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姚以紀往鍋中加入適量的清水，水量適中，以剛好沒過食材為宜。最後又加入適量的鹽和少許白糖，這邊陸維寧把麵倒騰到盆中。
    姚以紀端著咕嘟冒泡的五花肉豆角鹵汁走來：“我一勺一勺澆，你倆誰那雙筷子，等下邊澆邊挑散。”
    陸維禎搶先一步按著姚以紀的說法，長筷笨拙地在麵條間翻動。深褐色的鹵汁像溪流般滲入每根麵條的縫隙，可總有麵條纏成一團。
    陸維寧見狀過來添亂……啊不，幫忙。
    “手腕要靈活，像這樣——”
    筷子如遊魚般換到了陸維寧，很快讓麵條均勻裹上不是很均勻的鹵汁。
    “我不管了啊，你們誰沒拌勻，到最後那白麵都給你倆吃。”
    聽到這話的陸維寧和陸維禎兩人默不作聲，努力拌著沒有染色的麵。
    豆芽鋪在最上層時，姚以紀特意把鍋蓋留出小半指寬的縫隙：“複蒸七分鍾就關火，虛蒸三分鍾。豆芽蒸過頭，就沒有那股脆勁兒了。”
    等待的時間裏，廚房安靜下來。姚以紀擦著灶台。
    突然，姚以紀開口：“這會兒步驟會了嗎？咱家人都會做鹵麵。每次蒸好，家裏都是大吃特吃。”
    “學會拌麵了！”
    “學會拌麵了！”
    “……”
    “舅舅，我突然間感覺嗓子有點幹，再打個麵湯吧……或者雞蛋茶？”
    ……
    蒸汽再次漫上來時，兄弟兩個一個去主動去關火，一個主動把碗重新涮洗一下。
    鍋蓋掀起的瞬間，香氣像被釋放的精靈竄滿整個屋子。深褐色的麵條油潤發亮，豆角吸飽了肉汁呈現誘人的醬色，五花肉片半透明地嵌在麵條間，最上層的豆芽頂著嫩黃的芽尖。
    “別急啊……”姚以紀還是說的有點晚，陸維寧的手不小心穿了，上麵一下被燙的縮了回去。
    “會燙。”
    姚以紀在圍裙拍打兩下，“算了，看看胳膊上有事兒沒？先別碰我來就行。”
    姚以紀利落地將蒸籠倒鐵盆中上，長筷靈巧一挑，整團麵條便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盆中堆成鬆軟的山丘。
    “把風扇打開。”姚以紀解下圍裙扇著風，額角被熱氣蒸得微濕。
    金屬格柵間的葉片嗡嗡轉動，吹出的風掠過盆上，掀起麵條表層細碎的金浪。姚以紀雙手各執一隻長筷，在麵堆裏來回穿梭，手腕翻轉間，原本還有些黏連的麵條被挑散、抖開，又輕盈地落回盆中。
    隨著筷子有節奏地抖動，蒸騰的熱氣化作白霧嫋嫋升起。麵條表麵的油光在風扇吹拂下愈發閃亮，老抽浸染的琥珀色紋路清晰可見，零星點綴的豆芽和大量的豆橛子，混著肉片在麵浪中若隱若現。
    原本緊實的麵塊逐漸蓬鬆，風扇的風掠過掌心，帶著鹵麵特有的香氣，溫熱中透著絲絲涼意。
    姚以紀邊抖麵邊說：“這一步還是比較關鍵的，風要吹幹表麵水汽，又不能吹太久讓麵變幹，不吹的話，就會……有點不好吃。”
    動作不緊不慢，筷子挑起的麵條在空中短暫停留，再輕輕放下，如此反複，原本黏連的麵條漸漸變得根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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