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下的階梯滲著寒氣。葉瀾踩碎第一級台階時，冰屑裏浮出雙魚圖騰，在她掌心印記上投下光斑。楚墨握緊劍柄擋在她身前，金絲靈力在劍尖凝成細網：“祭壇的靈氣都往這兒灌，不對勁。”
    “是先祖的靈力。”葉瀾指尖撫過石壁刻痕，那些看似苔蘚的紋路突然亮起，顯現出葉家先祖被鎖鏈貫穿的畫麵。最後一幅刻著母親將玉佩塞進繈褓中的自己，旁邊歪扭刻著“離陣”二字——正是楚墨給她的銅鑰匙上的刻痕。
    階梯盡頭是圓形祭壇，九根冰柱托著顆跳動的黑石心髒。楚墨突然踉蹌跪下，瞳孔裏閃過羅盤紋路：“小瀾退後！這是……”他話音未落，心髒表麵裂開縫隙，噴出的黑霧卷著鎖鏈纏住兩人腳踝。
    “楚墨！”葉瀾揮劍砍向鎖鏈，卻見劍刃映出楚墨的記憶——少年在藏書閣偷抄《噬靈陣解咒》，袖口線香灰簌簌落在竹簡上。黑霧突然化作初代家主虛影，按在楚墨天靈蓋上：“交出雙生魂印，饒你母親全屍。”
    “你母親還活著？”葉瀾瞳孔驟縮。楚墨渾身顫抖，從懷裏掉出半塊帶血的帕子——是當年他母親替她包紮傷口時用的。黑霧凝成的鎖鏈刺穿少年肩膀，卻見他咬破舌尖，用血在地麵畫出與母親銀鐲相同的“歸”字。
    “這是葉家禁術！”初代虛影後退半步，“你竟敢用血脈之力——”話未說完，楚墨猛地拽住葉瀾滾向祭壇角落。冰柱突然炸裂，九具水晶棺從天而降，棺中“葉瀾”同時睜眼，眉心黑石碎片與楚墨體內的魂印共鳴。
    “他們要抽走你的魂印！”葉瀾揮劍劈開最近的棺木，卻見碎冰裏映出母親被鎖在噬靈獸心口的畫麵。楚墨突然掐住自己咽喉，羅盤紋路爬滿脖頸：“用混沌之火……燒斷我手腕的銀絲……”
    葉瀾這才看見楚墨袖口露出的銀線，正順著經脈往心髒蔓延。她咬牙將火焰按在銀絲上，聽見少年悶哼一聲，卻見他腕間浮現出與自己相同的雙魚印記——那是母親當年為保護他種下的靈力標記。
    “雙生魂印的真相……”楚墨咳出黑血，指尖點在祭壇凹槽，“先祖魂魄分成兩半，你掌混沌之力，我掌……”話未說完，祭壇突然震動，黑石心髒裂開縫隙，露出裏麵蜷縮的母親虛影。
    “瀾兒！”母親的聲音混著心跳轟鳴，“楚墨體內的不是魂印，是初代家主的噬靈蠱！”葉瀾瞳孔驟縮，隻見楚墨眉心黑點突然膨脹，黑霧凝成的鎖鏈從他體內鑽出，直直紮向黑石心髒。
    “原來你早就醒了。”楚逸的笑聲從頭頂傳來，霧牆裂開露出他踩在楚墨背上的腳，“用苦肉計騙她信任，真是好手段。”少年眼中的金光瞬間熄滅，羅盤紋路覆蓋整張臉，緩緩舉起染血的匕首。
    葉瀾後退半步撞碎冰鏡，碎片裏映出三天前楚墨在祠堂的畫麵——他將帶血的玉佩放進香爐，香爐底部刻著與楚逸袖口相同的魔紋。記憶突然斷裂，她後腰抵上黑石心髒，聽見母親在心底呐喊：“刺他眉心！那是蠱蟲弱點！”
    “對不起。”葉瀾閉眼將玉佩刺出，卻在觸及皮膚時被楚墨扣住手腕。少年嘴角勾起冷笑，黑霧凝成的利爪穿透她肩膀：“蠢材，從你激活空間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是我的祭品。”
    劇痛中玉佩墜地，卻在接觸祭壇的瞬間，所有冰柱同時亮起。葉瀾看見母親虛影從黑石心髒中升起，銀鐲碎片拚成完整的雙魚圖騰，而楚墨眉心的黑點正在飛速旋轉——那是與初代家主相同的魂印標記。
    “楚墨才是初代家主的血脈？”葉瀾感覺血液凝固。母親虛影搖頭，指尖點在楚墨眉心，竟扯出條纏繞黑霧的幼蠱：“當年他母親用命換你生機，這孩子從小被種下噬靈蠱，記憶早被篡改了。”
    黑霧突然倒卷，楚墨眼神瞬間清明。他顫抖著撿起玉佩碎片，按在葉瀾掌心：“去心髒位置！我替你擋住楚逸——”話未說完，少年被黑霧拖向天花板，無數鎖鏈穿透他身體，在空中拚成初代家主的虛影。
    “以雙生魂印為引，開魔淵之門！”初代虛影掐住葉瀾脖頸，黑石心髒的裂縫中伸出無數骨手，“你母親當年就是這樣被吸幹靈力，看著啊，她的魂魄就要灰飛煙滅——”
    “住口！”葉瀾咬碎舌尖，血液滴在玉佩殘片上。混沌靈力順著祭壇紋路爆發，竟將初代虛影震退半步。她趁機撲向黑石心髒，卻在指尖觸及的瞬間，看見冰層深處父親臨終前的口型——不是“歸”，是“楚墨”。
    楚墨的怒吼從頭頂傳來，金絲靈力劈開黑霧的刹那，葉瀾終於看清他眼底的金光——那是母親當年為他種下的守護印記。她將雙魚玉佩按進心髒裂縫，聽見冰層上方傳來三小姐的哭喊：“姐姐！楚墨哥他……”
    黑霧突然凝結成漩渦，楚墨的身體被拖向深淵。葉瀾猛地拽住他手腕，卻見少年嘴角溢出黑血，羅盤紋路正在吞噬最後的金光：“別管我！魔淵入口在……”話未說完，冰層徹底閉合，隻剩他掌心落下的銀鐲碎片，在祭壇上拚出“離陣”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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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送來遠處的狼嚎。葉瀾握著帶血的玉佩，發現黑石心髒表麵浮現出母親的筆跡：“雙魚歸位時，以血燃靈火，照破虛妄門。”她望向楚墨消失的方向，掌心雙魚印記與他留下的靈力碎片共鳴，竟在地麵照出條發光的路徑。
    “小瀾！”三小姐的聲音從霧中傳來，懷裏抱著昏迷的葉家弟子，“楚墨哥讓我告訴你，藏書閣第三層暗格……有本《葉氏秘辛》……”話未說完，少女指向冰淵穀方向，那裏的雙魚虛影正在分裂，露出深處盤旋著黑霧的巨門。
    葉瀾摸向楚墨留下的銀鐲碎片，突然想起母親說過“雙生魂印是鑰匙”。她將碎片按在石門縫隙，血液滲入的瞬間，門內傳來熟悉的咳嗽聲——是父親臨終前藏在她空間裏的玉簡，此刻正在門後發出微光。
    “楚墨說的離陣，可能是指這個。”三小姐遞來染血的紙頁，上麵歪扭寫著“離魂陣破法：以魂為引，逆血而行”。葉瀾握緊玉佩殘片，感覺丹田有熱流奔湧，那是楚墨用金絲靈力替她護住的心脈。
    石門緩緩開啟的刹那，遠處傳來楚逸的狂笑：“葉瀾，你以為救得了楚墨？他體內的噬靈蠱，早就和魔淵深處的……”話音戛然而止，卻見黑霧中伸出隻纏繞鎖鏈的手，將楚逸拖進深淵。葉瀾瞳孔驟縮——那隻手的虎口處，有與楚墨相同的燒傷疤痕。
    “楚墨？”她衝進石門，卻見黑暗中懸浮著無數水晶棺，每具棺裏都躺著楚墨，從幼年到成年，眉心都嵌著半塊黑石。最近的棺木裏，少年睜眼對她笑，指尖敲了敲玻璃上的羅盤紋路：“姐姐，終於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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