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是能力很強得不到重視所以變態了？”易言根據鏡尊說的話總結了一下。
    罐中仙製作出來就受限於人，這種限製讓它在人的手裏並不能得到該有的尊重，因為沒有自由又無法在鬼裏立足。
    左右都被嫌棄，怨氣也就更重了。
    “是這個道理，我們要的還是找到供奉它本體的人，讓他釋放罐中仙，這樣才能得到自由。”
    鏡尊說得頭頭是道，易言用著莫名的眼神看著他。
    “分析完罐中仙是不是得想想它生前有沒有跟祖外婆見過吧。”
    “這個……我……嘿嘿……”
    鏡尊嘿嘿一笑，表情裏的討好意味不言而喻。
    易言隻覺地轉天旋，“怎麽你啥都沒見過啊？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所以你當年到底參與了哪件事?！”
    氣急敗壞的質問得到鏡尊的討好一笑，“當年替心蘭偷鬼差法器的時候跟黑影打配合救出了家主大人你，算不算天大的好事?”
    “……”易言徹底沒招了。
    她實在不想跟鏡尊扯這方麵的話題。
    “你就告訴我當年你沉睡的時候，祖外婆那時候多少歲吧?”
    她現在得問個明白，不然下次遇到什麽事再喊出來，又是同樣的結果。
    鏡尊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摸著下巴回憶，“這樣說的話，其實那時候心蘭已經三十五歲了，她懷孩子很晚，村裏有人說閑話也總給她說媒。”
    他還記得那時候遇到程心蘭時對方才十八，嬌俏的年紀同時又有警惕心，要不是送了銅鏡和能存放鬼氣的手串讓她心軟也不會那麽快的墜入愛河。
    可惜光是墜入愛河是不夠的，追人就追了兩年多，然後一直接連不斷的出事，因為是器靈的緣故，他也不愛出來，幾乎沒有人知道程心蘭是有丈夫的。
    想起這個，鏡尊就忍不住感慨，“哎，歲月不饒人啊。”
    易言沒理他發的牢騷，默默的在心裏算著年紀，祖外婆去世的時候最小的弟子才收進來沒幾天，那閆新翠看見祖外婆和鏡尊見麵又是在什麽時候?
    當時的鏡尊還沒去大鬧陰間，按照李館長說祖外婆在生命倒計時前還經常去崖都，那時候應該陰間已經被破壞了。
    再往前推，連自己帶回來的屍體都忘記別人給帶走，那段時間應該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說不定……”易言茅塞頓開的一拍掌，“這個罐中仙應該是在發生那件事的中間，在祖外婆忙得一塌糊塗的時候！”
    裴安一家是害得那個前來求救人的整個村子都被屠殺，同時祖外婆在陰間的功德銳減，她忙著去那邊補救，自然忙得忘記了這邊還有件大事。
    能知道祖外婆帶了一具怨氣極深的屍體回來的人最有可能就是祖外婆當年眾多弟子的其中幾個。
    隻要再找到這個幕後人，不就知道是誰來求的願望再順藤摸瓜嗎？！
    這一通分析下來，易言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
    她趕緊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鏡尊，“所以你得好好想想祖外婆的那些弟子裏誰最野心勃勃不像好人的！”
    “這樣啊……其實我……”
    “別說你連這個也不知道?”
    “那倒不至於，心蘭收的弟子我還是認識幾個，她收徒不看年紀隻看天賦，有好幾個跟她隻差幾歲的。”
    “啊？這樣也還收嗎？”聽到隻差幾歲的弟子，易言就難以想象，按理來說不是應該收幾歲的孩子從小練才放心吧。
    “這個不是關鍵，心蘭本身也不是正經道士了，何況道家也沒那麽多規矩，講究一個緣字。”
    緣分到了，就算耄耋老人她也會收。
    從鏡尊的口中，易言了解到祖外婆的另一麵，應該說一直在顛覆她的認知。
    鏡尊嘴裏的祖外婆熱情又善良還有自己的主見，可荒村裏遇到的那個……
    完全就是相反的兩個人吧。
    易言想起那場糟糕的經曆，連看鏡尊的眼神都充滿了質疑。
    “哎哎，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說的全是實話，生祠修建以後來的人也多了，心蘭完全對付不過來我才去陰間做了一係列的事。”
    以為易言在責怪他的鏡尊又一次的自證自己。
    “我可不知道。”易言淡淡的掃了眼鏡尊。
    隨後低下頭看著痛暈過去依舊抱著她手臂不放的楚子緒，“這個也是，莫名其妙的纏上我。”
    “家主大人，其實我也算魂體的一種，倒不如讓我去查一下對方是誰。”
    “你確定不會被那隻鬼發現然後被打嗎？現在的你實力不是不允許了嗎？”
    她上下掃了眼鏡尊，這位曾經鬼氣耗盡隻能沉睡的家夥。
    “不會，我在鬼裏地位還是很高的。”
    “昂?你?”
    易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理來說鏡尊和罐中仙的區別不大吧？兩個都受限需要回到各種的容器裏去，怎麽這個就?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下陰間時發現的，鬼差對我很客氣，我也就利用了這份客氣多次順走法器。”
    “……”
    這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嗎？
    “算了，那些東西我不懂，既然你可以去就去調查一下吧。”
    她打發走了鏡尊，從楚子緒的懷裏抽出自己的手將人就這麽的扔在地上起身。
    其實這個房間裏也未必不是什麽線索都沒有的，就比如這個用土夯起來的房子，看建築樣式和荒村老頭家裏的差不多，應該是幾十年前的風格。
    幻境的什麽樣，大多取決於鬼曾經經曆過什麽再加以修改一點細節，大致是不會變的。
    她走到還在燃火的灶台前，明焰在灶孔裏跳動卻並不發燙。
    易言坐在灶前的矮凳上看著灶洞最下方的木柴壓著的東西。
    那是一堆未燒完的紙，跳動的焰火在前端，新灰上的字還隱約可見。
    “明砂、百草霜、蟬水……這些是材料?”
    燒掉一半的紙隻能看見這些，易言第一反應就是草藥池子裏的原材料。
    製作罐中仙的人把材料單燒掉是怕別人用還是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