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贏緊接著來找明汐聊天：「今天的盒飯好鹹，你那邊吃的怎麽樣？」
    「今天疫苗點來了個特別逗的大爺，非說打針能治脫發！」
    「明汐，你看到我發的消息了嗎？」
    ……
    明汐的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顏贏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跳出來。她瞥了一眼，把手機反扣在桌上，繼續低頭整理培訓筆記。
    “男朋友啊？”坐在旁邊的江雨微湊過來，笑嘻嘻地問，“這麽黏人？”
    明汐無奈地歎了口氣：“嗯……他有點太熱情了。”
    江雨微眨眨眼：“熱戀期嘛，正常。不過——”她指了指明汐的手機，“你再不回消息，他可能要報警了。”
    明汐這才拿起手機，顏贏的最後一條消息已經變成了：
    「你在幹嘛？能打視頻嗎？」
    後麵跟著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狗表情。
    她猶豫了一下，簡短回複：我要洗漱了，不打了。
    “好吧。”顏贏失落的放下了手機。
    “你早點休息！”顏贏再次給她發了一條消息，但沒有等到她的回複。
    第二天，顏贏依舊主動找明汐聊天。
    “要去上課了嗎？我來疫苗點了。”
    “嗯。”明汐用一個字澆滅了顏贏熱情洋溢的火苗。
    顏贏盯著手機屏幕，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明汐的回複客氣又疏離，像是對待一個不太熟的朋友。
    “小顏，這個表格放哪兒？”護士小張探頭進來問。
    “啊？哦……放那邊櫃子裏。”他回過神，指了指牆角，又忍不住看了眼手機——明汐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午休時間，顏贏坐在休息室裏，翻看著兩人的聊天記錄。
    他發十條，明汐回一條。
    他分享生活瑣事，她回複“嗯”“好的”“在忙”。
    他抓了抓頭發，胸口悶悶的。
    ——是不是自己太上趕了？
    晚上，明汐終於有時間和顏贏視頻通話。
    “今天培訓怎麽樣？”顏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些。
    屏幕裏的明汐正在擦頭發，聞言頓了頓：“還行，就是些常規內容。”
    “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或者有趣的事？”
    “沒有。”
    沉默。
    顏贏攥了攥拳頭，終於忍不住問：“明汐，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聊天？”
    明汐擦頭發的動作停住了。
    她放下毛巾，直視屏幕：“顏贏，我不是那種什麽事都要分享的人。”
    “可我們說好的——”
    “那是你單方麵說好的。”明汐的語氣很平靜，“我一個人生活慣了，突然要事事報備，真的很累。”
    顏贏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張了張嘴，最終隻低聲道：“我隻是想參與你的生活……”
    “可我需要空間。”明汐揉了揉太陽穴，“你每天幾十條消息，有些真的……很沒營養。”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顏贏心裏。
    視頻兩端同時陷入沉默。
    深夜，顏贏輾轉反側，他睡不著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手機屏幕亮起，是明汐發來的消息：「晚安。」
    明汐的消息簡短得像是一句例行公事的告別，甚至沒有附帶任何表情。
    顏贏盯著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想再說點什麽，又怕打擾她休息。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打字：
    「好，你蓋好被子，別著涼。」發送。
    「晚安。」
    他又補了一句，像是怕她沒看到似的。
    屏幕暗下去，房間裏隻剩下空調運轉的輕微嗡鳴。
    顏贏把手機放在枕邊，側躺著，眼睛盯著聊天界麵——明汐沒有再回複。
    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悶得發疼。
    ——她是不是生氣了？
    ——還是真的隻是累了？
    ——或者……她其實沒那麽需要他？
    這些念頭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又被他強行壓下去。
    “別胡思亂想。”他對自己說，“她隻是不習慣依賴別人。”
    可心裏還是酸澀得厲害。
    第二天清晨，顏贏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一把抓過手機——是鬧鍾，不是明汐的消息。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晚他那句孤零零的「晚安」上。
    他點開明汐的朋友圈，發現她半小時前發了一條動態：
    「繼續學習」
    配圖是培訓室的大屏幕，還有明汐整齊漂亮的筆記。
    ——她醒了，甚至發了朋友圈，卻沒回他的消息。
    顏贏揉了揉太陽穴，心裏像是被細小的刺紮了一下。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發了條消息：
    「早安，今天天氣不錯。」
    發完，他盯著屏幕等了五分鍾，明汐依然沒回複。
    ——她大概在忙吧。
    他強迫自己放下手機，起身去洗漱。
    去了一趟衛生間的明汐看到了顏贏早安的微信，她簡單回複了一句“要上課了”，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她不是不喜歡顏贏，隻是不習慣這種密不透風的關心。
    ——她習慣了獨自解決問題，習慣了不依賴任何人。
    ——可顏贏似乎不懂。
    一上午，顏贏都沒有再給明汐發消息，明汐看到手機這麽安靜，還有些不習慣，主動給他發了消息：「剛結束上午的培訓。」發完，她又補了一句：「你吃午飯了嗎？」
    幾乎是瞬間，顏贏的回複就跳了出來：
    「吃了！疫苗點今天訂了紅燒牛肉飯！」
    「你呢？酒店的菜好吃嗎？」
    「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明汐看著這一連串的消息，胸口莫名有些發悶。
    她回複了一句：「還行，我去午休，你也休息吧。」
    然後迅速鎖屏，把手機塞回口袋。
    顏贏看著這簡單的回複，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顏贏在胡思亂想。
    接下來的幾天培訓，顏贏都沒有收到明汐主動發來的消息。
    每天，他依然會按時發「早安」「晚安」，會分享自己遇到的瑣事，會問她培訓累不累、吃得好不好。而明汐的回複總是簡短又克製，有時甚至直接忽略。
    ——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
    這個念頭像一根刺，紮在顏贏心裏，時不時就隱隱作痛。但是，他沒有勇氣去問，隻能在心裏默默難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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