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測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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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輪·相麵
    "四十二組候考——"
    聽到唱名聲,寧識叼著新買的糖葫蘆就往山上衝。等氣喘籲籲趕回考院時,發現前頭還有十幾組人正排著長隊。
    "呼...還好沒誤事。"她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掏出剛入手的"玉聽"開始擺弄。
    這新鮮玩意兒花了她整整一千上品靈石——相當於普通修士半年的開銷。寧識肉疼地戳著玉牌界麵,好不容易才注冊好仙聞賬號。
    【震驚!歸元宗首席弟子竟當眾做出這種事...】
    【藥師穀最新美容丹,吃一顆年輕十歲!】
    【劍影宗外院食堂今日菜譜:靈米粥、清炒時蔬...】
    寧識劃拉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半點關於王德福失蹤的消息。她撇撇嘴,心想:"看來這老色鬼比我想的還沒存在感..."
    正翻著,玉聽突然彈出一條推送:
    《驚!玄極宗選試現場驚現絕世美男——墨少洲生圖直出!》
    寧識手一抖,糖葫蘆差點戳進鼻孔。
    "喂,發什麽呆呢?到咱們了!"
    寧識被身旁人一肘子捅回神,這才發現前頭幾組人已經測完。她跟著隊伍走進內殿,十人剛站定,就聽見"哢嗒"一聲——
    長洪長老把茶盞往案幾上重重一擱。
    其他考生頓時繃直了脊背,活像一群被雷劈過的鵪鶉。唯獨寧識還在神遊天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玉聽邊緣,滿腦子都是王德福的消息到底是刻意隱瞞還是無人在意。
    "有意思。"長洪突然笑出一臉褶子,白胡子抖得像炸毛的貓尾巴,"六號小友,你這般心不在焉..."老頭眯起眼,"莫非是瞧不上我玄極宗?"
    寧識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這老頭不按套路出牌啊!哪有人一上來就點第六個的?
    "仙緣嘛——"寧識眼尾一挑,信手拈來地開始滿嘴跑火車,"有,是天道垂憐;沒有,是眾生平等。您說是不是?"
    長洪的白眉毛揚得快要飛進發髻裏:"哦?那依你看,沒有仙緣反倒是好事?"
    "您想啊,"寧識指尖轉著玉聽,笑得像隻偷腥的貓,"若我今日落選,從此斷了修仙念想,回家開個包子鋪..."她突然正色,"豈不比那些死磕百年不得其門而入的癡人快活?"
    "哈哈哈哈!"長洪拍案大笑,震得茶盞叮當響,"好個"勝固欣然,敗亦可喜"!老夫活了兩百歲,頭回見到把擺爛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
    寧識正暗自得意,卻聽長老突然宣布:"六號,過!"
    "......?"
    她玉聽差點脫手——這就過了?說好的仙門嚴選呢?
    周圍頓時炸開鍋。某世家子氣得折扇"哢"地折斷:"我背了三天《清靜經》,還不如這丫頭片子一通歪理?!"
    長洪眯著眼望向寧識遠去的背影——這丫頭靈台如琉璃般通透,根骨隱現月華之相,分明是千年難遇的...
    "一百二十七號寧識!"
    測靈殿內,輔教士的唱名聲打斷了長老思緒。寧識踏著青玉台階走上測靈台,腳下金紋流轉的陣法立刻亮起微光。
    殿內百餘名修士屏息凝神。按照慣例,玉鏡會先浮現靈根意象:或青鬆破土木)、或烈焰焚天火)、甚至雙靈根者會出現意象交融的奇景。
    靈力掃過的瞬間——玉鏡紋絲不動。
    輔教士的哈欠打到一半僵住了。他揉了揉眼睛,隻見鏡麵幹淨得像被狗舔過的盤子,連最微弱的靈光都沒有。
    "怎麽沒動靜?測靈台壞了?"輔教士皺眉,正欲揮手讓寧識重測——
    突然,寧識瞳孔驟縮。
    她體內沉寂的靈力仿佛被遠古巨獸的利爪攥住,每一寸經脈都在戰栗。那不是普通的靈力牽引,而像是整片天地突然對她產生了貪婪的食欲,要將她生生吞噬。
    "嗚——"
    測靈殿內,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懸掛的玉符突然靜止,連飄落的塵埃都凝固在半空——這不是寂靜,而是暴風雨前,天地屏息的刹那。
    "轟!!!"
    一道青色颶風如覺醒的蒼龍破地而出,測靈台的金玉磚石瞬間化為齏粉。幾位元嬰長老的護體靈光像蛋殼般脆裂,修為稍弱的弟子直接被掀飛數十丈,撞在結界上濺起血花。
    寧識站在風暴中心,墨發狂舞。
    那風不是風——是千萬柄無形仙劍在嘶吼,是九霄之上的銀河決堤,更是某種亙古未醒的力量,正透過她這具凡軀,向人間投來漫不經心的一瞥。
    "哢嚓!"
    傳承千年的測靈玉鏡炸成漫天晶雪,每一片碎片卻詭異地懸浮著。
    刹那間,整片天地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攪動。測靈台爆發的青色颶風如洪荒巨獸蘇醒,玄極宗七十二峰同時震顫——千年古鬆連根拔起,護山大陣的符文鎖鏈寸寸崩裂,就連懸浮在雲端的浮空殿都被罡風撕開三道裂痕。
    "這、這是..."一位白發真人嘴唇顫抖,"古籍記載的"天傾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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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靈台四周,修為較低的弟子早已被掀翻在地。有人死死抱住石柱尖叫:"測靈玉磚在融化!"隻見號稱能承受元嬰一擊的金晶玉磚,此刻正像蠟油般被風刃層層剝落。
    "天品...風靈根?!"執法長老的驚呼聲都在發顫。整個修真界近萬年來,明確記載的天品變異靈根不過三人 ,而風靈根更是傳說中的傳說——據說上一個覺醒者,曾憑一己之力吹散了東海萬丈波濤 。
    "快結陣!"掌門袖中飛出九道紫金符籙,"不能讓它波及山門——"話音未落,符籙竟被狂風絞成金粉。七位化神期真人聯手布下的禁製,在風暴中脆如薄紙。
    風暴中心的寧識渾身浴血。她每根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恍惚間聽見體內有什麽東西在蘇醒——那感覺就像幼童試圖握住狂奔的龍卷風。
    "混賬..."她咳著血沫罵出聲,"誰家靈根覺醒要人命啊..."最後的意識裏,她墜入某個縈繞雪鬆香的懷抱。
    長汐真人第一個趕到,袖袍還帶著未散的靈力波動:"測靈台千年未損,今日怎會——"
    "天品風靈根。"長泠真人掌心貼著少女後背,精純靈力如涓涓細流渡入,"天賦過高,玉鏡承受不住反噬之力。"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要知道,測靈玉鏡可是用極北之地的萬年寒冰玉所鑄,自玄極宗開派以來,從未有人能撼動分毫。
    長淇真人眉頭緊蹙:"不對,即便天賦再高,玉鏡中的靈力也不該..."他盯著昏迷的少女,聲音漸低,"像是主動認主一般..."
    "當務之急是先救治傷者。"長沅真人看著滿地狼藉,苦笑著搖頭,"此事蹊蹺,需從長計議。"
    話音未落,長泠突然抬眸,清冷的聲音擲地有聲:"即日起,她便是本座親傳弟子。"
    長淇真人眉頭緊鎖,沉聲道:"且慢!這姑娘來曆蹊蹺,方才測靈時我分明察覺到她體內有..."他話未說完,長泠已抬手打斷。
    "師兄多慮了。"長泠真人一襲白衣勝雪,俊美如玉的麵容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寧識的額頭,動作溫柔卻不容抗拒:"我已探查過,她身上並無任何邪術印記,靈台更是澄明如鏡。”
    殿內眾人麵麵相覷。確實,此刻昏迷中的少女除了因靈力暴動而略顯蒼白外,再無半點異常。她身上既沒有可疑的咒印,也沒有任何邪術殘留的痕跡,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長沅真人輕歎一聲:"師兄,我玄極宗自祖師立派以來,向來光明磊落。可這些年來..."他望向殿外略顯蕭索的景致,"因不肯同流合汙,我們已失去太多。"
    長泠將寧識小心地抱起,白衣墨發的俊逸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天賜良才,豈能因猜疑而錯失?"他低頭看了眼懷中少女,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我意已決。"
    長沅真人突然輕笑出聲,手中玉簫轉了個漂亮的弧光:"長泠說得是。既然天賜機緣..."他意味深長地望向山門外翻滾的雲海,"我玄極宗,也該起風了。"
    ……
    寧識艱難地撐開眼皮,頓時被眼前的陣仗嚇得差點又暈過去——好家夥,屋裏烏泱泱站滿了人,活像捅了馬蜂窩似的。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腦仁兒突突直跳。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玄極宗祖墳刨了呢!
    "醒了醒了!"最前排的粉衣少女激動地直跺腳,寧識定睛一看——謔!這不是測靈台前要撕她嘴的那位嗎?這會兒怎麽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道友可算醒了!"某位長老一個箭步衝上來,胡子都快戳到她臉上,"您那靈根..."
    寧識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完蛋,這架勢怕不是要讓她賠測靈台?她偷偷摸了摸儲物袋——裏頭那點家當,怕是連塊玉鏡碎片都買不起...
    寧識剛支起半個身子,就被一隻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按回榻上。那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莫急。"
    聲音清冷似山澗泉,寧識抬眼望去——月白廣袖垂落如雲,來人眉目如畫,正是那日將她從風暴中抱出的長泠真人。隻是此刻這位真人眼底含著三分無奈,倒像在看著隻不聽話的貓兒。
    "我這是..."寧識強作鎮定,嗓子卻啞得厲害。
    "小師妹別怕!"一道洪亮嗓門突然炸響。隻見個劍眉星目的青年一個箭步躥到床前,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我是你大師兄蕭然!你測靈根時——"
    寧識嘴角抽了抽。好家夥,她這還躺著呢,連拜師茶都沒敬,怎麽連"小師妹"都叫上了?
    長淇真人上前一步,衣袖輕拂間帶起一陣清冽鬆香:"寧識,長泠真人已決意收你為親傳弟子。從今日起,你便是玄嶽峰座下弟子。"他側身示意,"還不拜見師尊?"
    長泠真人眸光清淺,聲音如玉石相擊:"事發突然,未及詢問你的意願。"他指尖輕點床榻邊的玉簡,"可願入我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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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識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情形,她敢說不願意?隻得撐起身子行禮:"弟子...榮幸之至。"
    "哈!"藍衣女子突然俯身湊近,腰間銀鈴脆響,"咱們玄極宗千年難遇的天品風靈根,可算讓我見著活的了!"她發間玉簪流轉著水紋靈光,正是玄冰峰長清真人。
    長洪長老笑得胡子直顫:"老夫早說過這丫頭不凡!"他得意地瞥了眼長淇,"相麵時就看出來了。"
    門口傳來酒壇落地的悶響。一直倚門獨飲的玄霄峰長沛真人搖搖晃晃起身,腰間葫蘆叮咚:"長泠啊...這寶貝徒弟要是有個閃失..."打了個酒嗝,"老子拆了你的玄嶽峰!"
    待眾人離去,一直靜立一旁的長懷真人遞來藥碗:"方才那是玄玉峰長汐師叔與玄德峰長沛師叔。"見寧識眼神迷茫,又補充道,"玄明峰長沅師叔今日在閉關。"
    寧識盯著碗裏黑漆漆的藥汁,心想這一堆"長"字輩的誰分得清...麵上卻乖巧應道:"弟子記下了。"
    長泠眸光微斂,指尖輕叩案幾,玉石相擊的脆響在靜室中格外清晰:"天品風靈根千年難遇,縱是放在上古時期,也當屬絕世之資。"他語氣平淡,目光卻如寒潭映月,將寧識每一絲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師父謬讚。"寧識低眉順目,袖中手指卻悄悄掐緊了衣角,"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
    "運氣?"長泠忽然輕笑,廣袖拂過案上茶盞,水紋中倒映出兩人模糊的身影,"那你可知,為何偏偏是本座收你為徒?"
    寧識抬眸,眼底恰到好處地浮起一絲疑惑:"方才師父不是說..."
    "本座說過的話很多。"長泠突然傾身,一縷銀發自肩頭滑落,"比如——"懷璧其罪"。"最後四字被他咬得極輕,卻像柄薄刃抵上咽喉。
    室內溫度驟降。寧識後背沁出細汗,麵上卻綻開明媚笑意:"師父說笑了。弟子區區凡人,哪值得旁人費心算計?"她指尖輕點茶盞,蕩開一圈漣漪,"倒是這茶...再晾就該涼了。"
    長泠眸光一暗。好個滴水不漏的小狐狸!他原想試探這丫頭是否知曉自己身世隱秘,不料她竟以茶喻事,四兩撥千斤地轉了話頭。
    長泠想了想對一旁的男弟子說“楚逸,叫他們進來先見見小師妹吧。”
    屋內進入一男一女,楚逸開口介紹“小師妹,這是你二師姐嶽枝和三師兄邵宇。”
    嶽枝一襲紅色勁裝豔烈如火,腰間配著長劍,對寧識致意“小師妹。”
    寧識未開口,另一個俊秀少年對著她擠眉弄眼“小師妹你現在可是風雲人物啊,咱們以後就是同門啦,我是你三師兄邵宇!我可不可以叫你阿識?”
    嶽枝一掌拍上那人腦殼“閉嘴,沒個正行的家夥。”
    話都讓你說完了,我說什麽…寧識按捺住微抽的嘴角,嫣然一笑“阿識見過幾位師兄師姐,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啦。”
    小師妹又甜又乖漂亮的不像話還知書達理,讓人沒法不喜歡。
    嶽枝抱劍而立,紅衣似火:"玄嶽峰規矩不多,但有一條——"劍鞘突然橫在邵宇脖頸前,"管好你的嘴。"
    邵宇嬉笑著躲開,卻從袖中變出支碧玉簪:"小師妹別理這凶婆娘!這簪子能擋元嬰一擊,就當見麵禮啦!"
    邵宇繼續叭叭:“小師妹你都不知道,因為你,這次宗門選試整一個稀巴爛,到現在測靈台還忙的人仰馬翻呢。”
    楚逸也給了他一腦殼:“師妹你別聽他瞎說,好好養傷就行,別的不用擔心。”
    一番寒暄熱絡過後,眾人離去,世界終於安靜了。
    寧識剛點開玉聽,就被鋪天蓋地的消息糊了一臉——
    《驚!玄極宗測靈台被神秘少女一招轟塌!》
    《獨家揭秘:天品風靈根與長泠真人不得不說的故事》
    《修仙界震動!各大宗門連夜修改招生簡章》
    "......"
    寧識差點把玉聽捏碎。好家夥,這標題黨比魔修的奪魂幡還邪性!她仿佛已經看到小編們邊寫邊流口水的樣子:"修真界的媒體素養真是江河日下..."
    轉念一想,這不正好?原本還愁怎麽釣出暗處的魚,現在可好——她直接把自己掛上了熱搜榜首,還是帶爆字的那種!
    "吱吱吱!"坨坨突然從她衣領裏鑽出,圓滾滾的身子泛著久違的靈光。這小家夥自從進了玄極宗,毛色都油亮了幾分,再也不用啃那些發黴的毒草了。
    "瞧把你美的,"寧識戳著它鼓囊囊的腮幫子,"現在咱可是包吃包住的正式編製了!"坨坨興奮地在她掌心翻了個跟頭,差點栽進茶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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