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蝕月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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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圖上的第一抹猩紅,綻放在名為“朔月”的衛星。
沈棠疏的納米襦裙在躍遷震蕩中泛起漣漪,她望著舷窗外那輪被黑霧蠶食的銀月,青銅步搖突然劇烈震顫——金屬表麵浮現出與觀測者星砂同源的紋路。“不對勁,這顆衛星的磁場...”話音未落,整艘飛船的儀表盤爆起刺目紅光,導航係統顯示的坐標竟在實時扭曲,將他們引向衛星背麵的深淵。
墨星隕的鏈刃自發彈出,十二節刀刃在艙內劃出冷光。他的機械義眼捕捉到詭異畫麵:無數身披黑袍的身影在月壤下蠕動,他們的脊椎處凸起水晶狀的角,與燭陰獸的鱗甲紋路如出一轍。“是觀測者的眷族,正在用生物礦化改造星球。”他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嗡鳴,獸卵在胸腔深處不安地搏動。
飛船迫降瞬間,沈棠疏甩出納米蟲群織成緩衝網。落地的刹那,月塵中突然竄出數十條磷光觸須,精準纏住她的腳踝。墨星隕的鏈刃如流光斬落,卻在觸及觸須的瞬間被腐蝕出孔洞——這些看似柔軟的組織,竟蘊含著能分解金屬的暗物質酶。
“小心!它們在吸收我們的能量!”玄微子的警告從通訊器傳來。觀測站的掃描光束穿透月表,顯示地下千米處存在著一座倒懸的金字塔,塔尖插著半截發光的沙漏,正是觀測者的標誌。而更令人心驚的是,塔內囚禁著數以萬計的原住民,他們的皮膚下流動著銀色的星砂,意識早已被觀測者同化。
沈棠疏咬破舌尖,血繪星圖在空中炸開。高周波刃裹挾著量子雷暴劈向金字塔,卻在觸及建築表麵時被反彈成細密的電流。墨星隕趁機躍起,脊椎鏈刃化作螺旋鑽頭,強行撕開防護罩。然而,當他們衝進塔內,看到的卻是最殘酷的真相——中央祭壇上,被獻祭的少女脖頸後,赫然烙著與沈棠疏相同的星圖胎記。
“這是...我的克隆體?”沈棠疏的聲音顫抖著。祭壇周圍的壁畫突然亮起,描繪著觀測者用星砂重塑宇宙的場景,而每個文明的覆滅時刻,都有一個與她相似的身影站在陰影中。被囚禁的原住民突然集體睜眼,齊聲發出觀測者的低語:“沈棠疏,你終究要回到最初的位置。”
墨星隕的獸化形態在此刻失控,鱗片覆蓋半邊臉頰,鏈刃延伸出第二道骨刺。他揮刀斬斷束縛沈棠疏的觸須,卻不慎將刀刃刺入她的肩頭。納米蟲群瘋狂修複傷口,沈棠疏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別抗拒,用星核之力與獸卵共鳴!”她將額頭抵住他的額頭,記憶碎片如潮水湧入——三百年前的實驗室裏,正是她親手將燭陰獸基因注入胚胎。
“原來...你一直在背負這些。”墨星隕的瞳孔恢複清明。兩人的能量在接觸瞬間融合,鏈刃與高周波刃交織成太極圖,將周圍的星砂盡數吞噬。玄微子趁機啟動觀測站的反熵立場,倒懸金字塔開始逆向坍縮,囚禁的原住民體內的星砂被剝離,化作漫天銀河。
但當他們摧毀核心沙漏時,衛星突然開始量子化。觀測者的虛影在虛空中浮現,手中握著的不是星砂,而是沈棠疏的青銅步搖:“你以為斬斷過去就能新生?記住,每顆星辰的光芒裏,都藏著腐爛的真相。”
朔月在轟鳴中化作星塵,而沈棠疏掌心的青銅碎片,正逐漸拚出觀測者真正的麵容——那是一張與她七分相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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