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話音剛落，試煉場震動更劇，星砂化蝶的奇景似藏著莫大秘密。
    我正驚愕於這詭異變化，混沌靈識察覺到血蝶軌跡的異樣。
    此時，天機子手中羅盤異動，他加重手上力道，似要宣布一個驚人結果。
    我站在試煉場中央，青銅鑰匙還在掌心發燙。
    那些吞噬的血珠在晶石內部凝結成蛛網狀紋路，混沌靈識不受控製地掃過穹頂裂痕——血色蝴蝶振翅的軌跡，竟與昨夜地牢女子咽氣時抽搐的手指弧度完全重合。
    "顧小友。"天機子枯槁的手突然加重力道，我肩胛骨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他袖口滑出的羅盤正在瘋狂旋轉，十二地支方位滲出黑色黏液，"老夫宣布..."
    祭壇四角的青銅獸首突然噴出青煙，在空中凝聚成天機閣的徽記。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徽記核心處缺失的星紋，分明與鑰匙柄端的晶石形狀完全契合。
    "即日起，顧塵將成為天機閣第七位榮譽弟子。"老者的聲音裹挾著某種精神威壓，觀禮席上築基期的修士紛紛捂住耳朵。
    我注意到白素素頸後的月牙胎記正在滲血，她望向李青雲的眼神藏著刻骨的恨意。
    混沌靈識突然刺痛，我看到李青雲腰間玉佩閃過紫光。
    這混蛋在試煉中用噬魂釘暗算田瑤的畫麵突然湧入腦海——那日若不是我強行催動靈識看破機關，田瑤的元嬰恐怕早已...
    "我不服！"李青雲突然衝破禁製躍上祭壇，他破碎的衣襟裏飛出十二道血色符籙，"區區贅婿怎麽可能破解星宿大陣？
    定是偷學了魔教秘法！"
    天機子渾濁的眼珠泛起青光，他手中羅盤突然射出金線捆住李青雲。
    那些金線觸碰到血色符籙時，竟發出女子淒厲的慘叫——正是三日前在迷霧森林失蹤的浣花宗弟子。
    "噬魂奪魄，偷天換日。"老者枯瘦的手指劃過符籙，每觸碰一次，李青雲的皮膚就潰爛一寸，"用同門的魂魄溫養陰煞符，青雲師侄好大的手筆。"
    觀禮席炸開驚呼。
    我握緊開始震顫的鑰匙，混沌靈識突然看透李青雲丹田——他的金丹表麵布滿血色咒文，與天機子羅盤背麵的紋路如出一轍。
    當第七道金線勒碎李青雲的護體罡氣時，鑰匙突然在我掌心翻了個麵。
    晶石映出天機子袖中暗藏的物件：半塊雕刻著星宮圖騰的玉玨，邊緣還沾著昨夜地牢女子的發絲。
    "思過崖麵壁三十年。"天機子揮袖掀起狂風，李青雲像破布娃娃般撞向西北方的山壁。
    我數著他墜落時散落的二十三顆帶血牙齒，突然發現他右手始終緊握成拳——指縫裏漏出的，分明是白素素發簪上的珍珠。
    喝彩聲如潮水湧來時，我低頭查看新得的鎏金令牌。
    正麵刻著"天機"二字，背麵卻用隱形藥水寫著：戌時三刻，寶庫丙字號架。
    鑰匙突然發出蜂鳴，晶石裏浮現出寶庫大門的虛影。
    那兩扇玄鐵門上的饕餮紋正在蠕動，每隻獸瞳的位置都嵌著與鑰匙晶石相同的寶石——隻是其中一顆，正滲出暗紅色的血淚。
    鎏金令牌在寶庫大門前泛起漣漪，玄鐵饕餮的獸瞳突然轉動著鎖定我。
    當鑰匙插入鎖孔的刹那，晶石表麵映出我瞳孔裏遊走的銀紋——那些被吞噬的精血正在與混沌靈識共鳴。
    "顧師兄請。"守庫弟子躬身時，我注意到他後頸的刺青與李青雲破碎的符籙紋路相似。
    寶庫內懸浮的明珠突然齊齊轉向，冷光掃過第三排貨架時，某件器物發出微不可察的蜂鳴。
    混沌靈識自動運轉起來，我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左側琉璃罩裏的玄冰劍泛著藍光，劍柄處卻纏繞著猩紅因果線；右側玉簡標注著"太虛劍訣"，但字跡邊緣滲著墨汁般的黑氣。
    "丙字號架..."我摩挲著令牌背麵的刻痕，抬腳時突然踉蹌。
    地麵青磚的縫隙裏湧出細密血珠，沿著我靴底的雲紋攀爬成詭異圖騰。
    貨架深處傳來鐵鏈拖曳聲，卻在靠近我三丈距離時戛然而止。
    當指尖觸碰到那本《星移鬥轉訣》時，書脊突然裂開七道金紋。
    混沌靈識刺痛中，我看見昨夜地牢女子被鐵鉤貫穿琵琶骨的場景——她染血的唇瓣正與功法首句"天樞移位"的口型吻合。
    "顧師兄好眼力。"白素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我袖中的鑰匙突然發燙。
    她發間新換的珍珠簪泛著冷光，與李青雲指縫漏出的那顆不同，這顆表麵布滿蛛網狀裂痕。
    我轉身時故意碰倒青銅燈台，飛濺的燈油在地麵映出她扭曲的倒影——那影子脖頸處分明纏著三條因果線，其中猩紅那條正連接著寶庫穹頂的星圖。
    "白師妹可知曉..."我假裝翻閱功法，餘光瞥見她袖口內側的墨漬。
    那是天機閣密令特有的朱砂墨，三日前我在李青雲撕毀的傳音符上見過相同痕跡。"丙字號架第三層的玉簡，為何標注著浣花宗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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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蔥白的手指忽然攥緊裙擺，月牙胎記滲出的血珠滴在青磚上。
    被血染濕的磚縫裏，數條透明蠕蟲正瘋狂扭動，卻在接觸我靴底圖騰時化作青煙。
    混沌靈識突然預警，我猛地扯下腰間玉佩擲向東南角。
    玉碎聲裏傳來少女痛呼，三個正在結印的灰衣弟子從陰影中跌出。
    他們掌心的窺天鏡映著我的背影，鏡麵卻詭異地照出十二重幻影。
    "是窺心院的師兄們。"白素素嗓音發顫，指尖卻穩穩捏著枚銀針，"定是嫉妒顧師兄獲贈寶庫通行令..."她說話時，那根針正悄悄挑斷我衣擺沾染的因果線。
    我裝作不覺，抬手取下懸浮在空中的乾坤袋。
    當袋口金繩自動纏上手腕時，混沌靈識突然看清袋內景象——根本不是儲物空間，而是蜷縮著七具布滿星紋的幹屍。
    強行切斷聯係的反噬讓我喉頭腥甜，卻順勢將乾坤袋拋給灰衣弟子："此物與諸位有緣。"他們接住的瞬間，袋口突然噴出黑霧，三人頓時化作石雕，保持著貪婪伸手的姿勢凝固在原地。
    白素素倒吸冷氣的聲音格外清脆。
    我擦掉嘴角血跡，將真正的目標——那枚藏在貨架夾層裏的青銅羅盤收入袖中。
    盤麵缺失的星辰方位，正與天機子袖中玉玨的缺口完美契合。
    離開寶庫時，守庫弟子正在啃食自己的指甲。
    他滿嘴鮮血地笑道："顧師兄挑的可是好東西。"我低頭看路，發現青磚縫隙裏湧出的血珠正匯聚成箭頭形狀，直指山門外某個方向。
    夜風卷著槐花香飄來時，我摸到袖中羅盤突然發燙。
    混沌靈識不受控製地掃過西南天際，那裏有顆赤星正在劇烈閃爍——與顧家族徽上的隕星圖騰一模一樣。
    白素素追出來遞上錦帕，我接過的刹那突然看清她瞳孔深處的星紋。
    那些紋路正在緩慢旋轉，就像...就像天機閣穹頂上正在運轉的周天星鬥大陣。
    "顧師兄接下來有何打算？"她仰頭時，發間珍珠突然裂開，露出裏麵半截正在蠕動的銀蟲。
    我假裝被山風吹迷眼睛，抬手抹掉了那截令人作嘔的東西。
    "該回家看看了。"我望著赤星墜落的方向，袖中羅盤突然發出隻有我能聽見的悲鳴。
    家族祠堂裏那尊從不響動的青銅鍾，此刻正在我識海中回蕩著驚雷般的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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