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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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政策法規課的老師對於作業的要求異常嚴格,她讓學委通知明汐來她的辦公室修改上次交上來的作業。
明汐一臉惆悵的走向老師的辦公室,心想待會祈求老師開恩吧,不要罵自己罵得太難看!
秋日的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還想著待會兒要去編輯部開會,卻在拐角處頓住了腳步。
駱亦樊站在走廊的窗邊,一個穿著米色外套的女生正笑著跟他說著什麽。女生很漂亮,長發微卷,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真的嗎?那下次一定要帶我去看看。”女生的聲音清脆悅耳。
駱亦樊點點頭,嘴角帶著明汐熟悉的溫和笑意。女生說著說著,突然一個踉蹌,順勢往駱亦樊身上靠去。駱亦樊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沒有躲開。
明汐感覺胸口一陣發悶,手中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她慌忙後退幾步,躲到牆後。
“小心點。”駱亦樊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謝謝,”女生嬌嗔道,“都怪你太幽默了,我光顧著跟你說話,都忘記看腳下了。”
明汐靠在牆上,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她想起這些天駱亦樊陪她吃飯時的溫柔,想起他說“你笑起來很好看”時的認真,想起他自然地接過她的餐盤時的體貼......
原來,這些都不是專屬的嗎?
她低頭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班級群裏駱亦樊發出的通知,突然覺得自己此刻吃醋的心情很可笑。明明早就該明白的,駱亦樊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隻對她一個人好?
深吸一口氣,明汐轉身走向另一條走廊。她決定繞遠路去係辦公室,不想再看到那個畫麵。
修改完作業,明汐愣在老師辦公室的窗前發呆。秋風拂過臉頰,帶著些許涼意。她想起容敘說過的話:“駱亦樊在係裏很受歡迎的,好多女生都喜歡他。”
當時她還不以為然,現在才明白這句話的分量。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駱亦樊發來的消息:「中午一起吃飯嗎?」
明汐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終回複:「抱歉,今天編輯部有事。」
她收起手機,看著窗外飄落的銀杏葉。或許,她該學會保持距離了。畢竟,一個人的生活,才是她最擅長的。
駱亦樊站在教學樓走廊的窗前,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最後一條未回複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飯嗎?」
發送時間是昨天下午六點,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個小時。明汐從來沒有這麽久不回他消息。
他皺起眉頭,想起這幾天明汐的異常。在食堂,她總是找借口提前離開;在教室,她一下課就匆匆收拾背包走人;就連在係裏開會,她也總是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
“明汐,”他昨天在圖書館攔住她,“你最近很忙嗎?”
明汐低著頭,手裏攥著水杯:“嗯,編輯部事情比較多。”
“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謝謝。”她說完就快步離開,仿佛在躲避什麽。
駱亦樊歎了口氣,雙手插回了褲兜
上課鈴響了,他快步走回教室。
一節課,駱亦樊都心不在焉,時不時回頭看看明汐的一舉一動,而明汐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記著筆記。
終於挨到了下課,同學們匆匆散去,明汐也收拾背包準備離開。看到駱亦樊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她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明汐,”駱亦樊走過去,“能聊聊嗎?”
明汐低著頭:“抱歉,我待會兒要去編輯部開會。”
“我送你去。”
“不用了,”明汐將背包背好,“容敘和我一起走。”
駱亦樊愣了一下。他明明看到容敘剛剛和男朋友一起離開了。
明汐繞過他往外走,駱亦樊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腕,卻在即將碰觸的瞬間收了回來。他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感覺心裏空了一塊。
回到宿舍,駱亦樊打開微信,發現明汐依然沒有回複。他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連忙點開,卻是學生會的工作群消息。
“該死。”他低聲咒罵了一句,把手機扔到床上。
窗外,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駱亦樊靠在窗邊,想起明汐第一次在食堂對他笑的樣子。那時的她,眼神清澈,笑容溫暖。
而現在,她卻像隻受驚的小鹿,見到他就想逃。
從小到大,明汐就不是老師眼中學習特別優秀的孩子,直到大學,她仍對來老師辦公室有些發怵。
明汐站在於老師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於老師的聲音傳來。
推開門,明汐看到於老師正和一個男生討論著什麽。男生穿著深藍色襯衫,戴著金絲眼鏡,舉手投足間比明汐從容了不知多少。
“明汐來了,”於老師笑著招手,“這是安與,你們的班助。”
安與轉過身,推了推眼鏡:“你好,你還記得我吧,我是安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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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天謝謝你的解圍。”明汐想起了選舉班幹部那天自己的狼狽和安與暖心的鼓勵。
“坐,”於老師指著辦公桌前的椅子,“我看了你在校園公眾號上寫的文章,特別是那篇關於校園文化景觀的報道,寫得很有深度。”
明汐受寵若驚,忙說:“謝謝老師。”
“係裏最近在籌備一個旅遊項目,”於老師繼續說,“需要做一個詳細的策劃書。我覺得你的文筆和創意都很不錯,想讓你參與這個項目。”
明汐驚訝地睜大眼睛:“我?”
“對,”於老師笑了,“不過不是你一個人。班助也會參與,你們一起完成。”
安與從文件夾裏抽出一份資料:“這是項目的基本要求,我們可以先看看。”
明汐接過資料,發現裏麵的字跡工整有力,重點部分都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標注。
“我看過你的文章,”安與說,“你對文化資源的解讀很有見地。這次項目正好需要這方麵的創意。”
明汐感覺心跳加快。這是她第一次參與正式的項目策劃,而且搭檔還是大二的學長,這讓她壓力倍增。
“下周五前交初稿,”於老師說,“有問題隨時找我。”
走出辦公室,安與看了眼手表:“現在十點,要不要去圖書館討論一下?”
明汐點點頭:“好。”
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安與一邊走一邊說:“我覺得你的寫作風格很適合這個項目。特別是那篇秋景報道,把校園文化和自然景觀結合得很好。”
明汐感覺心裏暖暖的。這是她第一次得到如此專業的肯定。
在圖書館坐下後,安與打開筆記本:“我初步列了個大綱,你看看......”
明汐湊過去看,發現安與的思維非常清晰,項目框架已經搭建得很完整。
圖書館的陽光房裏,明汐和安與正熱烈地討論著項目策劃。陽光透過玻璃頂灑下來,給兩人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我覺得可以加入一個校園文化體驗區,”明汐指著策劃書上的示意圖,“讓遊客親身感受我們的校園文化。”
安與眼睛一亮:“這個想法不錯啊。”他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你很厲害,總能想到一些獨特的點子。”
明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隻是突然想到的......”
“明汐。”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明汐抬頭,看到駱亦樊站在桌前,臉色有些陰沉。他手裏拿著一本書,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有事嗎?”明汐收起笑容,語氣冷淡。
駱亦樊看了眼安與:“能單獨聊聊嗎?”
“我們在討論於老師交代的工作,”明汐合上筆記本,“如果沒事的話......”
“就五分鍾。”駱亦樊堅持道。
安與推了推眼鏡,站起身:“我去打杯水。”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明汐一眼,“需要幫你也倒一杯嗎?”
“不用了。”明汐說。
等安與走遠,駱亦樊在明汐對麵坐下:“你最近為什麽躲著我?”
明汐低頭整理資料:“沒有啊,我很忙。”
“忙到連回消息的時間都沒有?”駱亦樊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
明汐抬起頭,正好看到安與提著水杯回來。她突然站起身:“學長,我餓了,我們現在去食堂吃飯吧。”
安與愣了一下,隨即會意:“好啊,正好我也餓了,我請客。”
駱亦樊也跟著站起來:“明汐......”
“抱歉,”明汐打斷他,“我們還有工作要討論。”她轉向安與,“走吧?”
安與看了眼駱亦樊,沒說什麽,然後和明汐一起離開。
走下圖書館高高的階梯,她回頭看了眼圖書館的大門,駱亦樊還站在那裏,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落寞。明汐轉過頭,加快腳步跟上安與。
或許這樣最好。她在心裏告訴自己。畢竟,她早就習慣了獨自前行。
食堂裏飄滿飯菜的香氣,駱亦樊端著餐盤,目光鎖定在靠窗的位置。明汐和安與正麵對麵坐著,安與不知說了什麽,明汐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駱亦樊感覺胸口堵得慌。他正要上前,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駱班長?”
他回頭,看到黃瑩瑩端著餐盤站在身後。她今天穿了件橙色棉馬甲,顯得俏皮很多。
“一起坐嗎?”駱亦樊突然有了主意。
黃瑩瑩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點頭:“可以啊。”
兩人走到明汐那桌,駱亦樊直接坐在了明汐旁邊的位置。黃瑩瑩愣了一下,隨即在安與旁邊坐下。
“好巧。”駱亦樊說。
明汐的笑容僵在臉上。安與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看了駱亦樊一眼。
“班助?”黃瑩瑩露出驚喜的表情,“好久不見啦。”
“嗯。”安與點點頭,語氣熟稔。
明汐有些驚訝地看著兩人。駱亦樊見怪不怪,低頭吃著飯。
“你們認識?”明汐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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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老鄉,”黃瑩瑩笑著說,“班助以前還幫過我不少忙呢。”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駱亦樊一眼,“可惜最後還是沒能當上班長。”
安與輕咳一聲:“那是老師的選擇。”
駱亦樊握緊了筷子。他想起當初軍訓時,就在不經意間聽到了安與在於老師麵前誇黃瑩瑩,於老師還滿意的點頭。但最終班長之位還是落在了自己手中。
“明汐,”駱亦樊突然問,“我看你和安與學長做項目挺忙的,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明汐簡明的回答完畢,繼續低頭吃飯。
黃瑩瑩看了看駱亦樊,又看了看明汐,似乎明白了什麽。她轉向安與:“你們在做什麽項目?”
“一個旅遊策劃,”安與說,“明汐幫了我很大的忙。”
“是嗎?”黃瑩瑩挑眉,“明汐確實很有才華。”
明汐感覺更加不自在。她快速吃完最後一口飯,站起身:“我吃完了,先走了。”
“等等,”安與也站起來,“我們一起,正好討論下午的安排。”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駱亦樊握緊了筷子。黃瑩瑩輕笑一聲:“吃醋了?”
駱亦樊猛地抬頭:“什麽?”
“別裝了,”黃瑩瑩優雅地擦了擦嘴,“你剛才的表現太明顯了。”
駱亦樊沒有說話,低頭扒著已經涼了的飯菜。黃瑩瑩看著他的側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要不要我幫你?”她突然說。
駱亦樊皺眉:“什麽意思?”
“沒什麽,”黃瑩瑩站起身,“隻是覺得,有時候需要一些刺激,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她說完就離開了,留下駱亦樊一個人坐在那裏。食堂的喧鬧聲仿佛遠去了,隻剩下他混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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