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孩子胃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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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泠正倚窗煮茶,忽見一道纖細身影踏著暮色而來。寧識步履輕盈,哪還有半點白日裏被揍得東倒西歪的模樣。他指尖微頓——這小徒弟,莫非是來討說法的?
    "師尊。"寧識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發間銀鈴清脆作響,"弟子來學煉氣。"
    長泠挑眉:"不多歇會兒?"目光在她完好如初的臉蛋上打了個轉。
    "弟子..."寧識眨巴著杏眼,活像隻求知若渴的小獸,"心癢難耐。"
    茶香氤氳中,長泠開始講授煉氣要訣。寧識表麵聽得認真,實則腹誹不已——這便宜師父講得比翎月族最古板的長老還囉嗦!為了不露餡,她隻好假裝笨拙地跟著調息,心裏默數著時辰。
    約莫半盞茶後,寧識神識微動。霎時間,滿室靈氣如百川歸海,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淡青色光暈。發間銀鈴無風自動,叮咚聲中,她緩緩睜眼:"師尊,是這樣嗎?"
    長泠手中茶盞一頓。即便知曉天品靈根非同凡響,但這般速度...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具:"不錯。"指尖輕叩案幾,"明日學禦劍。"
    寧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杏眼彎成月牙:"阿識愚鈍,全靠師父教導~"她邊說邊往門口退,活像隻偷了腥的貓,"天色已晚,弟子先告退啦!"
    話音未落,人已經蹦到門外。長泠端著茶盞的手僵在半空,隻見那抹青色身影"咻"地消失在回廊盡頭,隻餘簷角風鈴叮當作響。
    "......"長泠盯著晃動的門簾,突然覺得茶都不香了。這丫頭溜得比他的劍光還快,臨走前那敷衍的一拜,簡直像在說"師父乖,自己玩"!
    ……
    月光如水,坨坨癱在床榻上,圓滾滾的肚皮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活像個裝滿靈氣的皮球。寧識輕手輕腳地擰了帕子,狀若無意道:"既然吃飽了,咱們就早些安歇吧~"
    話音未落,坨坨"騰"地彈起,小爪子拍得床板砰砰響:"吱吱吱!"翻譯:渣主!說好的加餐呢!)它憤怒地鼓起腮幫子,把自己脹成個河豚,連尾巴尖都炸開了花。
    寧識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這團暴走的毛球:"行行行,這就去。"她無奈地戳了戳坨坨的肚皮,"但你要是敢把膳堂吃空——"
    子時的膳堂靜悄悄,坨坨如餓虎撲食,風卷殘雲般掃蕩著備菜。寧識抱臂站在一旁,眼看著三筐靈蔬、五盤肉脯眨眼間消失在那張無底洞般的小嘴裏。
    "夠了!"寧識一個箭步上前,揪住正要撲向儲藏室的貪吃鬼。坨坨在她手裏扭成麻花,委屈巴巴地"吱"了一聲——人家才吃了個半飽嘛!
    "再吃下去,"寧識戳著它鼓脹的肚皮冷笑,"明日全宗都要追查"膳堂失竊案"了。"她順手順了塊桂花糕塞進袖中,"走,回去給你當夜宵。"
    月光下,一人一鼠的影子拉得老長。坨坨扒著寧識的衣襟,小眼睛還戀戀不舍地瞟向膳堂方向,活像個被家長強行帶離零食區的小屁孩。
    “吱吱!”小氣鬼小氣鬼!
    第二天清晨,膳堂大嬸推開門時,整個人都凝固了——昨晚碼得整整齊齊的食材架,現在幹淨得能照出人影。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把大腿:"哎喲!不是夢啊!"
    "我的靈蔬!我的醬肉!我的三筐翡翠白菜啊!"大嬸的哀嚎驚飛了屋簷下的靈雀。她顫巍巍摸向空蕩蕩的灶台,突然發現角落裏躺著根蘿卜纓子,上麵還留著排整齊的牙印——看尺寸絕不是人類能啃出來的。
    長沅長老帶著執法堂弟子火速趕到,羅盤都快轉冒煙了也沒測出半點靈力波動。邵宇師兄蹲在牆角突然驚呼:"長老!這裏有個爪印!"眾人湊近一看——分明是鼠類留下的油漬小腳印,還散發著醬香味。
    "定是成了精的偷糧鼠!"長沅長老捋著胡子斷言。躲在人群裏的寧識拚命掐住懷裏躁動的毛團,坨坨正對著那根蘿卜纓子流口水,小爪子在她袖子裏刨出三室一廳。
    早膳時分,整個玄極宗都飄著怨氣。大師兄盯著碗裏能數清米粒的白粥哀歎:"這米湯...怕是洗鍋水吧?"隔壁桌弟子突然尖叫——他的鹹菜疙瘩上赫然印著個迷你牙印!
    "鼠鼠我啊,最喜歡看他們破防的樣子~"坨坨在寧識腰間錦囊裏得意打滾。寧識默默把裝豬的儲物戒往裏塞了塞,心想今晚得給這貪吃鬼加個禁言咒——畢竟能啃穿玄鐵鎖的靈寵,全修真界怕是獨此一隻。
    養個吃貨靈寵比修仙還難!寧識看著懷裏這個無底洞般的吞金獸,愁得頭發都要白了。自從上次"膳堂失竊案"後,執法堂弟子看誰都像偷菜賊,連她路過廚房都要被盤問三遍。
    "吱吱吱!"坨坨第108次用爪子扒拉她的儲物袋——餓餓!飯飯!
    "祖宗誒,"寧識戳著它圓滾滾的肚皮,"你再這樣吃下去,師尊該懷疑我偷養饕餮了!"
    於是每逢休沐日,玄極宗山腳下總能看到這樣一幕:某位天品靈根天才少女,左手拎著三頭烤靈豬,右手拖著五筐翡翠白菜,腰間還掛著裝滿蜜餞的乾坤袋,活像個移動的菜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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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豬肉的老王都忍不住問:"姑娘,你們玄極宗改行養豬了?"
    寧識麵不改色:"家師...最近在鑽研靈膳之道。"心裏默默給長泠師尊磕了個頭——對不住了師父,這鍋您先背著!
    最絕的是某次,她正鬼鬼祟祟往儲物戒裏塞第十頭烤乳豬時,突然撞見來買酒的邵宇師兄。兩人大眼瞪小眼三秒後——
    "好巧啊師妹!"邵宇恍然大悟,"你也來給師尊買下酒菜?"
    寧識:"......"
    此刻長泠真人正在洞府裏連打三個噴嚏)
    ……
    牲畜行老板正叼著煙鬥撥算盤,抬眼瞧見寧識,頓時笑得滿臉褶子能夾死蚊子:"喲,客官您又來啦!十頭豬給您備好了,誠惠五千下品靈石——"
    "謔!"寧識差點被口水嗆著,"上個月不還四千八嗎?您這價漲得比我禦劍速度還快啊!"她故意把儲物袋晃得嘩啦響,"該不會是看我麵善好欺負吧?"
    老板急得煙鬥都拿不穩了,指著門外告示直跺腳:"天地良心!現在城外妖獸鬧得凶,運豬的車隊都得配三個築基修士護送。"他壓低聲音湊近,"昨兒老李家的豬圈還被掏了個窟窿,您猜怎麽著?整整五頭肥豬,連根豬毛都沒剩下!"
    寧識掏錢的手突然頓住,眼神飄向腰間鼓動的錦囊——裏頭某隻罪魁禍首正打著豬肉味兒的飽嗝。
    "理解理解。"她幹笑著遞過靈石,活像個被宰還陪笑的冤大頭。
    老板邊數錢邊八卦:"客官您家這夥食...莫非是開酒樓的?"
    "哪能啊!"寧識撫著錦囊露出母性光輝,"家裏崽子正在長身體,一頓能吃半頭豬。再加上拙荊懷著三胞胎..."她惆悵望天,"您說這年頭,養孩子跟養饕餮有什麽區別?"
    "哢嚓"一聲,老板驚得踩斷了煙鬥。眼見寧識要走,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喊道:"客官留步!東街新開了家靈獸醫館,專治暴食症——"
    轉過三條巷子,寧識蹲在偏僻肉鋪前討價還價。老板娘掄著剁骨刀冷笑:"小娘子,現在豬肉價比辟穀丹都金貴。要不要?不要後麵還有十個修士排隊呢!"
    老板娘把剁骨刀往案板上一剁,刀尖顫巍巍地晃著:"道人,您這話說的,奴家在這條街上做了二十年買賣,童叟無欺!"她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近,"就昨兒個夜裏,城南老趙家的豬圈,您猜怎麽著?"
    寧識配合地往前傾了傾身子:"怎麽著?"
    "整整八頭大肥豬啊!"老板娘一拍大腿,"連個豬蹄印都沒留下!"她左右張望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聽巡邏的修士說,那妖獸來無影去無蹤,連個腳印都沒留下,就跟..."
    "就跟憑空消失似的?"寧識接話道,手指悄悄按住腰間突然躁動的錦囊。
    "可不是嘛!"老板娘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狐疑地打量著寧識,"道人,您打聽這個做什麽?"
    寧識麵不改色地掏出一塊下品靈石塞過去:"實不相瞞,在下常常有公務往來城內外,您若行個方便,我出行時也好避開。。"
    老板娘頓時肅然起敬,連聲應道:"是是是,城南那片最是嚴重,您可千萬小心..."話還沒說完,就見寧識已經快步走遠,腰間錦囊裏似乎傳來"咕嚕"一聲響。
    ……
    雲起城外本該是商旅往來的熱鬧景象,此刻卻透著詭異的寂靜。寧識沿著官道向南行去,青石板路上連個車轍印都尋不見,隻有幾片枯葉被風吹得打轉。
    往日這個時辰,挑擔的貨郎、趕集的農婦早該把官道擠得水泄不通。可今日莫說人影,連聲犬吠都聽不著。路邊的茶棚空蕩蕩的,一壺茶水還在爐上冒著熱氣,卻不見掌櫃蹤影。
    又行了約莫三十裏,前方突然傳來"撲通"一聲悶響。隻見一個莊稼漢模樣的男子摔在河邊,褲腿沾滿泥漿,正手腳並用地往前爬。他回頭張望時,正巧對上寧識的視線,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踉蹌著又要跑。
    "這位大哥..."寧識話音未落,那漢子已經踩到濕滑的鵝卵石,"哎喲"一聲栽向河麵。她指尖輕彈,一縷清風托住那人後腰,才沒叫他做了落湯雞“這位大哥,何故如此驚慌?”
    那漢子癱坐在地上,雙腿還在不住發抖,聲音都變了調:"南邊鬧妖怪啊!專吃人的那種!"
    他臉色慘白,嘴唇直打哆嗦,顯然被嚇得不輕。寧識看他這副模樣,知道一時半會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位大哥,你先緩緩。"寧識溫聲道,"我也是修行之人,不如你把事情經過仔細說說?"
    漢子深吸了幾口氣,總算平靜了些:"道長有所不知,昨夜南邊幾個村子都遭了殃。我因為送媳婦回娘家,這才躲過一劫。"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現在得趕緊去玄極宗求救,再晚怕是要出大事啊!"
    那漢子說完,踉踉蹌蹌地繼續往城裏跑,嘴裏還念叨著"得趕緊通知仙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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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識眯起眼睛,指尖輕輕摩挲著腰間的錦囊。要是讓這人跑去玄極宗報信,自己私自下山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她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袖中滑出一小撮無色無味的迷魂散。微風拂過,粉末悄無聲息地飄向那漢子的後頸。
    "這位大哥,"寧識輕聲喚道,"你看起來很累啊。"
    漢子剛轉過頭,突然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就倒在了路邊的草垛上。
    "睡會兒吧。"寧識替他整了整衣襟,順手往他懷裏塞了幾塊靈石。
    寧識循著那漢子所指的方向疾行,不多時便望見幾個村落的輪廓。還未走近,一股濃重的腥臭味便隨風襲來,熏得人幾欲作嘔。
    踏入村口的瞬間,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青石板路上散落著支離破碎的殘肢,有的還保持著掙紮的姿態。暗紅色的血跡早已幹涸,在陽光下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像是一幅猙獰的抽象畫。幾隻綠頭蒼蠅在腐肉上嗡嗡盤旋,不時發出令人不適的振翅聲。
    繼續深入,村中的房屋大多已成廢墟。粗大的爪痕深深嵌入土牆,最深處竟達三寸有餘。一處籬笆上掛著幾縷沾血的頭發,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下麵還粘著一塊帶著牙印的碎肉。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混合著某種野獸特有的腥臊氣息,令人胃部一陣翻湧。
    從破壞的痕跡來看,襲擊此地的絕非普通妖獸。那些深達牆基的爪痕,能將成年男子攔腰撕斷的咬合力,無不昭示著來者至少是四階以上的凶獸。
    坨坨突然從寧識懷裏中竄出,原本可愛的身形瞬間暴漲。四隻利爪在地麵留下深深的凹痕,每一道爪印都足有臉盆大小。它警惕地環顧四周,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寧識仰頭看著眼前這座"毛茸茸的小山",忍不住扶額:"寶貝兒,你這體型是打算去給妖獸當活靶子嗎?"
    坨坨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把旁邊一棵小樹掃得東倒西歪——變大超威風的!
    "乖啦~"寧識踮起腳尖戳了戳它濕漉漉的鼻頭,"咱們要低調行事,懂不懂?"
    "吱!"坨坨不情不願地縮了縮,結果一個沒控製好,直接縮成了蒼蠅大小,在寧識眼前嗡嗡亂飛。
    "......"寧識嘴角抽了抽,伸手比劃了個狼犬大小的形狀,"寶啊,咱們折中一下?這麽大就夠用啦~"
    坨坨在空中轉了個圈,噗的一聲變成了威風凜凜的狼犬形態。它興奮地原地轉了三圈——這個size剛剛好!跑起來帶風,打架也不吃虧!
    "這才對嘛!"寧識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腦袋,"以後出門就保持這個造型,記住了沒?"
    "汪!"坨坨響亮地應了一聲,尾巴搖得像個小螺旋槳。寧識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整隻烤乳豬:"獎勵我們最聰明的寶子~"
    坨坨一個餓虎撲食,結果因為體型變小,整張臉都埋進了豬肚子裏,隻剩個圓滾滾的屁股在外麵扭啊扭。寧識忍俊不禁:"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寧識清理幹淨坨坨的爪印,一人一獸繼續搜尋線索,走遍幾個村莊,愣是沒找到一具屍體,妖獸也沒出現,真是奇了怪了。
    "得速戰速決。"寧識蹲下身,從滿地狼藉中挑出幾塊帶著新鮮咬痕的殘肢。坨坨好奇地湊過來嗅了嗅,被她輕輕推開:"別鬧,正幹活呢。"
    指尖蘸著妖獸黏稠的口涎,寧識在樹枝上畫出一道血符。"以血為引,速至四方,尋!"咒語剛落,樹枝突然劇烈顫動,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指向東南方。
    穿過一片枯黃的麥田,一人一獸來到鬆林邊緣。這裏的空氣粘稠得幾乎能掐出水來,鬆針上凝結的露珠泛著詭異的青綠色。寧識剛要邁步,突然"砰"的一聲被彈了回來,額頭頓時紅了一片。
    "謔,還是個硬茬子。"她揉著額頭,掌心凝聚靈力猛地拍向結界。氣浪翻湧間,結界紋絲不動,反倒震得她手腕發麻。第二掌下去,隻激起幾道細微的漣漪,很快又恢複如初。
    坨坨歪著腦袋看她,眼神裏明晃晃寫著"就這?"。
    "看什麽看,"寧識沒好氣地彈了下它的鼻尖,"有本事你來?"
    坨坨優雅地舔了舔爪子,小眼神裏寫滿了"就這?"。它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結界前,輕輕一撓——
    "刺啦"一聲,結界像塊破布似的被撕開個大口子。
    "吱吱吱!"小家夥得意地轉著圈,尾巴翹得老高,活像個考了滿分等表揚的小學生。
    寧識:"......"
    一陣尷尬的沉默中,仿佛有幾隻烏鴉"嘎嘎"飛過。坨坨歪著腦袋,疑惑地看著自家主人突然泛紅的耳尖。
    "咳咳..."寧識戰術性清了清嗓子,"那個...我們坨坨真棒!"她蹲下身,動作誇張地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不過下次記得給主人留點麵子..."
    坨坨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突然"噗"地放了個屁——這是它表達"知道了"的特殊方式。
    寧識扶額:"......"這屆靈寵太難帶了!
    “坨坨就是最厲害的寶子!”投喂半扇老母豬+1。
    寧識默默安慰自己沒事的,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反正坨坨也不會尷尬。
    嗯,坨坨厲害等於我厲害!
    進入鬆林,血腥味比村莊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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