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們生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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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想起那個懦弱美貌的小宮女秋霜。
    秋霜出身卑微,相貌清秀,她運氣好,被皇帝折騰過幾次還沒死。
    皇後緩緩搖頭:“皇上今日在朝堂受了委屈,今晚這霜貴人怕是難熬。咱們那懦弱的皇上啊,隻會在女人身上撒氣了...”
    秋霜怕是熬不過今晚。
    ...
    夜裏,綿綿細雨籠罩京城。
    謝臨淵在兵部處理完糧草兵馬諸事後,已經天黑,他一路沉默地回到王府。今日和皇帝的對峙,讓謝臨淵心緒不寧。
    謝臨淵留著皇帝一條狗命,隻是想從他口裏得到父母屍骨的下落。
    可幾乎用盡所有殘酷的手段,可還不能讓皇帝鬆口。
    謝臨淵的心原一片荒蕪,陰霾抑鬱。
    回到王府內,謝臨淵途經王府花園,他看到正在院子裏的江初月。江初月喜愛海棠花,王府院子種滿緋紅的海棠。滿園海棠在雨中搖曳,丫鬟撐起油紙傘替江初月遮雨。
    謝臨淵遠遠望著,隻見江初月托起一枝明豔的海棠,拿起剪刀,迅速將開得最好的海棠花枝剪下來。
    江初月懷裏抱著沾濕的海棠,一回頭,瞧見謝臨淵,她露出明媚的笑容:“王爺,你回來啦。”
    她轉身的刹那,沾著雨珠的海棠與笑靨一同撞進謝臨淵的眼底。
    那抹笑容實在是太有感染力,溫暖,生機勃勃,驟然驅散他心裏的陰霾寒霜。
    江初月拎著裙擺跑過來。
    她將剪下的海棠花枝晃了晃,笑盈盈告訴謝臨淵:“回頭我讓丫鬟把這支海棠放進花瓶,擺在你書房的案桌上。”
    謝臨淵垂眸望她:“甚好。”
    江初月將花枝交給寶珠,瞥了眼謝臨淵衣袍上的雨水,她攥著謝臨淵的衣袖,詫異道:“你回來時沒有打傘?張太醫說你這幾日需要好好養傷——”
    話音未落,江初月驀地被他攬在懷裏。
    抱得很緊。
    江初月並未掙紮,謝臨淵時常在大庭廣眾下與她摟摟抱抱,江初月倒習慣了。
    可今夜不同。
    他臂彎收得極緊,下頜抵在她肩窩。
    江初月關切問:“宮裏出什麽事了?”
    謝臨淵沒有答話,隻是將人又往懷裏按了按。
    很久之後他才開口,嗓音悶在她發間:“江初月,別離開我。”
    江初月怔了下,輕點頭:“嗯,不離開。”
    雨幕漸密,滿園海棠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緋色的霧,唯有懷中人的體溫真實可觸。
    ...
    又過了幾日,謝臨淵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張太醫讚不絕口,誇讚謝臨淵體質過人。
    江初月每日給他服藥,看著他身上最猙獰的傷口一點點痊愈。
    這日夜晚,主屋內蠟燭燃燒,謝臨淵照常趴在床榻上。江初月指尖蘸著瑩白的藥膏,正細細塗抹他背上那道猙獰的傷。
    傷口已生出新肉,在燭火下泛著淡粉色的光澤。
    謝臨淵忽然問江初月:“若是我死在泥石流裏,你當如何?”
    江初月細心為他塗抹膏藥,動作未停:“我會想辦法找到你的屍骨,找個向陽的坡埋起來。”
    謝臨淵追問:“然後呢?”
    江初月終於抬眸,燭光在那雙杏眼裏跳動:“你若離世,慶國必將大亂。我肯定會被皇帝和上官家追殺。我想過了,我就帶著你留下來的鐵騎和梁城兵馬,退出京城,找個城池駐紮。再聯合北境的秦將軍、南境的鎮南侯以及兄長起義,將皇帝和那幫亂臣賊子誅殺。”
    謝臨淵一死,天下大亂,戰火再起。
    江初月不能退縮,不能輸束手就擒,她隻能奮力往前走,從殺戮中謀取一線生機。
    謝臨淵翻了個身,握住江初月的手:“很好。將來若是我真的死了,你便按照這路數去做。”
    江初月將手裏的膏藥瓶兒放到案桌,再氣呼呼瞪他:“謝臨淵,你再咒自己試試?”
    他低笑出聲,長臂一攬就將人帶進懷裏。
    他攬著江初月的腰,薄唇擦過她耳垂:“傷已大好,本王餓得很。”
    燭火燃燒,床幔上掛著的金鉤緩緩搖晃,映出兩道交疊的身影。
    謝臨淵數日不曾開葷,溫香軟玉在懷,他將江初月攏在懷裏,指尖挑開衣帶,細細磋磨,久久纏綿。
    良久...
    謝臨淵取來枕下的匣子,欲要把裏麵的特製羊腸取出來。可手一摸,匣子裏空空如也。
    謝臨淵喘著氣,暗暗皺眉:“竟用完了?”
    既用完了,那隻能鳴金收兵,不能再繼續下去。
    他正要抽身時,卻聽懷中的江初月輕聲道:“我...我把那些特製羊腸收在庫房,以後不用了。”
    謝臨淵微愣,他摟著江初月綿軟的腰,啞著嗓子問:“為何?”
    昏黃燭光透過床幔灑進來,將江初月緋紅的麵頰照亮。
    江初月忽然仰首,第一次主動貼上他的唇。
    謝臨淵失蹤的這幾日,江初月夜裏輾轉難眠。
    夜深人靜時,她終於開始剖析自己的心。
    她把這些年的往事一件件擺出來,一件件細細翻看。她終於發現,自己真的沒辦法離開謝臨淵了。
    她對蕭戟的喜歡,大概並不是真正的愛,更像是一種難以割舍的依戀和救贖。兒時江初月孤苦無依,蕭戟如太陽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她把蕭戟視作自己的救贖,可救贖並不是愛。
    直到謝臨淵劈開她的世界。
    謝臨淵出現後,她才真正了解到男女之間的愛,那是一種靈魂上的親密,肢體上的依戀。
    謝臨淵指引著她長大,給她獨一無二的愛和尊重,讓她看見廣闊的世界,看到這天下朝局。謝臨淵把她從“閨閣女子”的殼裏剝出來,淬煉成能與他並肩的妻子。
    她想,她是喜歡謝臨淵的。
    真的很喜歡。
    “你...”謝臨淵身軀微顫抖,幾乎不敢呼吸,他不敢相信江初月居然會主動吻他。
    生澀的吻像一簇火苗,點燃了滿室春色。
    謝臨淵很快反客為主。
    臨末時,謝臨淵貼著江初月,聲音沙啞說:“知道不用那物的後果麽?”
    夜晚安靜,溫度很熱。
    江初月輕聲喚他的名字:“謝臨淵。”
    謝臨淵凝視著她。
    江初月說:“我們生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