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白越澤很是鬱悶：自己的兄弟怎麽談個戀愛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白越澤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帶著一貫的調侃：“顏哥，今晚有空賞臉吃個飯嗎？老地方，我請客。“
    顏贏正站在疫苗點的院子裏收拾桌子，調皮的微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他看了眼手表，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今晚不行，我得去接明汐下班。”
    電話那頭傳來誇張的歎息聲：“又來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顏贏，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顏贏輕笑出聲，眼前浮現出明汐那雙笑起來會彎成月牙的眼睛：“少來這套，上周不是剛跟你喝過酒？”
    “那也叫喝酒？九點不到你就急著回家，說什麽‘要陪女朋友打視頻’。”白越澤模仿著顏贏當時的語氣，聲音矯揉造作得令人發指，“兄弟，我認識你二十一年，從幼兒園開始，什麽時候見你這麽......這麽......”
    “這麽什麽？”顏贏放好疾控中心的馬甲，準備下班。
    “這麽被降服過！”白越澤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詞匯，“那個明汐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蠱？我真想見識見識。”
    顏贏整理著背包中給明汐準備好的禮物盒，想象到明汐欣喜的表情就一整個人都愉快了。
    “喂？還在聽嗎？”白越澤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嗯。”顏贏簡短地回應，開始往地鐵站走。
    “我說真的，”白越澤的語氣突然正經了幾分，“什麽時候讓我見見這位仙女？好歹我也是你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總得幫你把把關吧？”
    顏贏的腳步頓了頓。他確實想過讓明汐見見白越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但每次話到嘴邊，又擔心明汐會覺得太快，會感到壓力。
    “我考慮考慮。”他最終說道。
    “考慮什麽啊！就這周末，來咱們的老地方。”白越澤的興奮透過電話都能感受到，“帶上你的仙女，讓兄弟我也沾沾仙氣。”
    顏贏無奈地搖頭：“我先問問明汐的意思。”
    “喲，還學會請示匯報了？”白越澤又恢複了那副欠揍的語氣，“行吧行吧，我等你消息。不過顏贏...”
    “嗯？”
    “看你這樣，我挺為你高興的。”白越澤難得認真地說完，迅速掛斷了電話，沒給顏贏回應的機會。
    顏贏看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白越澤雖然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關鍵時刻從不含糊。他們一起經曆過太多——第一次逃課，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暗戀失敗......如果明汐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那麽讓這兩個重要的人認識，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顏贏站在地鐵出口d的柱子旁，右手握著一杯溫熱的珍珠奶茶——明汐最近的新寵。左手拇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手機邊緣，屏幕亮起又熄滅，顯示著18點28分的時間。
    “還有兩分鍾。”他喃喃自語，抬頭看向出站口湧出的人群。今天是明汐第一天正式去上班報道，他答應明汐從此每天都會來接明汐回家。這是他們交往一個月來，他最為珍視的日常之一。
    但今天有些不同。顏贏的喉嚨微微發緊，他又想起中午白越澤在電話裏的調侃：“怎麽？怕你的小仙女嫌棄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他當然不是擔心這個。隻是......一個月，是不是太快了？他不想給明汐任何壓力。
    地鐵到站的提示音響起，打斷了顏贏的思緒。他挺直身體，目光緊盯著出站口。三三兩兩的乘客陸續走出，每個人都帶著周末將至的輕鬆表情。
    然後他看到了她。
    明汐穿著那件淡藍色的襯衫——顏贏記得她說過這是“周五專屬戰袍”，因為“藍色代表周末近在眼前”。她的長發有些鬆散，顯然是一整天被隨手撥到耳後的結果。當她刷卡出站，目光掃視周圍時，顏贏能看到她眉間殘留的一絲疲憊。
    但當明汐的視線鎖定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上揚到一個讓顏贏心跳加速的弧度。她幾乎是跳著跑過來的，公文包在身側滑稽地晃動著。
    “顏贏！”明汐的聲音裏滿是雀躍，在距離他還有兩步遠時，她已經張開雙臂。
    顏贏迎上前，穩穩接住了撲進懷裏的明汐。她的發絲帶著地鐵裏混雜的氣息，但頸間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依然清晰可聞。一個月前，明汐還會在公共場合害羞地隻敢牽他的手，現在卻能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個結實的擁抱。這種變化讓顏贏胸口湧起一股暖流。
    “今天這麽熱情？”顏贏笑著鬆開她，卻仍將一隻手搭在她腰間。
    明汐皺了皺鼻子：“才第一天上班，就超級多的工作，還好領導比較好說話。”她突然注意到顏贏手中的奶茶，眼睛一亮，“給我的？”
    “不然呢？”顏贏遞過奶茶，趁機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三分糖，溫熱的。
    “嘿嘿。”明汐迫不及待地插上吸管，滿足地吸了一大口。她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啊——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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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贏接過她的公文包，順手整理了下她淩亂的發絲：“這麽誇張？”
    明汐挽上他的手臂，一邊走一邊說：“你是不知道，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都好嚴肅，開口就是給我幹這個幹那個去。”她模仿著對方嚴肅的語氣，逗得顏贏笑出聲來。
    他們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明汐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一天的遭遇，時不時喝一口奶茶。顏贏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頭或評論幾句。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
    明汐說著說著突然停下，歪頭看向顏贏，“你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顏贏心裏一緊。他確實在等待合適的時機提起白越澤的事，沒想到被明汐察覺了異樣。“沒什麽，就是......”他猶豫了一下，“聽你說話很開心。”
    明汐眯起眼睛：“顏贏，你知不知道你撒謊時會不自覺地摸鼻子？”
    顏贏的手正巧停在鼻梁上，頓時僵住了。他無奈地放下手：“有這麽明顯嗎？”
    “從實招來。”明汐假裝嚴肅地說，但眼中的笑意出賣了她。
    顏贏深吸一口氣：“白越澤......就是我那個發小，他想請你吃飯。”他觀察著明汐的表情，迅速補充，“當然，如果你覺得太快了，完全可以拒絕。我們才交往一個月，我完全理解......”
    明汐停下腳步，奶茶停在嘴邊。她的表情讓顏贏心跳漏了一拍——是驚訝？不悅？還是......
    “就這事？”明汐眨了眨眼，“你憋了一路就為這個？”
    顏贏愣住了：“......你......不介意？”
    明汐咬著吸管思考了幾秒：“為什麽要介意？正好我可以從你朋友那裏打聽你的戀愛史，”她促狹地笑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騙我。”
    顏贏感到一陣輕鬆，同時又有些難以置信：“你真的願意？我是說......我們才在一起一個月......”
    明汐突然正色，伸手撫平顏贏不自覺皺起的眉頭：“一個月怎麽了？我喜歡你，自然想了解你的全部。”她的手指順著他的眉骨輕輕滑下，“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過去......隻要是關於你的，我都想知道。”
    顏贏抓住她的手，胸口湧動著難以名狀的情緒。明汐的坦率和真誠總是能直擊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謝謝你。”他低聲說，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明汐笑著抽回手，繼續喝著奶茶：“所以，什麽時候見你這位‘比親兄弟還親’的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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