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又歇斯底裏的聲音在易言耳邊炸起時，嚇得她五官皺在一起的猛歪頭。
    “你這是?”她盯著掌心又環顧四周，確定代班司命沒有從陰間上來。
    “當然是感覺到你的鬆懈，來提醒你的！”它沒好氣的大聲道。
    在陰間處理完事情剛準備問問易言有沒有找到裴安一家就感受到她的內心想法。
    “任何鬼魂都歸陰間審判，無論它在陰間幹了什麽，最後都應該由司命審判過後才能定罪，你不管它就會害更多的人。”
    代班司命張口就把易言給教育了一頓。
    “這個鬼按照時間來說也不是詛咒生成的原因，我沒必要去管。”
    “你根本不懂這個生祠詛咒是怎麽形成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它，次要原因肯定有這麽一份。”
    代班司命無可奈何的歎息，要易言有點所謂的責任感還是太難了，想從她身上坐享其成真是有困難。
    “承受不住生祠帶來的香火就會反噬，它的這種反噬加注在由你祖外婆間接害死的那個人身上，你把這個給完成了，反倒是好對付詛咒。”
    “真的?”
    易言半信半疑的確認著，她有點懷疑這是代班司命現編的理由。
    “當然是真的，這個詛咒就連我也沒辦法，它太過於特殊，隻有消減它的力量你才能有反製的手段。”
    靠金身像也隻能擋一次，在它沒有主動出擊前，每一天都是未知。。
    易言消化著代班司命的話，最後點頭，“行，我信你。”
    關於詛咒，她不敢馬虎，更不敢賭命。
    既然代班司命這樣說，她也隻能選擇相信。
    隱去圖騰後的代班司命在陰間狂喜的叫了一聲好，“太棒了！這樣一來，我的功德就可以再加一件，距離成為正統司命又近一步！”
    它狂喜著從椅子裏站起來喜出望外，陽間的厲鬼少一個，就代表在這個期間它的治理下也在積極的做著功德。
    以前的程道婆口口聲聲說著要幫自己的丈夫償還大鬧陰間的債，最後死在陽間不知所蹤。
    現在由她的後輩來償還債也是天經地義。
    代班司命打的算盤珠子都崩得滿地滾了。
    易言這頭越發鬱悶，眼前是幻境，地上躺了個人，鏡尊又被自己派出去調查。
    結果幾度想放棄管的事又攤在自己身上。
    “呃呃呃……真倒黴。”她發泄氣的跺了一下腳。
    躺在地上的楚子緒漸漸轉醒，“唔……”
    聲音讓易言愣了一下才站直走了過去，“喂，你怎麽樣了？剛才突然暈倒，我還以為你不行了。”
    “呃……沒事。”楚子緒緊皺眉頭略帶痛苦的起身，對於腦海裏出現的東西還在回味。
    “我好像夢到自己在一片深林裏，每天都在遊蕩……”
    “深林?可能是你的空白記憶讓大腦釋放出虛假的記憶在填充吧。”
    她也沒這方麵的經曆，隻能隨口胡謅一個理由。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我以前生活在那裏，記憶裏的深林看起來很親切，像是我的故鄉一樣。”
    “哪有的事，你是光宇集團的接班人，癱瘓了二十多年，哪都沒去過，怎麽可能到過怎麽深林，是不是被這個幻境影響了?”
    易言看著周圍的幻境，想起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樣，對幻境有一定的抗性，楚子緒就不一定了，一個剛蘇醒的人，什麽都不懂，把假的也當成真的。
    “應、應該吧……”楚子緒也遲疑了，事情到底是不是那樣也沒有答案，既然易言這樣說，那就按照她說的那樣。
    他從地上爬起來以後同樣打量起這個房間，“這裏，我好像來過。”
    “是嗎？不會又在夢裏吧？”易言轉頭看著他。
    “不清楚，可能吧。”
    麵前的擺設都很熟悉，熟悉到像是第二次來這裏，隻是記憶又沒有這一段。
    他緩步走到牆壁邊想伸手去摸一下牆麵，在手掌覆上牆的同時，水波蕩漾般在掌下散開。
    易言趕緊把他的手扯了下來，“別碰，容易塌。”
    雖然還沒搞懂為什麽楚子緒有這麽強的能力足以弄塌這個幻境，但此刻不是時候。
    “抱歉。”他低聲的認錯。
    鑒於態度良好，易言也覺得自己沒必要跟對方置氣。
    “沒事，隻是提醒一下，現在不是弄塌幻境的時候，我們需要時間找到蛛絲馬跡。”
    說完之後她轉身重新坐在池子邊，“就比如這池子藥湯，應該是那個鬼最後的場所。”
    隻是不確定在厚厚的草藥下會不會有那隻鬼的軀幹。
    “這個池子能碰嗎？”
    剛經曆了碰牆壁就麵臨崩坍幻境的危險，楚子緒也不敢貿然再碰了。
    易言試探性的伸出一根手指刨了刨藥材，那觸感又真實到讓她恍惚，差點就認為這裏隻有這一池子的草藥水是真的。
    “能碰，但這裏也是幻象，指不定現在我們倆在什麽地方呢。”
    所有幻境是依靠當前環境來變化的，摸著真實的東西都有現實對應的物品，那東西跟看見的就天差地咯。
    聽到易言這麽說，楚子緒也打消了在她麵前討好她的想法。
    “那我們現在要調查什麽？這個地方隻有這麽大。”
    巴掌大點的地方一眼望盡，能調查的也隻是屈指可數。
    “盡量找到點什麽吧，那隻鬼把我們關在這裏應該有別的用處。”
    光是看這個池子水，就和她先前打碎的瓷罐裏流出來的差不多，也間接證明了她的猜想。
    這裏或許就是幾十年前它被偷走，切掉軀幹製作成罐中仙的地方。
    “灶台裏還有沒燒完的紙，上麵寫了點藥材，有沒有一種可能，它想指示我把它製作成罐中仙的是製造藥的高手?”
    她分析著這個可能，同時又搖頭，“不應該啊，閆新翠這種走邪門歪道的也懂製造藥物，像方析這種道士世家也懂，就連電視裏，道家也都懂點藥理的運用。”
    從這點出發無疑是大海撈針。
    就連最開始認識的李館長也是把手串泡在藥水裏企圖能馴服它，說明從祖外婆門下出來的弟子其實都會。
    “……這也太模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