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梅成為烏梅條要考慮陸維楨的耐心。
    撕著撕著，陸維楨就覺得不對，要上點武器，比如刀。
    環顧一圈，廚房中最常見的就是姚以紀置辦的菜刀。
    陸維楨翻來找去最合適他的是之前姚以紀沒在家的時候他們買的水果刀。
    要把烏梅每條要切成火柴梗粗細的烏梅條。
    太粗太大的塞不進番茄，太細又會失去口感。
    關於失去口感這一說法，陸維楨覺得有待考慮，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新手怎麽對烏梅進行操作。
    陸維楨拿著水果刀，用刀尖抵住烏梅臍部的凹陷處，這一點還是他湊近去觀察得來的。輕輕一壓，刀刃切入烏梅。
    嗯
    好像卡住果核了，烏梅裂成兩半，露出深褐色的核仁，陸維楨不得不左手拇指與食指捏住梅肉邊緣，右手持刀另外找角切入，刀鋒順應這烏梅上的痕跡走向。
    切下後足有火柴梗粗細，對於他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開頭。
    陸維楨越切越順手，刀與砧板碰撞出“篤——篤”的慢節奏。烏梅條漸漸在案板右上角堆成小小山，每條都保持著差不多的長度。
    不過。
    偶爾有特別肥厚的梅肉，希望這樣的厚片塞進小番茄後給他帶來一些口味上的驚喜。
    刀麵上很快黏滿糖霜看起來黏黏的，看起來有一種霧狀感。
    陸維楨又一次打開舅舅告訴他的櫃子，他還需要一個裝置的玻璃飯盒。
    一頓洗刷後，陸維楨看著被自己擦拭的幹淨沒有水漬的玻璃飯盒，鄭重的擺放到自己麵前。
    拿著的水果刀挑開小番茄頂部的星形口，橫切一刀口子，然後用小勺在內壁塞出一個空間，好方便烏梅條旋轉塞入，就是需要陸維楨的動作輕柔一些。
    小番茄排列在濕漉漉的案板上，頂部的星形切口微微張開，便可以看到其中晶瑩剔透的果肉，陸維楨的左手拇指與食指輕捏小番茄，右手拿起一根烏梅條。
    梅條觸及切口，小番茄在陸維楨的手中動了一下，收縮後，又有番茄的汁水流出。
    烏梅條在果肉中若隱若現，像是紅瑪瑙中的黑玉。
    飯盒底部，陸維楨有些不放心的鋪了一層細細的白砂糖，每放滿一層的小番茄，就撒一層薄薄的白砂糖，晶粒落入盒中的如同細雪墜入。
    紅豔豔的果果堆疊起來，完工。
    就是
    就是還剩下一些被他切完沒有夾進去的烏梅條。
    陸維楨看了看案板上堆疊著，大概一小把的烏梅條，有些頭大。
    怎麽一出接著一出來啊。
    陸維楨把烏梅條收到自己的杯子中帶出廚房。
    “我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和這個一起泡的，不然就衝水帶去學校喝。”
    陸維楨剛坐到沙發上，就看到陸維寧推門出來。
    “哥，你還沒有去休息啊？”陸維寧是嚇了一跳，他哥真的是精力滿滿，他又困了，喝口水再上個廁所回去還要再眯一會兒。
    太陽光透過窗戶直直塞在床上，巧的是，太陽不會直直曬到他的臉上，加上陸維寧沒有關掉臥室的空調暖暖的又涼涼的，是人體最習慣的那種感覺。
    體感舒適。
    陸維寧半眯著眼，接好水噸噸噸的喝了一陣，腦袋算是清醒了，“哥——”
    “說事。”
    “你這個是什麽烏漆嘛黑的，甜不？”陸維寧指的是陸維楨杯子中的烏梅條。
    “”
    這句話算是問住陸維楨的，他在做的時候都沒有去嚐烏梅條的味道，不管是小番茄還是話梅。
    仔細想想也就吃了番茄拌白糖。
    “我還沒有嚐，倒是你，要嚐嗎？”陸維楨舉了舉手中還沒有接水的杯子。
    陸維寧搖搖頭，“no我不要，我再去商河廁所再不一會兒眠，自從上了這個高中每天都困困的，這才開學沒多久不說了，我去睡了。”
    陸維寧如他所言，回去就睡了，睡得那叫一個不知天地為何物，醒來的時候渾身舒泰，腦目清明。
    “嗯~”
    陸維寧晃悠悠的的站起身推門，這次客廳裏麵安靜靜的。
    陸維寧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鬧鍾，這個時間他哥陸維楨已經出現在學校的座位上了，舅舅也已經下來開店了。
    給陸維寧一種自己一起睡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那邊陸維楨在陸維寧醒來的一個小時前和舅舅打了一個照麵，在舅舅的推薦下，一同跟著去了樓下飯店，舅舅給他拿了一些山楂片，“我看你那個杯子裏麵有東西，是烏梅對吧，配山楂也不錯，要試試嗎？”
    姚以紀給拿的山楂當然是已經曬過的山楂，不過不是他曬的。
    店內燒水不比樓上慢，水入杯中的刹那，烏梅條和山楂幹被衝的晃動起來，能看到兩者都有吐出細密的氣泡，水麵也浮起梅霜化開的乳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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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維楨放下手中的開始燙手的杯子問道“舅舅，這個魚是捕來的吧！”
    “還怪好看的。”
    “對啊，自從我回來好久沒有這麽痛快的出門一趟了，是吧，這種魚非常符合咱們國內的生存，好養。”姚以紀指的是在前台魚缸中正活躍的中國鬥魚，現在還時不時能聽到魚魚撞缸 聲音。
    陸維楨那是活躍嗎，跳脫過頭了吧。
    陸維楨帶著自己的晚飯三個不同餡兒的餅子出發去去學校的時候，杯中的水已呈琥珀金的色澤。
    烏梅的沉鬱與山楂的鮮亮在水中達成和解。
    陸維楨慢慢的走在路上，咬下第一口，剛剛出爐的酥脆餅皮發出“哢嚓”輕響，金黃的油脂立即在齒間迸發，有順著往嘴角流的跡象，幸好他出發前抽了幾張紙，牛肉餡裏混著餅餅。
    大大一口山楂烏梅水，溫熱的液體帶著山野的清新在口腔中蔓延，像一陣穿堂風。
    山楂的果酸不同於烏梅的沉鬱，更顯明亮活潑。
    雖然這樣形容有一點怪了，但這確實是陸維楨在腦中想到的第一感覺。
    舅舅做的餅本來就是油而不膩，再喝一口烏梅山楂，回味時透出隱約的甘甜。
    忙碌了一下午的陸維楨陸師傅，幾口就解決了第一個餅。
    酥脆的餅皮繼續發出“哢嚓”響動，這次換成了海帶絲的鹹鮮裹挾著辣椒的鋒芒，配上小飲子，有一種海帶綠豆湯的感覺。
    莫名好喝。
    陸維楨打算收手了，先不喝水了。
    原因很簡單，他馬上就要進學校了。
    雖然學校對於學生帶吃的進學校這件事兒，沒有管得那麽的嚴格，陸維楨對於這件事兒不能大大方方的。
    比如，邊吃邊進。
    剛想到這一點，陸維楨就看到地上有影子向著自己靠近，沒有等到他轉頭，就感覺到是熟悉的人。
    狄子騫。
    “呼啦嘩啦”的聲響。
    狄子騫一隻手拉著行李箱，上麵還放著一紅袋子，看樣子裏麵裝的是蘋果。
    “我剛剛喊你了，怎麽不理我。”說著，狄子騫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還一個飯盒。
    啊
    他剛剛想什麽來著，應該不會有人這麽明目張膽的這麽進學校。
    狄子騫注意到好兄弟陸維楨的視線，手終於是收斂了一下，“我剛剛還問叔叔呢，叔叔說你剛走沒多久，這不，我就拉著行李箱呼啦呼啦的跟上來了。”
    “我跟你說，我這次買的是原始吃食，叔叔開店時候的第一菜品，我看上麵說過一段時間可能會換，擔心吃不到”
    陸維楨麵上不禁閉了閉眼，怎麽還是這麽話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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