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幻境內的另一處，方析搖響了鈴鐺對準麵前的鬼，古樸的鈴聲回蕩在空間內擾得鬼魂頭疼欲裂，渾身都被音波的擴散而顫抖。
    “呃啊啊啊啊！好痛苦啊！！！！”
    飄在空中的怨魂嚎叫著落地，指甲抓在地上企圖站起來。
    身後就被輕飄飄落下來的符紙壓住動彈不得。
    “呃，好重！”它們呲牙咧嘴的衝著站在麵前的方家父子發怒，又無用。
    “其他鬼魂都在這裏，那隻從陰間帶回來的不見了。”
    他向父親匯報著這一結果，父子倆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凝重。
    “最該抓的那隻不在，這些也沒多大用處。”
    怨鬼是怨鬼，從陰間抓回來的又是不一樣，這隻極其狡猾的鬼要是跑掉也是損失。
    “讓公司裏的人過來一趟吧。”方析意有所指。
    衍信集團這些年也招募了一些有能力的人在公司，是時候讓他們出點力了。
    方成世謹慎的搖了搖頭不同意方析的建議，“不行，就算他們再怎麽能通靈，對陰間知道的還是少，這些人不一定夠忠誠。”
    一旦先解開死亡的限製，衍信集團用錢來收買就沒有用了。
    誰不想長生，特別是帶著一身的本領，在哪都可以立足，衍信集團就留不住他們了。
    “這件事隻能方家人知道。”
    “……嗯。”
    方析思索再三還是點下了頭，父親的命令在現在是不能違抗的，這是作為方家家主的權威。
    他把那些怨魂收進羅盤裏，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符紙，“酒店這隻鬼，也跟衍信有關嗎？”
    方析低聲問著父親，並沒有和父親對視。
    他隻是突然想起閆新翠那件事，看似是閆新翠和易言祖外婆的陳年舊怨，實際上有衍信集團在背後推波助瀾才能鬧到那麽大。
    這次酒店新品會又恰好吸引到那隻瞬殺鬼在現場，麵對不慌不忙的父親，方析自己心裏也隱約有這個猜測。
    直到讓他離開不去救人的時候，懷疑心在那時候加重了。
    “哼。”方成世哼笑一聲，隨即誇道，“不愧是我兒子。”
    他拍著手讚賞自己兒子的敏銳，“這個確實是我授意的，那隻鬼叫罐中仙，怨氣大得很，最看不得有同類跟它一樣被困在容器裏。”
    “什麽?！”方析震驚的站直身體看向自己的父親，“連打碎容器也是你安排的？”
    “那倒不是，這方麵是我低估了罐中仙的實力，對方告訴我這個打算的時候我以為隻是撞一下，也是我對容器的結實度過於自信了。”
    方成世不慌不忙的漫步在附近，“它居然直接有打碎這個容器的能力，實力確實到達了登峰造極，不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他的話鋒一轉，直指方析。
    “為了我?這又是什麽意思?這個環境在考驗我什麽?”
    方析立刻看了四周一眼，這破舊蜘蛛網叢生的地方有什麽值得考驗的嗎？
    “不不不，我是在替你清掃障礙。”方成世拍了拍方析的肩膀。
    “易言那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記得陰間的所有事，實力方麵如果超過你，以後也會和她祖外婆一樣名聲大噪，靠鬼魂做實驗的衍信就會一落千丈。”
    方成世的目光裏隻有對守住家業的決心，“你爺爺那輩比程道婆出名晚，完全蓋不住她的風頭，一度要把家業賠在手裏。”
    提起這個，方析知道一點，小時候爺爺說過他十多歲的時候聽說有個叫程道婆的名聲大噪，身為道士世家的他完全沒有人請他去驅鬼除邪。
    很多人不遠萬裏的請這個人，並且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信道不如信她的說法漸漸傳開，而方家還好有幾百年的基業在這才不至於倒下。
    方析的爺爺當時雖說隻有十多歲也是從小聽著家族的風光史長大的，也夢想著能闖出名聲，可惜遇上程道婆。
    家族的榮耀讓他拉不下麵子去求方法，更不希望以後有人說他是程道婆的徒弟，這樣置方家這個道士世家的麵子往哪放?
    因為不得勢，方析的爺爺早早結婚生子，又在孩子有個七八歲後由旁支親戚帶著去求拜師門。
    方家不能毀在他這一頭，隻要孩子以後回來成為家主，沒人會議論這個位置是怎麽坐穩的。
    “我了解易言，她隻想跟自己母親安穩過一生，沒有太多遠大理想。”
    在易言家住的那幾天，方析就看出來了，易言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遠比她說出來的要簡單得多。
    見父親誤會，方析也是積極的去解釋。
    隻是這份解釋在方成世看來並沒有什麽用，反倒顯得自己的兒子陷進去了。
    “你要是喜歡她，跟她能結婚我也不好說什麽，她的能力確實強，才二十來歲就能打敗閆新翠那個女人，其餘的我不做評價。”
    方析能了解易言過去的渠道，方成世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去了解。
    “不要怪我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她，經曆過那些事的人，很難真心去信任一個人，以後的利益衝突，你完全壓不住她。”
    單從能力上來看，方成世並不認為自己兒子有多高的天賦，加上叛逆期賭氣去搞理科，荒廢了道法，雖說是比易言多幾年的基礎，那有什麽用?
    一直默默無聞的人突然爆發出天賦並且一路走到現在，怎麽查也隻能查到她進荒廢了的村子出變成這樣。
    那個村子裏隻有個佝僂老頭和破爛的生祠廟。
    明明當年程道婆的女兒已經跟她關係決裂，難道還藏了一手給自己的後代?
    為什麽偏偏是易言?他到現在也沒想通。
    程道婆這個人本來就邪門，難保不是預知到了什麽，又給了自己後輩什麽提示，否則很難說得通這個突然的變化。
    方析還想幫易言說兩句話，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二伯發來的。
    接連來的還有二伯拍的圖片，站在酒店外的他把方析也拍了進去。
    這也給了他一個提醒，困住他們的幻境在裏麵是破舊不堪的地方，而在外麵的人卻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