風掀起:濃硫酸、國旗繩、煤灰——還差食堂的煤灰。
    但她後頸的刺痛告訴自己,真正的關鍵不在燃燒彈。儲物間的殘頁、陳曼的紋身、母親的當票……所有線索都指向“霧隱閣47號當鋪”,而她的記憶,不過是當鋪裏寄存的一件“典當品”。
    當手指劃過青銅鈴鐺,岑霧忽然聽見極輕的齒輪轉動聲。窗外,月光下的教學樓輪廓慢慢扭曲,化作當鋪的飛簷鬥拱。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第二張當票正在泛黃,上麵寫著:“岑霧的時間裂隙觀測能力,典當人:陳曼。”
    而更遠的地方,三十七本循環日誌在儲物間的陰影裏堆疊,每本封麵都印著相同的齒輪蝴蝶紋,最新那頁的字跡正在滲出鮮血:“第38次循環,她拿到了照片。接下來,該讓她看見‘當鋪真正的規則’了——”
    第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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