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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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王氏正在被侍衛包圍當中,這王氏全家都彌漫著乾黃草的氣味,王氏守衛低迷,
    外麵亂成一團,她順手便拔了一把乾黃草,和麟二他們趁亂從王莊跑了出來,
    餘佑寧帶來的都是精兵不可忽視,很快就發現薑竹這邊的不對勁,帶著人立刻追了上來,
    月格外明亮,這夜路倒不難走,樹林搖曳當中,一道似是身著僧服的影子,在他們眼前一飄而過。
    薑竹同麟二他們同時頓住腳步,三人往頭頂枝葉繁茂的樹上看去,
    麟二的手中已經貼著刀背。
    樹上的人急忙現身:“諸位施主,放心我不是鬼。”
    隻見一個小光頭穿著僧服輕輕從樹縫中躍下來,道:“施主,這邊請!”
    小和尚?瞧著慈眉善目,應不是壞人。
    隻是在夜裏山林中突然冒出來倒也嚇人,她問道:“我如何相信你?”
    小和尚眼底閃過一絲悲意:“是梵施主叫我照顧你們的。”
    梵施主?梵雲這是,還俗了?
    薑竹深呼吸向小和尚道謝。
    薑竹跟著小和尚尚了山林中的一處寺廟當中。
    山下的那幫追兵卻頭也不回的順著路一個勁兒的往前跑。
    薑竹摸了摸小和尚的光頭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如實說來!”
    “梵施主來信,叫我一直跟著你,你來了幾日便跟了幾日。”
    說罷,小和尚從懷裏掏出個錦囊來道“這是他托我交給你的。”
    “叫您三日後再打開。”
    薑竹接過那錦囊,按照計劃,三日後她已然回京,
    雖然知道梵雲和葉涼蟬兩人對付岑榮,淩修二人,綽綽有餘,
    可看著錦囊一股不安感陡然而生。
    “好,多謝你了小和尚。”
    說罷薑竹對著小和尚作揖道“就此別過!珍重。”
    小和尚也沒有多留,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目送著薑竹離開。
    三人走在山林中,王氏的藏書閣火勢極大,加之夜裏的風殃及到周遭的房屋。
    薑竹盤腿坐了下來看著山下的火勢出神。
    麟三:“家主,今日是侯爺和夫人的忌日。”
    麟二又補了一句道“其實今日也是殿下的生辰。”
    竟然還是他生辰?薑竹渾身的血液又凝固了一回。
    麟二平靜的話音中帶著無盡的悲痛:“那兩個人說的確實是事實。”
    “皇帝對外界說的是賜毒酒,其實老爺和夫人是雙雙被折辱致死。”
    麟三接上話道:“薑家主,老爺和夫人必定會感謝你出現在世子身邊的。”
    薑竹不解,麟三繼續解釋道:“自從老爺他們走後,殿下性子愈發偏執。”
    “未做好的事情,他總會變著法子懲罰自己,殿下武功本就高強,很少有人能讓他真正的受傷。”
    薑竹想到謝煜喬胳膊處的傷痕印記,接話:“所以他的傷都是自己折騰出來的?”
    兩人默默頷首。
    薑竹看著二人:“所以今日他又會怎樣折磨自己。”
    麟二麟三互相對視一眼沒敢說出去。
    薑竹看二人的反應了然道:“走,下山買馬。”
    “給侯爺和夫人上香。”
    聞言,麟二和麟三麵上瞬間喜極而泣,畢竟每年他們都會祭祀老爺和夫人。
    薑竹以為暗衛都是無情,或者情不外露的。
    當她看到這兩人齊齊掉下眼淚時,瞬間鼻頭一酸。
    三人匆匆下山準備趕路,薑竹換了身服飾,
    迎著晨曦漸漸到朝淩境內,馬緩緩行駛到侯府附近,
    薑竹便瞧見黑壓壓一片麟衛,靜靜的等待著祭祀。
    麟二和麟三是謝煜喬身邊近衛都認識,至於被他倆帶來的女人,難道是盛京的薑家主?
    薑竹有些緊張地等待著裏麵人的通報。
    聽到熟悉又急促的走路聲時,薑竹一愣,迎著晨曦出來的謝煜喬,
    在看到薑竹時沙啞開口“阿竹……”
    在刺骨的晨風中,謝煜喬是那樣的破碎不堪,
    薑竹忙快步走上前去,掌心的溫熱蓋住他冰冷硌人的雙手。
    “謝煜喬,我想見見侯爺和夫人。”
    薑竹攥著的手微微用力,努力的安撫著謝煜喬。
    他的眼神帶著明顯掩蓋的痕跡,低聲道“好,阿竹。”
    說罷便牽著薑竹的手往宅子後山走去,薑竹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謝氏其他的人不知道薑竹的存在,幾個年紀大的眼睛都瞪直了。
    能在謝家祭祀場合出現的人,還是牽著的,難不成是準世子妃。
    謝煜喬摒退了其他人,薑竹跪在謝煜喬的身邊,持香行禮。
    謝煜喬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對著墓碑說道:“爹娘,這是薑爺爺家的阿竹。”
    她將香插到香灰爐中,跪拜:“晚輩薑竹拜見候爺夫人。”
    她深呼吸,聲音平靜中帶著顫抖:“薑竹自覺愧疚,未曾親自前來二老安息之地祭拜,二老泉下有知,莫要掛念人間舊事。”
    “有罪之人,黃泉之下親自為二人懺悔。”
    濕潤的冷空氣和昨夜那些屈辱的笑聲在薑竹耳邊回蕩,她憋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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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袋重重的朝著地上磕去,見她這副模樣,謝煜喬忙抬手輕輕拭去額間的塵土,和用力磕出來的紅印:“何苦如此用力。”
    謝煜喬動作溫柔,這般境地竟還為她著想,心中的淚意和心疼決堤般的洶湧而來,
    薑竹抱著謝煜喬啜泣著,淚沾濕了謝煜喬的衣襟:“我們既已互通情意,你的痛苦必須分我一半。”
    “若我今日不來此處你是不是又要逼自己受苦。”
    謝煜喬明白她知道了一切,笑著落淚道:“好的,阿竹。”
    晨風拂過,山間零落的花瓣似是撫慰般的降到兩人的肩頭。
    “謝煜喬,今日我便對著二老發誓,你若是再做出自殘的行為。”
    “我薑竹便再也不理你了!”
    謝煜喬頓時心虛的拉了拉袖子道:“好,我答應你。”
    聞言薑竹長長的舒了口氣,二人又對著二老的墓碑說了許多話後便離開墓地,
    “阿竹皇帝隻給我兩日探親的時間,隻怕今日便要趕回盛京。”
    祭拜結束後還需去一趟謝煜喬母族雲氏,就在對街,謝煜喬帶著薑竹抄近路,
    聽到皇帝明晃晃打壓的做法時,薑竹正欲拿出乾黃草來,
    就聽到了對街那邊一道熟悉的乞求聲。
    “雲大哥,咱們朝淩和啟封也算是近鄰,平日裏都是互相幫襯。”
    “我不為難您,見見您家那位便可。”
    隻見四叔滿麵憔悴,風塵仆仆,
    昨日夜裏他怎麽也睡不著,雖然和謝家的杆子搭不上,
    但他和雲常有段時間稱兄道弟,決定過來試試,
    他得幫一幫這個人人爭對的小丫頭,天還沒亮,便牽著馬從啟封城趕了過來,
    隻是雲大常明顯不耐煩的掙開四叔的手:“走走走。”
    “念在我們往日情分,提點你一句,你們家的丫頭萬不該惹盛京的王爺。”
    “聽說他們已派餘家的少爺前往啟封。”
    “早日和她斷了,反倒清靜。”
    雲家主滿臉不耐煩,今日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畢竟應付謝煜喬是件累人之事,
    這大早上的又來個不長眼求人辦事的,雲常的臉色十分不好,
    兩人的談話皆落到他們耳中,薑竹神色凝重,遠在朝淩的雲家主怎會知道餘佑寧前往啟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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