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浮華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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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驚鶴的殘魂虛影雖不及生前萬分之一威能,卻仍讓整座墓室為之震顫。他目光如電,聲若洪鍾:"何方鼠輩,膽敢犯我秦氏祖地!"
沙地魔頓時麵如土色,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老、老祖明鑒!小的隻是...隻是來賞月的!"說著連滾帶爬就要逃命,連辛苦煉製的魔鼎都不要了。
"哼!"
一聲冷哼如驚雷炸響,秦驚鶴袖袍輕揮。霎時間,豐吉山上空浮現一方金色大印虛影,正是傳說中的"玄天印"。金光所過之處,沙地魔連同數千陰兵瞬間灰飛煙滅,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嘭——"
魔鼎應聲炸裂,被吞噬的氣運如百川歸海,重新融入天地。原本搖搖欲墜的宗墓頓時穩固如初。
秦正激動得渾身發抖,連忙整理衣冠,一步一叩首:"不肖子孫秦正,拜見老祖宗!"說著"咚咚咚"連磕九個響頭,大有一副要磕死在老祖宗麵前的架勢。
秦驚鶴嘴角微抽:"......起來。
"都是孩兒沒用..."秦正又補了兩個頭,眼淚汪汪道:"驚擾老祖清修..."
老祖宗無奈拂袖,一股柔力將他托起。這時寧識也上前行禮,難得正經:"晚輩遊醫阿木,見過秦老祖。"
秦驚鶴的殘魂凝視著寧識,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偽裝。他的視線在寧識和坨坨之間來回遊移,沉默得令人窒息。
寧識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心中警鈴大作:這老狐狸肯定看出端倪了!不僅識破她女扮男裝,八成還認出了坨坨的真身——那可是上古神獸聖翎犼啊!
"完了完了..."寧識暗自咬牙,手指悄悄摸向袖中的爆裂符。隻要這老東西要是敢打坨坨的主意,她就立刻炸了這破宗墓,大家同歸於盡誰都別想好過!
滿血複活的誘惑誰能抵擋?更何況是秦驚鶴這樣的大能。寧識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這老家夥吞了坨坨後原地飛升的可怕畫麵。
就在她盤算著怎麽拉著秦驚鶴一起下地獄時,老祖宗突然撫須一笑:"小友助我秦家渡此劫難,老夫便贈你一物,「浮華盡」,望小友慎用之。"
寧識愣在原地,手中的爆裂符差點掉在地上。這劇情走向怎麽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寧識:?????
秦正:!!!!!
墓室穹頂的夜明珠突然綻放出刺目的光華,整個宗墓瞬間亮如白晝。一道流光劃過,寧識隻覺得掌心一沉——那竟是一枚鵪鶉蛋大小的琉璃玉墜,通體流轉著七彩霞光,晶瑩剔透得仿佛能映照人心。最奇特的是,其背麵嵌著一麵小巧的鏡子,鏡麵如水般澄澈,卻又深不見底。
"這、這是..."寧識的指尖微微發抖。即便今日已經曆了數十次驚心動魄,此刻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浮華盡!傳說中的浮華盡!
秦正直接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聲音都變了調:"老祖宗閉關三百年,耗盡畢生修為煉製的...五大神器之首?!"
要知道,這可是連四大宗門掌門都隻能隔著十裏外遙遙參拜的至寶啊!五百年來,不知多少大能帶著稀世珍寶登門求見,就為能遠遠望上一眼這傳說中的神器。甚至有人傳言,得見浮華盡真容者,可頓悟天道。
而現在...老祖居然隨手就給了阿木?
秦正盯著那枚流光溢彩的玉墜,心裏翻江倒海。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偷聽長老們議論——據說浮華盡能照見前世今生,更能...突然壓低聲音)助人渡劫飛升。
寧識捧著浮華盡的手微微發顫。這枚傳說中的神器,可是千年前秦家老祖憑一己之力震懾修真界的至寶——當年那一戰,浮華盡綻放的華光直接湮滅了十二位大乘期大能,讓秦家從此屹立修真界之巔。
"這..."寧識喉頭發緊,隻覺得掌中這枚小小的玉墜重若千鈞。她不過是個來賺外快的遊醫,怎麽突然就得了人家鎮族之寶?
想起方才自己那些陰暗的揣測,寧識耳根發燙——人家老祖宗大氣磅礴,自己倒像個斤斤計較的小人。
"前輩,這..."寧識急得舌頭打結,"晚輩不過是收錢辦事,當不起如此重禮!"
秦驚鶴的殘魂卻含笑搖頭,衣袖輕拂間,浮華盡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寧識眉心:"千年等待,終遇明主。他日若秦家有難,還望小友護持一二。"
寧識識海中頓時湧現浩瀚靈力,如春風化雨般滋潤著每寸經脈。浮華盡在她紫府中緩緩旋轉,散發出溫潤的光華。天際忽有祥雲匯聚,隱隱傳來仙樂之聲——這是神器認主,天地同賀的異象!
秦正望著這一幕,忽然明白了老祖的深意。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遊醫,或許正是秦家未來的...他悄悄看了眼寧識腰間的藥囊)最粗的那根大腿。
神器雖出自煉器師之手,實則暗合天道。唯有天命所歸之人,方能得其認主。
霎時天光乍現,萬丈霞光自九天垂落,將豐吉山方圓百裏盡數籠罩。磅礴的福澤之力如潮水般漫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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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凡人頓覺神清氣爽,病痛全消,山花盛放,群鳥齊鳴,霞光萬丈。
百裏外的玄極宗內,正在議事的長泠真人突然神色大變。他與長淇等人方才還在疑惑豐吉城方向突然消散的魔氣,此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天地異象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長泠真人疾步邁出玄極殿,忽見東方天際霞光流轉,七彩祥雲中隱現龍形瑞氣。他手中拂塵微顫,喃喃道:"《天工寶鑒》有雲:"神器現世,必有龍吟鳳鳴之象"..."
長汐真人緊隨其後,目光如電:"這方位...確是秦家祖地無疑!"他忽而想起什麽,失聲道:"莫不是那件"悟浮生"..."
"荒唐!"長淇真人冷笑打斷,手中茶盞"哢"地裂開一道細紋:"秦方那廝,終日沉溺酒色,何德何能..."
"荒謬絕倫!"長沅真人怒喝一聲,腰間玉佩應聲而碎:“自秦驚鶴羽化登仙,浮華盡便隨其長眠。幾百年來都不曾現世,隻怕早已消失了。”
不出一個時辰,豐吉城神器認主的消息便如野火燎原,傳遍了九州四海。
各門各派聞風而動,問帖如雪片般飛向秦家。有試探虛實的,有示好結交的,更有心懷叵測的,一時間秦家門庭若市。
魔族·滅神殿內
魔君赫戒麵色陰沉如墨,周身魔氣翻湧,殿內溫度驟降。跪伏在地的陰兵渾身顫抖,聲音細若蚊蠅:"啟...啟稟魔君,西護法大人...魂燈已滅..."
"廢物!"赫戒怒喝一聲,手中玉杯瞬間化為齏粉。陰兵還未來得及求饒,便被一道魔氣絞成血霧。
殿內眾魔噤若寒蟬,赫戒猩紅的眸子掃過下首:"這就是你們說的"秦家唾手可得"?"他每說一個字,殿內魔焰便暴漲一分,"折損三位魔將,一位護法,上千陰兵!如今秦家還有神器認主!"
"轟!——"
狂暴的魔氣轟然炸裂,地麵龜裂出數十丈深的溝壑,殿頂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少君赫軻單膝跪地,抱拳道:"父君息怒,兒臣願親赴豐吉城,查明真相。"
赫戒眼中血光暴漲:"查!不惜一切代價!"他五指成爪,虛空一握,"那個被神器認主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墓室內的眾人尚不知外界已因神器認主掀起軒然大波。
一卷泛著金光的玉簡自虛空中緩緩落下,穩穩落入秦正掌心。秦驚鶴的殘魂漸漸透明,聲音卻愈發清晰:"煉器一道,貴在持之以恒。此乃老夫畢生心得,望汝好生參悟。"
秦正雙膝跪地,雙手高捧玉簡,聲音哽咽:"孩兒定不負老祖所托,將秦家煉器之術發揚光大!"
隨著最後一絲殘魂消散,墓室重歸寂靜。寧識摩挲著手中的浮華盡,欲言又止:"那個...這寶貝..."
秦正會意,鄭重道:"阿木無需推辭,既是老祖親賜..."
"誰要推辭了!"寧識翻了個白眼,"我是想問這玩意兒怎麽用!"
秦正:"......"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浮華盡,這件看似精巧雅致的玉墜,實則是一件令整個修真界聞風喪膽的絕世凶器。其名取自"洗盡鉛華始見真"之意。
當年秦家老祖秦驚鶴遊曆四方時,偶然獲得一塊天外奇石。為參透其中玄機,他帶著這塊奇石走遍九州,曆盡人間百態。最終在茫茫大漠深處頓悟天道,耗費畢生心血才煉成這件稀世珍寶。
這件神器的可怕之處在於它能讓人陷入"浮生若夢"的幻境。無論是凡夫俗子還是渡劫大能,一旦被其光芒籠罩,都會瞬間墮入幻境。
在幻境中,中術者會看破紅塵,頓覺人生虛妄,最終在絕望中自絕經脈。更可怕的是,死者的畢生修為都會被浮華盡吞噬殆盡。
修為越高者,受到的折磨越深。越是道心堅定之人,在幻境中掙紮得越劇烈,所受反噬就越重。即便僥幸生還,也會留下難以愈合的道傷,終身無法痊愈。
隨著殺戮的積累,浮華盡會愈發晶瑩剔透,宛如洗盡鉛華的美玉。它不僅能吞噬他人修為,還能將這份力量反哺給主人。但駕馭這等凶器需要極其深厚的靈力修為和堅不可摧的道心。
理論上說,隻要持有者靈力足夠深厚,僅憑這枚小小的玉墜就足以震懾整個修真界。但若修為不足強行催動,輕則靈力枯竭,重則道心崩潰,淪為行屍走肉。
寧識聽完忍不住挑眉:"這麽厲害的寶貝,怎麽不留給自家子孫,反倒帶進棺材裏?"
秦正苦笑著搖頭:"浮華盡殺氣太重,不適合做傳家寶。我們秦家真正的鎮族之寶,是另一件叫"悟浮生"的神器。"
"悟浮生?"寧識一臉茫然,"那又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秦正耐心解釋道:"和浮華盡一樣,悟浮生也通靈性,會自行擇主。但千年來除了老祖宗,秦家隻有一人能駕馭它。"
"據說被悟浮生認主之人,可入玄妙境界修煉,感悟天地至理,修為一日千裏。"
寧識突然福至心靈,眼睛一亮:"那要是有人硬搶呢?"她興奮的說:“就是來一個入室搶劫:‘嘿,缺主人嗎?我可以勉為其難收了你!’”
秦正嘴角抽搐,阿木到底在想什麽?那可是神器,不是路邊叫花子呀喂!
"首先根本搶不走好吧…"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其次,強行催動悟浮生,會因修為暴漲過快而爆體而亡,最後反倒成了它的養料。"
"嘖嘖,"寧識咂舌,"你們家這些寶貝,一個比一個凶殘啊..."
她突然一拍秦正肩膀,信誓旦旦道:"我看你小子有緣,回去我幫你收了那悟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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