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姚韻兒氣得冒煙，指著吳氏，眼前一花，腿一軟就要暈過去。
    吳氏見狀嚇了一跳，趕忙把姚韻兒扶到欄杆去休息，又喂了兩口水，猛的拍了幾下背。
    見姚韻兒悠悠轉醒，才放了心，臉上帶著責怪之意：
    “大夫人怎麽氣性這樣大，這些話又不是我說的，都是外頭的人傳的。你還沒聽到外頭的人怎麽說呢，聽見了那更不得氣暈過去。
    “我勸大夫人也是為了大夫人好。桃兒以後就是大公子的人，自然是府上好桃兒才好，這個理老奴懂的，才這樣說。
    “再說了，老奴也沒有說錯，桃兒一個小姑娘，年輕臉皮又薄，聽人說著這話，心裏哪裏能舒服。
    “大夫人作為婆婆，自是有主要責任的，怎麽說兩句還說不得……”
    吳氏說著說著喋喋不休，和巷子裏說人閑話的婦人別無二致。
    姚韻兒嫁給宋家大爺沒受過婆婆的磋磨，倒在吳氏這裏體會到了，聽著這些話，閉上眼睛，深深吸氣，讓自己緩下來。
    她後悔極了，若早知今日，就不該讓他們進宋家大房的門。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若放在從前，一個吳氏，抬頭和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姚韻兒再一次迫切的希望宋淮川快些回京。
    她深吸一氣，意識回籠，心中琢磨著：
    得跟宋錦程好好商量商量，讓這些人離開，再跟這些人在一起，她幾乎要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她一手揉著眉心，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鄉下婦人爭吵，沒得失了身份和體麵。
    卻不料，一旁的吳氏見她不說話，說得更起勁。
    “老奴知道，大夫人守了多年的寡，有些寂寞，人之常情，但是婦人得守節，才能得人尊敬，不然後輩會被人說道。哪怕守不住……
    “哪怕守不住，也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好歹藏著掖著，別被人發現。大夫人都把人接到了自己院裏住著，還貼身照顧，半點不避著，這……這不是說出去平白惹人笑話嗎……”
    姚韻兒咬著牙：“你不知道便別胡說。”
    吳氏露出鄙夷的神情：“哎呀，都這個時候了，大夫人就別不承認了。
    “咱們本就是表親，你有沒有表兄我們還不知道嗎，再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隻要沾親帶故，我們總知道。
    “你屋裏這人，我們可從來沒見過，也沒有半點從前小時候的影子，若說是年紀大了不一樣了，但是屋裏那人，那手一看就沒有幹過農活，肯定不是什麽親戚。
    “表兄的名義，說給別人聽也就罷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你騙我們，實在沒必要，也騙不著。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還能幫著遮掩些不是……”
    吳氏打著為她好的名義，說的話卻讓姚韻兒要瘋了。
    “滾滾滾，你給我滾出去，我這玉蘭院放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們一家都給我滾出去。”
    吳氏一聽這話不幹了。
    從欄杆上站起來，看著姚韻兒，語氣指責：
    “大夫人這樣，可就太不講理了。我說的哪一句不對？還是說說到了大夫人的心坎裏，大夫人被我說中了，所以生氣，你生氣但是不能趕我們走啊。我們可是大公子要留下來的人。”
    說到宋錦程，吳氏很是有底氣的挺了挺背。
    他們能留下來，就是宋錦程做的主，而且他們看出來了，這玉蘭院雖說大夫人是主子，是長輩，但是大公子卻能說得上話。
    隻要大公子讓他們留下來，他們就走不掉，也就是抓住這一點，吳氏才敢和姚韻兒叫板。
    “他那裏我自會去說，你們回家去，我這裏用不了你們。”姚韻兒咬牙切齒，卻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
    吳氏：“那不行，大夫人想讓我們留下便留下，想讓我們走便走，當我們是什麽。之前我們來，可是大公子好言好語求我們來的。
    “再說了，現在桃兒和大公子正是新婚，哪裏能分開，大夫人可是要棒打鴛鴦？
    “怎麽的，糟蹋了我女兒，便想法子趕我們老兩口走，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我不妨告訴你，我家桃兒雖出生農家，但樣貌性格樣樣不差，我們整個莊子上，誰不誇一句桃兒勤奮能幹，就是我們來侯府之前，為桃兒說親的便有七八家，那可都是好人家，若不是被大公子誘騙，我家桃兒可是有個好姻緣的。無論如何，宋家得給桃兒給我老吳家一個交代。
    “我家桃兒也就是吃了身份不夠的虧，要不然，哪能隻當個妾室，就是當大公子的正妻，也是綽綽有餘的……”
    姚韻兒再忍不住，回頭一個厲眼看向吳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生怕自己雞同鴨講，被氣出病。
    吳氏對上這目光，嚇了一跳，心裏咯噔一下，語氣放緩了兩分，辯解道：
    “就說這幾日，大公子可有說過桃兒一句不好？大夫人可都是看到的，我家桃兒可是把大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大公子都沒有和從前一樣出門到處去玩了，而是好好的待在屋子裏，這樣難道不好嗎。大夫人你捫心自問，這樣年紀的公子哥，能有幾個安安穩穩待在家裏的。
    “這難道不是桃兒的功勞，她嫁給大公子，完全夠格，就是那些世家貴女也比不上，現在做個妾便罷了，等以後大房好起來，該扶做正妻才不會被人說不懂感恩白眼狼……”
    姚韻兒實在忍無可忍，抬手便給了吳氏一巴掌，氣得整個胸口劇烈起伏。
    她自己的兒子她還能不知道，若不是在她這裏沒找到錢，沒有錢出去鬼混，怎麽可能好生待在自己院子裏。
    但在吳氏的口中居然成了她女兒的功勞，還順著杆子往上爬，得寸進尺的說貴女都比不過，還說不扶正她女兒便是白眼狼……
    也虧她說得出口，這般不要臉，她實在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吳氏被這一巴掌打懵了，等反應過來，對姚韻兒怒目而視，抬手便去扯姚韻兒的頭發：
    “你偷漢子還有理了，不要臉的小娼的婦，還敢對我動手，若我不來，恭桶你都得自己刷，喊你一聲大夫人還真擺上譜了，今兒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吳桂花的利害……”
    “啊……”
    吳氏手勁大，死死抓住姚韻兒的頭發，姚韻兒吃痛，張口去咬吳氏的胳膊。
    二人扭打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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