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祖外婆已經死多少年了，你堵著我有什麽用?”
    她姑且當這些弟子把她當成祖外婆的轉生，現在看見不是同一個人也該清醒了吧。
    “有用，當然有用，你和師父之間有必然的聯係，你如果是她的孫女，或許沒有什麽，偏偏是她的曾外孫，是最像她的一個，肯定有必然的聯係。”
    說到激動處，陳老爺子開始位置易言繞圈打量，“師父的女兒和外孫女都不怎麽像她，也沒有繼承到一點能力，偏偏是你，外表最像又有相同的能力。”
    “那又不能證明什麽。”跟無法溝通的人講道理，易言真是要崩潰了。
    這個陳老爺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聽不懂任何話。
    “肯定是轉生才這麽像，保留了外貌和能力，這和那個丹方上說的效果一模一樣！”
    “……”
    要不是見過祖外婆的鬼魂，她就真信麵前這個老頭的鬼話了。
    那個想要奪舍她回魂的人，怎麽可能轉生。
    溝通不了，易言努力深呼吸平複心情，“行吧，你說是，那就是，就算我是我祖外婆的轉生，那你想得到什麽？”
    凡事都講究一個目的，想得到怨屍的力量也好，操控怨屍害人也罷，究其原因總得有個目的性吧。
    談到這個，陳老爺子停下了腳步轉身歎氣，“目的，目的就是我也要活著。”
    他扭頭看著易言光潔的臉蛋，那是年輕的證明，從易言的眉眼裏仿佛看見當年的師父。
    “衍信集團研究了幾十年的長生，也承諾會破解那個丹方，現在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等不了了。”
    再怎麽年少輕狂也有步入年邁的時候，當耗盡的油燈立在風裏也會害怕熄滅。
    他怕死後看見四叔的鬼魂質問他為什麽當年不救，更害怕自己死後被自己操控的怨屍反過來報複。
    沒有人比他更想要活著。
    “……你找錯人了。”易言直截了當的戳破他的希望。
    “你以為我是我祖外婆的轉生，那我告訴你，我曾經和祖外婆的鬼魂碰見過，沒有誰的轉世還會碰見吧。”
    至於那個墓，唯一知情人黑影也在陰間過後不知所蹤，所謂的長生丹方真有效，她怎麽會死呢。
    易言更願意相信那些隻是個騙局。
    “你可以否定一切，但你仍舊有價值。”陳老爺子雙手把在拐杖上，目光堅定的望著易言，“你去過陰間的價值比這些都強。”
    “……我再說一次，你既然在衍信集團裏，就該去找方析。”
    “那是對外說的東西，我心知肚明，你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了吧。”
    陳老爺子信誓旦旦的笑了。
    “這個幻境的作用除了我在幫衍信集團賣命，另外的就是要跟你說說話，當年師父是名聲大噪，但那時候交通也不便利，你猜猜她有多少徒弟?”
    “什麽?”
    易言被這故弄玄虛的賣關子給疑惑住，當初去荒村的時候見過祖外婆曾經住的房子，坍塌得隻剩幾根青石柱，壓根就看不出來能住多少人的樣子。
    “有上百人呢，驚訝嗎？師父收人不看年紀隻看資質，和現在衍信集團收人的標準差不多，不是每個人都想潛心學什麽抓鬼，更多的原因還是從典當行流傳出來的那個故事。”
    一副丹青像加上長生丹方，名聲大噪的程道婆和千年前的墓主人長得一模一樣，誰都會懷疑其中的關聯。
    誰也會想，假如這兩者是同一個人，萬一能學到長生的方法呢？
    盡管程道婆不承認這件事，誰又放在心上?有這種能力的人都會這樣說。
    因此各懷鬼胎的人越來越多的拜入程道婆名下。
    此時的易言臉色變得複雜，她好像真的間接害了祖外婆?
    在自己沒有出生前，自己的器靈盯上了祖外婆，讓她從一個小道士慢慢成為遠近聞名的道長，盜過自己墓的盜墓賊後人把那些東西拿去典當行，又讓這個誤會加深。
    越來越多心懷鬼胎的人拜入祖外婆的名下。
    她開始分不清這場事件裏誰才是惡人誰才是好人，似乎誰都無法置身事外。
    易言扶著額頭，努力理著這場亂如麻的關係。
    怎麽想都是頭疼，痛苦的根源深挖下去又隻是一個旁支，順著再往下又隻是一個旁支。
    錯綜複雜的事情堆積在一起，比被貓兒扯亂的毛線還要令人心煩。
    沉默半晌後，她才抬起頭直麵自己麵前的老頭，“究其根本，你還是認為我和祖外婆其中一個跟那個丹青像裏的女人是同一個人?”
    “沒錯，按照盜墓賊留下來的筆記描述來看，墓主人是個會驅鬼降魔的人，師父和你都和墓主人有一樣的臉和能力，你又說見過師父的鬼魂，所以你也有可能是那個墓主人轉生。”
    “你有什麽證據呢？我的長相可以說隨了祖外婆的，畢竟還有隔代基因這麽一說，還有能力也可以用這種說法，這完全不成立。”
    盡管她已經能明確自己就是那個墓主人，那也不能在這個老頭的麵前明說。
    能操控怨屍的人，實力不容小覷，在沒有十足把握前不能暴露自己。
    易言的問題給陳老頭子問懵了，他沒想到易言不按常規來，遺傳這個說法確實存在。
    可要真就這麽放過易言，萬一她隻是還沒恢複記憶的墓主人，那距離長生最近的一次被自己放過，可是他死後都不能瞑目啊！
    “這……萬一呢？你還去過陰間，墓主人生前肯定很厲害，所以……”
    他語無倫次的焦急反駁，語言都還沒來得及組織好。
    “我祖外婆也去過陰間，你作為他徒弟不會不知道吧？她甚至往返過很多次。”易言抬起手打斷陳老爺子的話。
    “這個、這個……”
    “其實我祖外婆才是最像那個墓主人的，隻是她死了又找不到鬼魂，恰巧我出現在你們這些徒弟的視野裏，所以你們打算死馬當活馬醫對嗎？”
    易言信誓旦旦的盯著陳老爺子看，但凡他們一個有良心的回去祭拜一次都有可能看見祖外婆的鬼魂，哪怕是那個老婆婆的鬼魂。
    但他們都沒有，法器被哄搶一空以後就再沒有踏足過那個荒村的人，還有什麽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