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當票牽往事,母業疑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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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濕的黴味混著血腥氣在凶宅回廊裏翻湧,岑霧的指尖撫過半張當票邊緣的鋸齒紋。燭光在泛黃的宣紙上明明滅滅,"岑記當鋪"四個朱紅篆字卻像活過來的符咒,刺得他眼眶發燙——這分明是母親生前掛在當鋪匾額上的字號。
    柳如霜的驚呼聲從身後傳來:"這當票......你從哪裏找到的?"她素白的手指幾乎要觸到紙張,卻在距離半寸時猛地縮回。岑霧這才發現,當票右下角那個與自己同名的印鑒,此刻正滲出暗紅的液體,沿著"岑霧"二字的筆畫蜿蜒成河。
    記憶突然在腦海中炸開。七歲那年,他躲在當鋪櫃台後的雕花隔斷間玩耍,看見母親握著刻刀在檀木印台上雕刻。木屑紛飛間,母親哼著古老的歌謠:"當盡人間苦,贖回天上月。三魂七魄鎖,不見故人約......"那時他隻當是哄睡的小調,此刻歌謠卻像附在當票上的咒語,在耳畔反複回響。
    "這印鑒的篆法......"柳如霜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是岑家當鋪秘傳的九疊文,至少有百年曆史。但你母親接手當鋪不過二十年,怎會......"她突然噤聲,目光死死盯著當票上滲出的紅液。那些液體在燭光下凝成細小的血珠,竟緩緩拚成三個歪斜的字——"救我來"。
    岑霧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額頭沁出冷汗。他想起母親失蹤前那通電話,背景音裏混雜著青銅鈴鐺的脆響和女人淒厲的哭喊。此刻河伯祠管家腰間的青銅鈴鐺碎片突然在記憶中閃現,幽光與當票上的血色交織成網,將他困在重重迷霧之中。
    "小心!"柳如霜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向後急退。一道黑影擦著鼻尖飛過,釘入身後的立柱——是支淬了毒的弩箭,箭尾纏著浸血的布條,上麵畫著與當票相同的九疊文印記。回廊深處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數十盞河燈從頭頂的梁上垂落,昏黃的光暈裏,密密麻麻的人臉在燈紙後若隱若現。
    "這些都是獻祭者的魂靈。"柳如霜的聲音被河燈的嗡鳴碾碎,"河伯祠每隔十年就要用活人當祭品,而當鋪......"她的話音未落,整座回廊突然劇烈震顫,當票上的血字開始扭曲變形,化作無數細小的紅蛇鑽進岑霧的袖口。
    岑霧感覺有冰涼的東西順著血管遊走,眼前浮現出破碎的畫麵:母親跪在滿地狼藉的當鋪裏,手中攥著半張當票,麵前站著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柳如霜穿著嫁衣被鎖在河伯祠的祭壇上,祭壇中央擺放著七件凶煞當品;而自己,竟站在母親和柳如霜中間,手裏握著滴著血的刻刀......
    "你看到了什麽?"柳如霜抓住他的肩膀搖晃,眼中滿是恐懼與急切,"當票開啟了你的血脈記憶!快告訴我,你母親最後說過什麽?"岑霧想要開口,卻發現喉嚨被無形的力量扼住,那些記憶碎片在腦海中不斷重組,拚湊出更可怕的真相——母親竟是當年獻祭儀式的主持者,而柳如霜的退婚,正是為了這場持續百年的秘術傳承。
    河燈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傳來鈴鐺清脆的聲響。管家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岑家後人,該還當年的債了。你母親偷走的當品,就用你的命來抵吧!"話音未落,岑霧手腕上的當票突然化作鎖鏈,將他拽向河伯祠深處。柳如霜的驚呼漸漸遠去,他在墜落的瞬間,看到母親的幻影站在祭壇頂端,手中舉著完整的當票,對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當岑霧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布滿蛛網的密室裏。牆壁上刻滿與當票相同的九疊文,正中央的石台上,擺放著另外半張當票。兩張當票相遇的瞬間,整個密室開始發光,塵封百年的秘密即將揭曉——而在密室之外,柳如霜正被管家的鈴鐺聲控製,緩緩舉起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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