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銅祭壇:至親痛苦的進度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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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像空間的崩塌聲像遠雷般滾過耳際,岑霧跪在祭壇前,掌心的當票殘頁還在發燙。青銅表麵映著她狼狽的倒影,後頸的蝴蝶骨紋身已分裂成齒輪與蝴蝶的半透明形態,在祭壇微光中忽明忽暗。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種祭壇——第一卷美術館的星圖地磚下,同樣的青銅紋路曾讓她差點迷失在記憶裂隙裏。
    “第47次循環進度:47。”祭壇中央浮現出血色文字,每個筆畫都由細小的記憶碎片構成,岑霧認出那是三年前儲物間日記的殘頁、林小羽臨終前的銀鏈,甚至還有母親工作牌上的齒輪紋路,“剩餘進度需求:至親之人的痛苦記憶·母親的抉擇。”
    她的指尖劃過祭壇邊緣,齒輪狀的花紋突然與後頸的紋身共振。當票殘頁上“岑靜宜”的收當人簽名滲出金光,祭壇中央緩緩升起三個凹槽,分別刻著“燃燒彈”“定位器”“當票”的輪廓——正是她在副本中獲得的三件核心道具。
    “這不是通關條件。”岑霧低聲說,掌心按在祭壇中央,“時間裂隙觀測”能力自動觸發,她看見第46次循環的自己站在此處,同樣的祭壇上標注著“進度46”,而當時的林小羽正將燃燒彈按進凹槽,“係統在收集某種能量,用我的痛苦記憶當燃料。”
    祭壇突然震動,青銅表麵浮現出母親的記憶碎片:岑靜宜在當鋪地窖點燃蠟燭,火苗映著牆上密密麻麻的當票,每張都寫著“岑霧”的名字。她顫抖著將一枚蝴蝶形狀的金屬片放進檀木盒,盒蓋上刻著與祭壇相同的星圖——那是岑霧後頸定位器的雛形。
    “霧霧,媽媽隻能選這條路。”記憶裏的母親聲音哽咽,指尖撫過檀木盒邊緣的齒輪紋路,“當鋪的規則是拿人心換人心,可媽媽最珍貴的東西,從來都是你的笑容啊。”畫麵突然扭曲,白大褂的研究者闖入地窖,母親藏起盒子的動作被係統捕捉,轉化成岑霧十二歲生日當天的記憶殘片。
    岑霧的指甲掐入掌心。祭壇上的進度條閃爍紅光,“至親之人的痛苦記憶”幾個字開始吸收她的記憶熵值——那種被抽離重要片段的眩暈感,和筆仙攻擊時如出一轍。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係統放任她收集燃燒彈材料,甚至讓林小羽透露當票真相:所有的覺醒,都是為了讓她親手將“母親的背叛”這種劇痛,獻祭給祭壇。
    “你以為燒掉當票就能自由?”陳曼的機械音從祭壇裂縫中滲出,岑霧抬頭看見數據教室的齒輪學生們正圍成圓圈,後頸的紋身化作數據流注入祭壇,“從你母親在當鋪按下指紋的那一刻起,你們的記憶就成了共生體。她想救你,就得把自己的痛苦,變成你的枷鎖。”
    祭壇突然發出蜂鳴,三個凹槽中升起青銅托盤,分別盛放著燃燒彈殘餘的火星、定位器分裂的齒輪與蝴蝶、還有岑霧方才燒毀的當票灰燼。當她的指尖觸碰到灰燼時,視網膜上炸開無數畫麵:母親在記憶維度管理局修複他人記憶的場景,每個被修複者後頸都有蝴蝶貼紙,與陳曼袖口露出的那片一模一樣。
    “記憶熵值的本質是痛苦。”岑霧喃喃自語,想起第二卷中煤灰裏的記憶殘留,“係統要的不是通關數據,是收集足夠多的‘至親之痛’來維持循環。而我每次覺醒,都會生成新的痛苦記憶,供下一次循環收割。”
    祭壇進度條突然跳動,47變成48——剛才查看母親記憶的瞬間,係統又偷走了1的熵值。岑霧慌忙收回手,卻發現托盤上的當票灰燼正在凝聚,漸漸顯形出母親未燒盡的日記殘頁:“霧霧,如果有一天你看見祭壇,記住三件事——別碰齒輪凹槽,別信鏡子裏的自己,還有……”
    字跡在灰燼中消散。齒輪學生們突然集體轉向岑霧,他們的瞳孔變成祭壇進度條的紅色,機械嗓音整齊得令人發毛:“實驗體003的痛苦記憶純度達標,建議立即抽取‘母親簽署當票時的心理活動’作為燃料。”
    岑霧踉蹌著後退,後頸的定位器紋路與祭壇產生共振。她終於看清祭壇邊緣的小字:“所有進度條的終點,都是實驗體親手點燃自己的記憶。”第一卷美術館祭壇、第二卷教室祭壇,甚至未來第三卷的凶宅祭壇,本質都是同一個係統的能量收集器,而她,不過是第47個被榨取記憶的容器。
    “我偏不讓你得逞。”岑霧握緊燃燒彈殘片,記憶燃素在掌心跳動,“你要痛苦記憶?我就給你看看母親真正的反抗——”她將定位器分裂出的齒輪形態按進祭壇凹槽,強行發動“時間裂隙觀測”,這次不是旁觀,而是鑽進記憶碎片深處。
    黑暗中亮起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母親的記憶殘片。岑霧抓住最近的一個:岑靜宜在管理局修複科調試青銅鈴鐺,鈴鐺內側刻著“霧隱閣·002”,與她在辦公室找到的工作牌編號一致。當母親將鈴鐺戴在年幼的岑霧腕間時,袖口滑落的蝴蝶貼紙邊緣,正是陳曼機械義眼下藏著的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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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非法入侵記憶核心!”祭壇發出刺耳的警報,進度條瘋狂閃爍,48驟降至45,“檢測到實驗體003試圖篡改痛苦記憶,啟動‘齒輪絞殺’程序!”
    地麵的星圖地磚突然翻轉,岑霧墜入青銅祭壇的內部空間。這裏懸浮著47個透明容器,每個都裝著不同周目的自己,後頸的紋身從完整蝴蝶逐漸分裂成齒輪與蝴蝶。第46號容器裏,“她”正握著燃燒彈走向祭壇,而容器標簽上寫著:“實驗體003第46次循環,痛苦記憶收集率99,差1即可通關。”
    “原來最後1,是要我親手背叛母親。”岑霧觸碰容器,玻璃上浮現出係統日誌,“第46次循環,我燒掉了當票,卻沒燒斷當鋪與定位器的關聯,因為真正的抵押品不是定位器,而是——”
    話未說完,所有容器突然破碎。齒輪學生的殘影從碎片中爬出,他們後頸的紋身不再是齒輪,而是與岑霧相同的分裂形態,每個齒輪缺口都對應著一次失敗的循環。祭壇中央降下機械臂,末端夾著的不是別的,正是母親工作牌上的鎖孔模型,與她在第13章獲得的因果律碎片嚴絲合縫。
    “實驗體003,你還有53的進度缺口。”陳曼的機械軀體從祭壇頂部降下,胸口的“岑靜宜實驗體001”銘牌滲出數據血,“知道為什麽前46次循環都失敗嗎?因為你舍不得讓母親承受背叛的痛苦。但這次不一樣了——”
    她張開機械手掌,露出裏麵封存的記憶光球:岑靜宜被白大褂研究者按在手術台上,後頸的蝴蝶貼紙被撕下,露出底下與岑霧相同的定位器,“當你在祭壇前猶豫時,現實中的母親正在當鋪承受記憶剝離。每收集1的痛苦,她的記憶就會被燒掉一頁。”
    岑霧的視線模糊了。祭壇進度條下方,不知何時多出一行小字:“若進度條歸零,實驗體003將永遠成為祭壇能源,而岑靜宜的記憶,將被製成第48個齒輪學生。”她終於明白係統最殘忍的地方——不是收集痛苦,而是讓她在自己的自由與母親的記憶之間,必須親手選擇獻祭哪一個。
    “動手吧,霧霧。”母親的聲音從祭壇深處傳來,混著算盤珠子的輕響,“媽媽在當鋪留了件東西,隻有當祭壇進度條變成‘0’時,你才能——”
    話音被機械轟鳴打斷。陳曼的機械臂抓住岑霧的手腕,強行將她按向“母親的抉擇”記憶凹槽。岑霧後頸的蝴蝶骨紋身突然發出強光,在祭壇表麵投出巨大的影子——那不是蝴蝶,而是齒輪與蝴蝶交疊的鎖孔,與她掌心的因果律碎片完美契合。
    就在碎片即將插入鎖孔的瞬間,祭壇中央的進度條突然倒轉,45開始回落,而所有齒輪學生的殘影,同時麵向岑霧跪下。他們後頸的紋身不再是數據,而是真正的血肉,每個傷口都滲出一行小字,連起來正是母親日記的殘頁:“不要相信祭壇顯示的進度,那是係統用你的記憶捏造的——”
    話未讀完,祭壇突然崩塌。岑霧墜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眼,看見第46號容器裏的自己睜開眼睛,指尖握著半張當票,收當人欄寫著的不是岑靜宜,而是“岑霧”,而當品名稱處,赫然寫著“記憶維度管理局·修複科權限”。原來母親當年典當的,從來不是女兒的定位器,而是自己作為修複者的所有權限,隻為換得女兒在現實世界做個普通人,卻被係統篡改契約,讓她們在記憶副本中無限循環。
    數據亂流中,係統廣播第一次出現清晰的人聲:“實驗體003,你以為第47次循環是終點?當鋪的真正規則是——”話未說完便被雜音覆蓋,岑霧墜落的方向,浮現出第三卷《凶宅租賃合約》的殘破海報,而海報角落,一個戴青銅鈴鐺的女人背影正在轉身,她後頸沒有紋身,卻在左肩胛骨處,刻著與岑霧相同的蝴蝶骨定位器。
    當她落地時,掌心的因果律碎片突然發燙,在祭壇廢墟上拚出一行新字:“所有進度條的起點,都是實驗體第一次在當鋪按下指紋的瞬間。”而岑霧後頸的紋身,不知何時變成了完整的齒輪形態,隻有邊緣處,還殘留著半片即將剝落的蝴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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