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韻兒這話落下，雲非晚掩麵而泣。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姚韻兒：
    “你們倆可真是好啊，就這麽把我蒙在鼓裏。姚夫人，跟我的夫君偷情的滋味如何？”
    看著雲非晚如此，姚韻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這件事情非承認不可，那她便承認了，隻要換子一事不被暴露就好。
    想到這裏，姚韻兒把自己換子一事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確認沒有紕漏才放心。
    當初那件事情，她做得很隱秘。
    出去養病的時候，沒讓人知道她是誰，到顯懷的時候，請了外地的人裝作她待在庵堂。
    自己去了鄰城，在那裏找了院子住著，隻說是路過的商人婦。特地找了年紀大的接生婆。
    之後她也關注著，知道那接生婆十年前已經去世了。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嬤嬤也已經處理了。
    孩子是宋明簡親自換的，她給雲非晚的孩子下了些藥，讓他生了一場病，帶到了寺廟裏住了半月。
    期間，隻讓雲非晚遠遠的看了一眼，過半個月之後，模樣有些不相同，也不會惹人懷疑。
    每一步她都做得很小心，而且時間過去那麽多年，哪怕雲非晚有心尋找，也絕對再找不出半點證據。
    換子的事，過去那麽多年，她有把握不被人發現半點端倪。
    隻是跟宋明簡偷情的事，她確實有些難以爭辯。
    雲非晚看著她，眼中有隱隱怒意：
    “我從沒有想到過，根本不會想到你們二人有什麽瓜葛。
    “但是這件事情放在我麵前，我再回想起從前，其實處處都有端倪。
    “上回入獄，你受了罰，我還特地讓春杏去獄中看望你，可你……是怎麽對我的？
    “我一直記著，你是宋家的人，可是你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勾引宋明簡，他半夜悄悄去你的院子，去了多少回？”
    說著雲非晚拿出了一本冊子，丟給了姚韻兒。
    上麵寫著她出獄後，宋明簡去玉蘭院的次數，裏頭詳細寫明了宋明簡每次去玉蘭院待了多久，什麽時候去，什麽時候離開，中途叫了水，都寫得清清楚楚。
    姚韻兒看完，自知再抵賴不得，流下幾滴眼淚：
    “二弟妹，是我對不住你。
    “我……我守寡這麽多年，我也是個正常的女子……。哎，不求你原諒，但希望你能理解。
    “這件事，我確實是做錯了，二弟妹對我那樣好，我還居然還和二弟那般……，實在天理不容。
    “隻是，換子一事真的子虛烏有，我確實跟二弟有些瓜葛，但也隻是在近幾年。二弟妹想想，你剛入府不久便有了身孕，那時候我怎麽可能就跟二弟在一起了。
    “二弟那時候那般喜愛你，恨不得將你放在掌心上，怎麽可能暗地裏又跟我暗通款曲。二弟妹那時候年輕貌美，是整個京城都排得上號的貴女，容貌更是勝我百籌，二弟妹哪怕不信二弟，也該相信自己。
    “那時候二弟絕對一門心思都在二弟妹身上，換子一事，實在是無中生有。
    “我自知，在二弟的事情上，對不住二弟妹，但這件事一定要說清楚。
    “二弟妹想想，若程兒真的是我的孩子，這個時候我更應該避嫌才是，我這般一直強調，是個人都會想，我是不是就是程兒的母親，為了程兒的前程，想要讓二弟妹認下這個孩兒。
    “我自然也能想到。若程兒真的是我的孩兒，我該避嫌，該讓二弟妹自己去想。但是我沒有，是因為我對二弟妹心懷愧疚，不想讓二弟妹鑄成大錯，冷落自己的孩兒。
    “關於我跟二弟的事，二弟妹如何罰我都好。但是程兒真的是無辜的。我心中感念二弟妹對我的好。不要二弟妹以後因為現在做錯事而後悔。二弟已經不在了，二弟妹千萬不能糊塗。”
    雲非晚聽著這一番話，幾乎要為姚韻兒拍手叫好。
    知道通奸一事抵賴不成，隻能承認。便想盡一切辦法保住自己的兒子。
    雲非晚嘴角揚起，對著姚韻兒微微一笑。
    “我知道，宋錦程就是我的孩子，雖然我有懷疑，但是有一點你說對了，你和宋明簡不可能在我入宋府前便勾搭在一處。那時候，他對我……是真心的，我知道。
    “所以，程兒就是我的孩子。這一點不會有錯。
    “但……
    “那又如何？
    “我為侯府殫精竭慮，對宋明簡更是從無二心，但他卻這樣待我。
    “我為什麽要好好待宋明簡的兒子，我就是要認宋宴清做兒子，因為他恨宋明簡，我就是要讓一個恨宋明簡的人坐上世子之位，且不認他為父。
    “宋明簡在世時，最喜歡程兒，我便把他調到邊境去，服個十年二十年兵役，讓他去受苦受罪。”
    姚韻兒瞪大眼睛，腦子空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雲非晚：
    邊境……
    兵役……
    “那怎麽可以，二弟妹，那可是你親生的孩子？”
    雲非晚一副並不在意的神情：
    “是啊，我知道，那是我親生的孩子。我也知道，那是宋明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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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宋明簡這麽好，對宋家這麽好，他居然敢這樣對我，我這樣對他的孩子，又有什麽不對。
    “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今晚我跟二公子吃飯的時候，他可是恨宋明簡恨得牙癢癢呢，這正是我喜聞樂見的結果，一個恨他的兒子得到了所有，他喜歡的孩子卻在邊境受苦，你說，他在地底下會不會很高興？”
    雲非晚又笑起來，看向姚韻兒，眼裏是帶著癲狂的得意。
    她在報複宋明簡。
    她在用這樣的方式，報複宋明簡。
    姚韻兒看著這樣的雲非晚，一顆心突突的往下沉。
    瘋了，雲非晚已經瘋了。
    是啊，她怎麽忘了，雲非晚嫁入宋家時，宋家不過一具空殼子。
    是雲非晚拿了十裏紅妝貼補宋家。盡心盡力把宋家扶持起來。
    宋明簡那麽多年跟雲非晚維持恩愛夫妻的模樣，很大的原因便是因為雲非晚真的是個得力賢內助。
    雲非晚是為了愛下嫁的，對於雲非晚來說，兒子固然重要，但丈夫的疼愛更重要。
    丈夫的背叛對她的打擊太大了。讓她居然對自己的兒子下狠手。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雲非晚已經瘋了。
    “二弟妹你不能這樣子做，你以後會後悔的。”
    雲非晚咧嘴一笑：
    “後悔，那便以後後悔再說。
    “現在，我隻要宋錦程，受盡天下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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