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黑暗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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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裹住所有人的瞬間,石羽耳中嗡鳴,後頸那道冷意還未退去,靈萱的手已經死死攥住他手腕。
    她的掌心沁著薄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像一根錨,將他在混亂中穩住。
    "靈萱?"他啞著嗓子喚,喉嚨裏還泛著血鏽味。
    剛才被冥河震撞青銅門時,肋骨怕是裂了,每吸一口氣都像有碎玻璃紮進肺裏。
    識海深處傳來係統的警示音,機械音帶著刺啦電流:"精神力剩餘12,強行調用高階功能將導致昏迷。"他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裏炸開——痛覺比係統提示更真實。
    "我在。"靈萱的聲音近在咫尺,帶著點發顫的尾音,卻異常清晰,"別慌,先穩住氣。"她另一隻手摸索著覆上他手背,指尖沾著的血珠蹭在他手背上,是方才吹玉笛時咬破的,"你試試調動天道之力,我...我找找光源。"
    石羽的指尖在儲物袋上一頓。
    天道之力?
    他之前為了催發鎮魂珠已經耗去八成精神力,現在體內靈氣像被抽幹的井,隻剩幾縷遊絲在經脈裏苟延殘喘。
    但靈萱的手還攥著他,像團燒不盡的小火苗——他不能退。
    他閉了閉眼,強行運轉《太初訣》。
    靈氣在丹田翻湧的瞬間,識海突然針紮般刺痛,眼前閃過密密麻麻的係統提示:"警告!
    精神力臨界值!"他踉蹌一步,額頭抵在靈萱發頂,悶哼出聲:"沒用...這黑暗不是普通幻術。"
    "那換個辦法。"靈萱的手指突然鬆開他手腕,石羽心尖一緊,正要抓她,卻觸到一方溫熱的絹帕——她把自己的帕子塞給他了?"你記不記得鎮魂珠?"她的聲音裏帶著點雀躍,"上次在萬妖穀,它能驅散陰毒瘴氣,說不定能破這黑暗!"
    石羽的手指驀地收緊。
    鎮魂珠!
    他怎麽忘了?
    那珠子是靈萱用三百年寒玉參核為他溫養的,自帶淨化之力。
    他顫抖著從懷裏摸出珠子,指尖剛碰到珠身,那熟悉的清涼便順著掌心漫上來,像久旱逢雨。
    "起。"他低喝一聲。
    鎮魂珠嗡鳴著脫離掌心,懸浮在兩人之間,幽藍光芒如漣漪般蕩開。
    黑暗像被刀割開的幕布,先是露出靈萱蒼白的臉,她發間的銀簪歪了,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再是雲逸的同伴們,幾個傷員縮在樹後,其中一個小弟子正攥著斷劍發抖,劍刃上還凝著未幹的血;最後是——
    冥河。
    他站在十步外的陰影裏,半張臉隱在黑霧中,另半張卻分明是冥河原本的模樣:眉骨處有道舊疤,是三年前在蒼梧秘境為救他擋妖獸留下的。
    可此刻那雙眼卻泛著幽綠的光,像淬了毒的蛇信子。
    黑霧在他腳下翻湧,露出半截白骨——不是人類的腿骨,更像某種洪荒巨獸的殘肢。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看見我?"冥河開口了,聲音卻像兩個人在同時說話,一個是他原本的清朗,另一個沙啞如鏽鐵摩擦,"幽冥尊者的領域,連光都要窒息。"他抬手,黑霧突然凝成利爪,抓向離他最近的小弟子。
    "小心!"靈萱的玉笛在掌心轉了個圈,笛聲驟起。
    這次不是灼熱的金光,而是清亮的銀芒,像根細針挑開黑霧。
    小弟子尖叫著滾到樹後,利爪擦著他肩膀劃過,在岩壁上留下深可見骨的抓痕。
    石羽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看見岩壁上的抓痕裏滲出黑血,滴在地上滋滋作響,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這哪是普通的黑霧?
    分明是幽冥尊者的怨魂所化。
    三天前在藏經閣看到的手劄突然浮現在腦海:"幽冥尊者善奪舍,融合時需以活物為爐鼎,心脈處會暴露本命弱點..."
    他的手指悄悄扣住淵鑰的劍柄。
    那是靈萱用自己的本命精血為他祭煉的劍,劍穗上的兩顆相思豆被摩挲得發亮。
    隻要找到心脈弱點,他有把握一劍貫穿——可現在冥河的黑霧裹得太嚴實,根本看不清。
    "靈萱!"他側頭看向她,"古籍裏有沒有說,這種領域最怕什麽?"
    靈萱的指尖正快速翻著懷裏的《九幽冥典》,書頁嘩啦作響。
    她的睫毛上還沾著汗珠,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幽冥屬陰,至純至淨的念力能破!"她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鎮魂珠上,"你的信念,我的靈力,我們一起!"
    石羽的掌心貼著鎮魂珠,能清晰感受到珠子裏傳來的脈動,和靈萱的脈搏同頻。
    他閉了閉眼,雜念像退潮的海水般褪去——父親被誣陷時的血,靈萱在他被辱罵時悄悄塞來的糖,雲逸他們跟著他闖秘境時眼裏的光...這些碎片在識海裏凝聚成一團火,燙得他眼眶發酸。
    鎮魂珠的光芒突然暴漲。
    幽藍變成熾白,像一輪小太陽,照亮了整個洞穴。
    石羽這才看清,他們身處的地方根本不是普通山洞——洞頂刻滿倒懸的符文,岩壁上的壁畫是無數人被黑霧吞噬的場景,地麵的青石板縫裏滲出黑血,泛著腥甜的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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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河的嘶吼震得岩壁落石。
    他的黑霧被白光撕成碎片,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膚,心口處有團暗紅的光在跳動——是心脈!
    石羽的呼吸一滯,淵鑰嗡鳴著出鞘,他正要衝過去,冥河突然抬頭,那半張人臉的嘴角咧到耳根:"就憑你們?"
    話音未落,整個洞穴開始扭曲。
    洞頂的符文像活了般遊動,壁畫上的人突然從岩壁裏伸出手,指甲刮擦石板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靈萱的《九幽冥典》"啪"地合上,書頁間飄出一張泛黃的紙,是她夾在書裏的、兩人的定情詩。
    "羽哥!"靈萱突然撲過來,將他往旁邊一推。
    石羽隻覺腰側一痛,回頭便見方才站的位置被一道黑芒貫穿,青石板碎成齏粉。
    他反手將靈萱護在身後,淵鑰橫在胸前,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夠了!"他吼出聲,聲音震得洞頂落石更密,"冥河,你當年在深淵穀底撿殘魂時,難道忘了自己說過什麽?"他想起三年前,冥河渾身是血地從深淵爬上來,攥著塊殘玉說要"替天行道","你說要守護無辜,現在呢?"
    冥河的身體突然一僵。
    那半張人臉的表情瞬間崩潰,像被扯碎的布偶,可下一秒又被尊者的凶戾覆蓋。
    他的聲音裏多了絲裂痕:"守護?
    他們早把我當螻蟻!"黑霧重新裹住他,這次更濃,像團化不開的墨,"等尊者徹底融合,我要讓所有踩過我的人...跪在我腳下!"
    空間扭曲的速度加快了。
    石羽感覺自己的意識在被拉扯,靈萱的手還攥著他衣角,可她的臉卻變得模糊。
    鎮魂珠的光開始閃爍,係統提示音再次炸響:"精神力耗盡,係統即將休眠。"他咬著牙不讓自己閉眼,盯著那團越來越濃的黑霧——那裏有什麽東西在蘇醒,比之前更強大,更冰冷。
    "石羽..."靈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遠,帶著哭腔,"我好像...感覺不到玉笛了。"
    石羽的心髒猛地一縮。
    他反手攥緊她的手,指尖幾乎要掐進她皮肉裏。
    黑暗像潮水般漫過他們的腳踝、腰際,最後吞沒鎮魂珠的光。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他看見冥河的黑霧中心,有雙血紅色的眼睛睜開了——不是人類的眼睛,是幽冥尊者的。
    壓迫感如大山般壓下來。
    石羽的膝蓋開始發軟,識海傳來撕裂般的痛,這是他從未經曆過的——比被金丹修士掌摑更痛,比在極寒之地凍僵更痛。
    他聽見靈萱急促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卻連一句"別怕"都說不出口。
    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不是冥河的黑霧,是更古老、更龐大的存在。
    石羽突然想起藏經閣手劄最後一頁的批注:"幽冥尊者真靈若醒,天地同悲。"
    而此刻,他分明聽見了——那東西蘇醒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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