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方析沉默，易言想著也不好一直打擊他，隻能開口安慰道：“其實也不一定是吧，畢竟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不是哪都有這種鬼存在。”
    “不，你考慮的有道理，既然有這種鬼的存在就說明在技術上衍信還沒有達到絕對的預防效果，現在忽略掉，以後買了產品的人一定會鬧事的。”
    方析摸著旁邊把擺件給關掉拿起來重新放回包裝裏。
    既然衍信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最無可挑剔的那個。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易言坐在方析的對麵隨手拿起其他的東西在手裏端詳。
    “凝神貼?聽起來怎麽像古法膏藥貼?你們衍信還做藥啊？”
    她念著上麵的名字，對這玩意兒的用法好奇。
    方析隻是撇了一眼，伸手把那東西翻了個麵呈現在易言麵前，“看這裏。”
    她這才意識到背麵還寫了一長串的由來。
    “這是誰?”易言把東西豎起來給方析看，上麵還印了個身穿道袍的老頭。
    “我爺爺，方天師。”方析看著老人的麵容露出懷念的神情，“他的道法造詣比其他同輩都高，隻有他留下來的符咒才有信服度。”
    “你的意思是這個裏麵裝的是你爺爺的符紙?”易言的兩根拇指相揉搓感受裏麵的材質，但裏麵還有一層塑料盒子裝著，根本摸不出來。
    方析失聲的笑了一下，“不是，這隻是紀念品，我爺爺可不能同時就畫出幾萬份，而且……他早就去世了。”
    “啊……都是批量生產的?那做出來的意義在哪？跟大賣場裏的一樣。”
    “是一樣的，圖案一樣效果也不會打折扣，這隻是入場來賓的伴手禮。”
    方析直接大方承認，這些東西本質上區別是一樣的，隻是有人更追求稀有，要求獨樹一幟。
    “……”
    她沒話講了，原來做符咒都可以批量的。
    “這些東西拿過來給你，想著明天太忙，結束以後再給你，說不定到時候你人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相處這一陣子他也摸清一點易言的本性，十分的跳脫不受束縛，也不會乖乖聽話。
    明天的新品會他又無暇顧及這人，到時候整個人都可能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我自有分寸，不勞煩你費心。”
    “我沒有那個意思……”
    見易言不太高興，方析連忙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隨後就被易言的話給嗆得堵住了聲。
    “我在這裏每天都在關心和調查瞬殺鬼的事，也有我自己的分寸，無需你來操心我什麽，我想的是快點把鬼抓到，這樣不會危險到我媽，我可沒有在玩。”
    住在酒店這幾天她一直在注意老媽那邊有沒有再次發生意外，也堅持每天發一遍消息確認平安，衍信集團的新品會推遲一天她的心也焦急一分。
    就這樣還要說她亂跑?
    現在真是後悔答應方析要參加這個新品會了，得到的消息準不準確都不一定還要設置規矩來束縛她。
    要是放在之前發小還在的時候是會跟著她一起行動的。
    想起這個，易言突然轉了態度，“對了，嬌嬌那邊什麽時間才能清醒?昏迷這麽久總得有點跡象了吧？”
    “這個……”方析的神情微變又很快恢複正常，“靈魂受到的損傷要痊愈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有的還可能昏迷個三五年才能清醒，她現在的狀態就是植物人。”
    “……這麽嚴重。”易言擔憂的皺起眉頭，她有想過是閆新翠使用了秘術讓發小受傷，對於傷到靈魂這種事還是沒有接觸過，隻能聽方析的一麵之詞。
    “是很嚴重，但至少活下來了不是嗎。”方析說得冠冕堂皇，實則衍信集團一直突破不了如何讓魂蟲變成正常的人。
    一天找不到方法唐嬌嬌就清醒不過來，包括秦櫻也是。
    在沒有百分百成功的情況下，他還不能拿這兩人的魂蟲做實驗。
    易言無力的歎息著癱倒在沙發裏，“真希望等我事情結束以後能跟代班司命商量給嬌嬌修補靈魂吧……”
    代班司命……
    方析的眼神微眯，他從沒聽過這個人，突然從易言的口中說出來就有得耐人尋味了。
    “那個代班司命……是什麽人?”他輕聲的問著，企圖從易言的口中得到一點消息。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易言隨意的翻了個身躲開方析的視線探究，“沒什麽，我之前認識的一個老道士，他的法號叫代班司命，真是奇怪。”
    “……”這一刻，方析感覺到自己智商被狠狠的羞辱了。
    這個代班司命一定不尋常。
    同時他也想到自己從陰間抓回來的那隻鬼，但凡能從它的嘴裏撬出有用信息來，必定對衍信有幫助。
    現在易言瞞著他，那隻鬼也不肯說東西，兩方都將他拒之門外，這讓一直以來很少有碰壁時候的方析生起了不悅。
    他最大的碰壁永遠隻來自易言，這個怎麽對待都始終對他設防的女人。
    握緊的拳頭在反複的鬆開又捏緊過後才悄然釋懷，他重新堆起笑臉起身，“現在也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了，明天還有事，你早點睡。”
    “嗯。”沉悶的聲音響起當答應了他的話。
    方析再看了一眼之後才離開房間。
    聽到門口開門關門聲響起以後易言才轉身過來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
    再不走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說，陰間的事本就不該由她來透露太多，代班司命那邊還有個司命圖騰在掌心呢。
    現在又是半夜，萬一對方在陰間豎起耳朵，指不定用這個圖騰怎麽控製她。
    易言攤開掌心，司命圖騰在若隱若現，又是催著她去找關於裴安一家的事。
    “真不知道是你急還是我急。”
    詛咒長在她身上，這個代班司命看起來比她還在意有沒有早點找到裴安一家繩之以法。
    她也想早點擺脫詛咒，這副身體由詛咒存在而惡化的身體早就厭煩了，等到結束以後就可以自由的奔跑不再因為激烈而咳血。
    那種時候似乎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