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像瑞馳人已知的魔法，更像……一個通往某個神聖領域的裂口！
    “那是什麽鬼東西？！”一個頭目控製不住地失聲叫道，聲音都變了調。
    彩色漩渦很快穩定下來，不再擴張，隻是靜靜地懸浮在那裏，散發著不祥的預兆。
    下一刻，一名騎士，全身包裹在鋥亮得晃眼的鋼鐵鎧甲之中，騎著一匹毛發雪白的神駿戰馬，率先從漩渦中不緊不慢地踱步而出！
    緊隨其後，是一排排隊列雜亂的士兵。
    他們身上的盔甲樣式混雜，既有帝國軍團的製式鎧甲，也有風暴鬥篷的粗獷皮甲和鎖子甲。
    那名領頭的騎士，在陽光下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轟——！”
    刹那間，無法形容的熾烈強光從劍身猛然噴湧而出，如同一道橫掃一切的洪流！
    光輝所過之處，營地裏那些簡陋的木製箭塔、尖銳的拒馬、用作防禦的柵欄，連同周圍那些來不及躲避、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的棄誓者，都在一瞬間被徹底吞噬！他們或化為焦炭，或直接汽化成了飛灰！
    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
    “不——！”
    山頂上的棄誓者頭目們睚眥欲裂，眼睜睜看著他們苦心經營的防禦工事在彈指間灰飛煙滅，無數族人瞬間慘死，一顆心如同被萬千鋼針攢刺，痛得無法呼吸。
    那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擁有的力量！那是異教的神怒！
    【咚——咚——咚——】
    沉悶而富有節奏的戰鼓聲，如同死神的腳步，從那群入侵者後方響起。
    緊接著，是更為嘹亮、更為催命的衝鋒號角！
    從漩渦中湧出的士兵，高喊著口號，向著已經亂作一團、驚慌失措的棄誓者營地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凶猛進攻！
    “轟——！”
    又是那名騎士，他對著一座哨塔揮劍，堅不可摧的石塔瞬間就被光之洪流摧毀，倒塌。
    那名騎士似乎沒有絲毫損耗，再次舉起了劍。
    荊棘之心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沉到了無底的深淵。
    透心涼。
    他見過最凶悍的諾德狂戰士，也見過裝備最精良的帝國軍團，但從未見過如此……如此神跡般的毀滅之力！
    諾德傳說中的塔洛斯也不過如此吧。
    這仗，還怎麽打？
    不，這根本不是一場戰爭，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毫無懸念的屠殺！
    荊棘之心猛地回過頭，雙眼中布滿了猙獰的血絲，表情卻異常的冷靜，冷靜得可怕。
    他提著兀自震顫不休的【紅鷹之怒】，又從懷裏掏出一本邊角已經磨損的破舊書籍，不由分說地塞進那個滿臉油彩的頭目——烏拉格——的懷裏。
    “烏拉格！拿著！劍和這本書！立刻！馬上去投靠邁德納奇！”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至於是否複活紅鷹……讓他，讓我們的國王，自己做決定吧！至於我，我要和這片土地共存亡。”
    名叫烏拉格的油彩臉頭目，雙手顫抖地捧著那柄滾燙的劍和那本沉甸甸的書，眼眶瞬間通紅，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首領！我不走！要死一起死！我們跟你一起衝下去，跟他們拚了！”
    “滾！”荊棘之心怒吼一聲，如同受傷的雄獅，一把將烏拉格狠狠推開。“我是這裏的頭領！我要保護我的土地，我的人民！”
    他深吸一口氣，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膛，仿佛要炸開一般：“在我死之前，決不允許這些入侵的雜種，在我的土地上肆意屠殺、奴役我的族人！”
    他那充血的眼神掃過烏拉格，又掃過其他幾個麵露猶豫和不忍的頭目，“這是命令！你們難道聽不懂嗎？！”
    說完，這位荊棘之心不再看他們一眼。
    他猛地轉身，從王座邊抄起兩把布滿了大大小小豁口的蠻族大劍，劍刃在互相碰撞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濺起點點火星。
    那是他早年間慣用的武器，充滿了最原始的野性和最濃烈的血腥。
    他提著沉重的雙劍，大步流星地衝下山去，沒有絲毫猶豫，那決絕而悲壯的背影，深深烙印在每一個棄誓者的眼中。
    “為了瑞馳——！”
    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在呼嘯的山風中遠遠回蕩。
    “首領！”大部分頭目和棄誓者見狀，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也紛紛發出絕望的嘶吼，紅著眼睛，揮舞著簡陋的武器，跟隨著荊棘之心衝下山坡，迎向那勢不可擋的光之洪流。
    明知是螳臂當車，明知是飛蛾撲火，亦往矣！
    隻有兩個年紀稍長的頭目，留在了烏拉格身邊，死死拉住了他。
    其中一人聲音沙啞，焦急地對烏拉格說：“烏拉格！首領說得對！我們不能都死在這裏！得有人告知同胞們這裏的一切！才能讓他們有所準備...”
    說道最後他自己也有些不信，什麽準備能抵抗這如同神怒一般的毀滅之光。
    另一人指著烏拉格懷裏的破舊書籍，眼中閃爍著最後的希望：“我知道這本書，首領把和紅鷹之墓有關的信息都些在裏麵了，包括鬼婆給的複活咒語，裏麵應該有紅鷹的線索！我們現在就去找！”
    “如果偉大靈魂庇佑，我們能在這些雜種徹底占領這裏之前，複活紅鷹……說不定，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他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以紅鷹的力量，定能幫我們反敗為勝！把這些狗娘養的都殺光！”
    烏拉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滾燙的淚水順著油彩滑落，再睜開時，那雙眼睛裏隻剩下刻骨的仇恨和一絲渺茫到幾乎看不見的希望。
    他重重一點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
    他用盡全身力氣抓緊了懷中的【紅鷹之怒】和那本破舊書籍，仿佛抓住了最後的希望。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山下已經徹底陷入火海和血腥廝殺的營地，看了一眼荊棘之心首領和一名黃銅手臂戰士的廝殺的英姿，然後猛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跑進了一旁的古老塔樓。
    塔樓的另一邊是出口，相傳紅鷹的屍體就埋在那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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