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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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府,夜色籠罩。
    緊閉的主屋雕花門扉關上,謝臨淵抱著江初月進屋,將她往床榻上一撂。
    江初月踢掉繡花鞋,麻溜兒地裹著蠶絲被褥,貓兒似蜷縮在床角,明亮眼睛氣呼呼瞪著謝臨淵。
    屋子裏隻燃著一盞蠟燭,昏黃的光暈漫過床榻。謝臨淵立在床沿,身影半籠罩在黑暗裏。
    她看著他。
    他看著她。
    蠟燭燃燒,誰都沒說話,空氣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連燭火都屏住了呼吸。
    江初月瞪得眼睛發酸,正要將錯就錯倒床裝睡。一直不開口的謝臨淵忽然說:“我知錯。”
    江初月欲倒下的身子僵住。
    她僵著身子直起腰,幾乎疑心自己幻聽。
    江初月本以為,謝臨淵深夜把她帶回王府,十有八九又是一場吵架,又或者繼續冷戰。
    誰知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竟當著她的麵兒,說“知錯”二字?
    謝臨淵的輪廓半隱在陰影裏,嗓音清晰刺入江初月耳畔:“是本王過於迫切想要得到你。”
    江初月錯愕著。
    謝臨淵沉聲道:“那日說讓你與蕭戟劃清界限,並非讓你和蕭府斷親。”
    江初月嘴角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麽。
    謝臨淵喉結滾動:“我氣你替蕭戟擋箭,三分是妒,七分是怕。”
    謝臨淵俯下身,他黑眸鎖著蜷縮在床角的江初月:“你可想過,若你那日死在刺客箭下,我往後餘生怎麽活?”
    江初月眼睫微顫,心髒像是被溫暖的陽光照耀,連日來的委屈與酸澀,竟在他的聲音裏無聲消融。
    安靜片刻。
    江初月低頭揪緊蠶絲薄被,聲音很輕:“我...我也有錯。”
    往日舊情被戳穿,化作細密的刺,紮得她無處躲藏。
    她不知該如何麵對謝臨淵,所以她還賭氣地跑回蕭府,躲起來藏起來。
    謝臨淵聲音沉而緩:“以後蕭戟隻能是你兄長。”
    江初月:“我知。”
    謝臨淵:“而我,是你往後餘生唯一的夫君。”
    江初月:“我知。”
    屋外頭,有丫鬟戰戰兢兢地詢問:“王爺,王妃,可需要打水沐浴?”
    江初月忽地想到,前幾日謝臨淵和蕭戟在教場狠狠較量過。江初月輕聲問:“王爺,你身上可還有比武留下的淤青?”
    謝臨淵心尖猛地一顫。
    他攥住蠶絲薄被,輕扯。
    江初月身上裹著蠶絲薄被,被他一扯,順滑地被扯到謝臨淵麵前。
    謝臨淵捧著江初月的臉,燭火搖曳,燈下美人如畫,謝臨淵說:“傷早好了。”
    低啞的尾音,消散在貼緊的唇間。
    他吻著她。
    蠶絲薄被滑落。
    江初月被親的迷迷糊糊,纖細手指抓著枕頭,忽地扯到滑溜溜的布料。她下意識一扯,那是她的一條月白小衣。
    小衣被扯得皺皺巴巴。
    江初月愣住,舉著月白小衣在謝臨淵眼前晃:“我的衣裳怎會在枕頭上?”
    謝臨淵低笑出聲,嗓音低沉:“孤枕難眠時,總要有件信物緩解相思。”
    江初月漲紅了臉。
    謝臨淵摩挲她唇角,問:“可以嗎?”
    江初月癸水已過,她輕點頭:“可、可以...你輕些。”
    話音剛落,人已被摁在床榻胡作非為。床幔金鉤驟然搖晃,幾日未近葷腥的狼終究撕去偽裝。
    江初月嗚咽著去推,反被掐著腰按著欺負,謝臨淵動作絕不算輕。
    江初月險些溺死在他的世界裏。
    發絲被汗水浸潤,一室春濃。
    屋子裏蠟燭燃燒殆盡,清淩淩月光灑進來。江初月精疲力盡,心裏忽地生出一絲悔意,早知她就不惹謝臨淵這活閻王。
    謝臨淵嘴上說著“知錯知錯”,動作完全不像知錯。
    實在吃不消。
    江初月眼圈濕潤,極地蜷縮起來,喘著氣推搡著:“困了...讓我歇歇。”
    謝臨淵充耳不聞。
    最後實在不知過了多久,江初月由著謝臨淵胡作非為,自己趴在枕頭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江初月隱約聽到謝臨淵的聲音。他強勢的嗓音竟帶著幾分脆弱。
    他說:“江初月...多愛我點,再多點。”
    ...
    夏日的天兒總亮的很早,院子裏的綠樹上鳥兒鬧個不停。
    江初月困倦地睜開眼。
    好一會兒,神思才漸漸回籠。昨夜被謝臨淵折騰得死去活來,可醒來時身上卻幹爽清涼,並無多少痛楚,顯然他事後為她細心敷過藥。
    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江初月仍被謝臨淵緊緊摟在懷中,她一側頭,看見謝臨淵近在咫尺的沉睡俊顏。
    往日裏,謝臨淵總是醒得比她早。可今日,他竟破天荒地仍在安睡。
    床帳垂落,一絲日光漏入帳篷縫隙,在他鼻梁上投下淺淺金痕。借著微弱的光亮,江初月偷偷端詳謝臨淵的臉。
    那張平日裏冷峻如冰的臉,此刻在熹微晨光中柔和得不可思議。鼻梁高挺,輪廓分明,像一頭收斂了利爪的雄獅。
    江初月情不自禁看了好久。
    她發現謝臨淵的鼻梁好挺,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了戳他鼻梁。
    又捏了捏。
    謝臨淵倏然睜眼,那雙黑如深淵的眸子直直望進她眼底。
    江初月哪料到他睜開眼,忙收回手。謝臨淵穩穩捉住她的手腕:“怎不繼續摸?”
    江初月大窘,用力扯回手:“快起來...我餓了。”
    江初月掙紮著坐起來,身上蓋著的蠶絲薄被滑落,露出紅痕斑斑的身軀,如雪地裏盛開的紅梅。
    全是謝臨淵留下的痕跡。
    晨間的男人最是危險的,精氣充足。謝臨淵眸色一暗,將欲逃的她又按回榻上,又是一番胡攪蠻纏。
    輕攏慢撚抹複挑,食髓知味。
    臨近晌午,緊閉的房門才打開。下人們將沐浴的熱水送進屋,謝臨淵將昏昏沉沉的江初月撈起來,放入浴桶裏沐浴淨身。
    江初月渾身無力,看著謝臨淵那春風得意的模樣,心裏特別不舒暢。
    她趴在浴桶邊沿,嗓音沙啞:“王爺,過來。”
    謝臨淵走近:“身上還有不適?”
    江初月:“把手臂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