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當票真相:蝴蝶骨定位器的典當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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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像空間的數據流像融化的銀汞般簌簌墜落,林小羽的身體正從腳裸開始崩解,齒輪狀的數據殘片順著地麵的星圖紋路向祭壇匯聚。岑霧跪坐在他身側,指尖穿過他逐漸透明的手腕,觸到一片溫熱的潮濕——那是人類血液才有的溫度,在數據殘影中顯得如此突兀。
“別白費力氣了...”少年扯動嘴角,校服袖口的化學方程式正在剝落,露出底下早已存在的編號“002”,與母親實驗服上的字跡完全一致,“這是第47次循環,係統每次都會用你的記憶備份生成新的我,但這次...我好像記起了點別的。”
他摸索著從領口扯出銀鏈,掛著的不是之前的燃燒彈配方碎片,而是半張燒焦的當票——正是岑霧在第1章收到的殘頁。當她顫抖著接過完整的當票時,青銅鈴鐺突然發出蜂鳴,後頸的蝴蝶骨紋身像活物般蠕動,與當票右下角的“霧隱閣”印鑒形成共振。
“當品名稱:蝴蝶骨定位器。”林小羽的聲音越來越輕,他的眼睛裏倒映著鏡像空間的崩塌,卻定定地望著岑霧,“當戶姓名是你,收當人...是岑靜宜。”最後三個字出口時,他的胸口突然浮現出半透明的投影:年輕的母親穿著白大褂,將一枚蝴蝶形狀的金屬片按在幼年岑霧的後頸,背景裏“霧隱閣當鋪”的木質招牌在火光中搖晃。
岑霧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想起儲物間裏那本字跡相同的日記,殘頁邊緣的齒輪撕痕原來對應著當票的防偽紋路;更想起陳曼在辦公室嘶吼的“當年你母親也是這樣”,原來母親試圖典當的,正是植入自己後頸的定位器。當票的收當人簽名處,岑靜宜的筆跡旁蓋著模糊的指印,那是屬於孩子的、尚未完全成型的指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第一次進入副本時,後頸的紋身還是完整的蝴蝶,而現在,它正在分裂成齒輪與蝴蝶的雙重形態。
“係統修改了你的記憶。”林小羽的手臂化作數據流,卻仍努力指向祭壇方向,那裏浮現出母親十二歲時的記憶:當鋪地下室,岑靜宜對著青銅祭壇祈禱,祭壇中央懸浮的正是幼年岑霧的定位器,“她想把你的定位器當掉,換取離開‘記憶維度管理局’的權限,可當鋪的規則是...當品與當戶必須共存。”
岑霧的指尖劃過當票背麵,突然浮現出用血跡寫的小字:“霧霧別怕,媽媽在當鋪等你”——這是通關後係統廣播裏混入的母親哭聲。當票殘頁在她掌心發燙,與青銅鈴鐺產生共振,她“看”見了記憶裂隙:母親在實驗室被帶走的那晚,白大褂上的工牌編號是“002”,而抓住她的人,後頸紋著與齒輪學生相同的圖案。
“所以係統才會用高考記憶困住我。”岑霧低聲說,後頸的紋身傳來撕裂般的痛,“蝴蝶骨定位器不僅是現實錨點,更是當鋪的‘當品’,我的記憶就是維持當票有效的‘活契’。”她抬頭望向正在崩塌的鏡像空間,正常教室的方向傳來陳曼的腳步聲,卻混著當鋪算盤珠子的輕響。
林小羽突然劇烈顫抖,數據構成的身體出現無數裂痕:“係統在回收記憶備份體!岑霧,你還記得第一卷旅館老板娘說的‘不要相信穿旗袍的女人’嗎?那是母親在當鋪留下的...警告。”他的視線突然越過岑霧,瞳孔驟縮,“背後!”
機械關節的轉動聲在耳畔炸響。岑霧本能地翻滾,陳曼的機械臂擦著她的發梢劃過,能量核心的藍光中,“岑靜宜實驗體001”的銘牌正在滲出鮮血。但這次傀儡的動作明顯遲滯,後頸的蝴蝶貼紙已被記憶燃素燒出缺口,露出底下閃爍的定位器信號——那是屬於岑霧的頻率。
“實驗體003,你以為知道了當票真相就能通關?”傀儡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機械手掌張開,露出內部封存的記憶碎片:岑靜宜在當鋪簽署契約的場景,當票上的收當人欄,蓋著的不是“霧隱閣”,而是岑霧的指紋,“當鋪的規則是...當戶永遠無法贖回自己的靈魂。”
岑霧的指尖扣入掌心。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係統放過自己的青銅鈴鐺——那根本不是飾品,而是當鋪的“當票鑰匙”,母親當年試圖用女兒的定位器換取自由,卻被係統篡改契約,讓岑霧成為永遠被困在記憶副本中的“活當品”。當票上的“岑霧”既是當戶,也是當品,而收當人岑靜宜,不過是係統製造的虛假身份。
“林小羽!”她突然喊住即將完全數據化的少年,將鈴鐺塞進他手中,“你說過自己循環了37次,每次都在製作燃燒彈時失敗...其實是係統讓你記住當票的存在,因為隻有我親手燒掉這份契約——”
話未說完,傀儡的機械臂已掐住她的脖頸。岑霧後頸的紋身劇烈發光,當票殘頁化作數據流湧入祭壇,青銅表麵突然浮現出母親的全息投影:“霧霧,別相信任何寫著你名字的契約!當鋪的真正規則是——”
投影在傀儡的能量衝擊中碎裂。林小羽的身體終於崩解,臨終前將銀鏈塞進岑霧掌心,鏈子末端不是當票,而是枚刻著“003”的齒輪吊墜——與係統廣播裏的“實驗體003”編號一致。他最後一笑,眼神卻望向岑霧身後:“其實,我從來不是複讀生...我是第46次循環裏,成功燒掉當鋪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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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重錘擊中岑霧的太陽穴。她後頸的紋身突然分裂,齒輪與蝴蝶兩種形態在皮膚上撕扯,視野中重疊出現兩個場景:鏡像空間裏,祭壇進度條跳至47,剩餘53標注著“至親之人的痛苦記憶·母親的背叛”;而正常教室方向,陳曼正捧著真正的當票原件走來,紙張邊緣的齒輪撕痕,與她三年前在儲物間發現的求救日記完全吻合。
“你母親跪在當鋪三天,求我給她一次機會。”陳曼的聲音從兩個空間同時傳來,岑霧這才發現她的機械義眼正在播放母親的記憶:岑靜宜流著淚在當票上按下女兒的指紋,“她說隻要能讓你忘記‘記憶維度管理局’的存在,哪怕當掉自己的修複師權限也可以。但當鋪的規矩啊...從來都是拿人心換人心。”
岑霧低頭看向掌心的當票,“岑霧”二字突然滲出血跡,漸漸變成“岑靜宜”的筆跡——母親當年真正典當的,不是定位器,而是自己作為修複者的記憶,換取女兒以“普通人”的身份活著。而係統篡改了契約,將定位器植入岑霧體內,用高考記憶的創傷作為鎖鏈,讓她在無限循環中成為收集記憶熵值的容器。
“現在該算算利息了。”傀儡的機械手指捏住岑霧的下巴,能量核心對準她的後頸,“當品逾期未贖,當鋪有權回收當戶的所有記憶。實驗體003,你是想看著自己變成齒輪學生,還是...親眼見證母親在當鋪裏的真實結局?”
鏡像空間的星圖地磚突然亮起紅光。岑霧握緊林小羽留下的齒輪吊墜,發現吊墜背麵刻著半行小字:“第46次循環,岑霧燒毀當鋪時,在灰燼裏發現了未燒盡的——”
話未寫完。傀儡的能量核心突然過載,陳曼的尖叫混著算盤珠子的聲響傳來,岑霧趁機將記憶燃素注入當票殘頁。火焰燃起的瞬間,她看見當鋪的真實麵貌在鏡像中顯形:無數青銅鈴鐺懸掛在房梁下,每個鈴鐺裏都封存著一個實驗體的記憶,而正中央的祭壇上,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後頸沒有紋身、戴著同款鈴鐺的母親——岑靜宜。
“霧霧...”母親的聲音從鈴鐺群中傳來,卻帶著當鋪掌櫃的沙啞,“別相信任何寫著你名字的東西,包括——”
當票在火焰中卷曲。岑霧後頸的齒輪紋身突然發出強光,將她拽向祭壇方向。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看見陳曼手中的當票原件飄落,收當人簽名處的“岑靜宜”三字下方,還有行極小的批注:“當品另含附加條款:若當戶覺醒,收當人自願成為抵押品。”
祭壇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後不是通關獎勵,而是無數懸掛的鈴鐺,每個鈴鐺上都刻著“岑霧”的名字。而在門的倒影中,岑霧看見自己的後頸,不知何時多出了與陳曼相同的齒輪紋身,而林小羽留下的齒輪吊墜,正嚴絲合縫地嵌在紋身中央,像一把永遠無法拔出的鑰匙。
數據崩塌的轟鳴聲中,係統廣播突然清晰起來:“警告,實驗體003觸發當鋪核心契約,啟動‘當品反噬’程序——”話音未落,所有齒輪學生的殘影同時轉向岑霧,他們後頸的紋身不再是齒輪,而是與她相同的蝴蝶骨定位器,隻是每隻蝴蝶的翅膀上,都刻著不同周目的編號,從001到046,而最新的047號,正在她的皮膚上緩緩成型。
岑霧終於明白林小羽最後那句話的意思:第46次循環的自己確實燒掉了當鋪,卻沒能燒掉係統早已埋下的伏筆——當票上的當戶姓名“岑霧”,從來不是她的名字,而是所有困在記憶副本中的實驗體的統稱。而現在,當她親手點燃契約的火焰時,真正的當鋪大門,才剛剛為她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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