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上懸掛著的太陽，姚以紀決定上樓去被子，現在天氣好，此時不曬，何時曬？
    直到日頭偏西時，姚以紀把曬在後院拉出來的晾衣繩上的被子收回來。
    現在的陽光沒了夏日的灼熱，但一趟要下來也帶著股烘人的暖，被麵被曬得軟軟的，抱在懷裏像揣著團小火爐。
    被角掃過姚以紀的臉頰，蹭起層細密的癢，混著陽光烤過的棉絮味。
    上上下下，姚以紀把三人的過段時間要蓋的被子帶了上去。
    說起這些被子，都是好多年前做的了，棉絮是托人彈的新棉花，被麵是藍底黃花的粗布是姐姐選的顏色，此刻被陽光烤透了，按在上麵鬆鬆軟軟的，像堆發起來的白麵饅頭，隔著被麵摸上去蓬蓬鬆鬆。
    秋末的冷意是踩著節氣來的，霜降後的那場雨下得很密，不過地麵沒有出現結冰的跡象。
    天剛蒙蒙亮時，陸維楨是被風叫醒的，不是那種呼嘯的狂風，是貼著窗縫往裏鑽的賊風。
    陸維楨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可以看風的旋轉實際圖，就是那種“嗚嗚”地打著旋的風。
    不過好在窗戶封的嚴實沒有把臥室內的窗簾吹得一鼓一鼓的。
    陸維楨睜開眼，轉頭，窗簾沒拉嚴的地方漏進些青白的光，落在被麵上。
    陸維楨把手伸出去，嗯空氣涼絲絲的呢。
    然後去摸手機，陸維楨的手背碰到了冰涼的床沿，那股冷氣順著皮膚往裏滲，按開手機屏幕光看了眼時間，五點二十，比平時醒得早了十分鍾。
    “呼——”陸維楨又重新往被窩裏縮了縮，把肩膀也裹進被子裏，這被子是舅舅前段時間從家裏麵翻出來的，趁著天氣大好，陽光正好的時候帶到樓下，好一陣暴曬！
    陸維楨的手在被窩中搓了搓，然後捂上了自己的口鼻，他剛剛還沒有什麽感受，現在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尖冰涼涼的。
    陸維楨在床上保持著捂鼻子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嗓子和鼻子都恢複到正常狀態，這才從被窩裏的暖空氣出去，在床邊邊摸衣服，就是有些冰涼，跟被窩裏的暖簡直是兩個世界。
    陸維楨歎了一口氣，上學上學。
    在堅持半年就好了，陸維楨在心中哄著自己。
    一陣換衣服，穿衣服的窸窣聲過後，陸維楨終於完成了有些痛苦的事情。
    脫下暖烘烘軟綿綿的睡衣，換上在床上待了一夜貼身秋衣。
    推開臥室門，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陸維楨僅需一秒就知道到底是誰開的，依照陸維寧那個性子，必定比他晚起一會兒，所以答案顯而易見，是舅舅。
    確實是姚以紀，他現在正係著圍裙站在廚房的灶台前時，雲錦也因為廚房開火了，暖暖的，然後出現在廚房角落小板凳上打盹。
    鐵鍋被火烘得發燙，姚以紀收回在鍋上麵的手，舀了勺清油倒進去。
    “滋啦” 一聲，油星在鍋中散開起來，在鍋底開出一層金亮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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