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下水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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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坨坨在黑暗中靈活地竄動,很快領著寧識來到後院一處隱蔽的柴房。潮濕的黴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寧識眯起眼睛,透過門縫看到裏麵的情景——
    邵宇被鐵鏈鎖在刑架上,原本素白的衣裙早已被鞭痕撕成碎片,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單薄的身形在黑暗中微微發抖,卻仍倔強地昂著頭。
    "小賤人還挺硬氣?"黑心婆子獰笑著甩動鞭子,那鞭梢浸了鹽水,在空中發出毒蛇般的嘶響,"老婆子今天非要打服你不可!"
    "啪!"
    一鞭下去,邵宇背上頓時皮開肉綻。他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把痛呼咽了回去,隻在喉間溢出一聲悶哼。血珠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肮髒的地麵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啪!"鞭子狠狠抽在邵宇背上,破碎的衣料下頓時綻開一道血痕。婆子見狀愈發興奮,渾濁的眼珠裏閃著惡毒的光:"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就在第二鞭即將落下時,婆子突然渾身一僵。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手中的鞭子"咣當"落地,肥碩的身軀像灘爛泥般癱軟下去。
    邵宇茫然抬頭,淚眼朦朧中看見寧識手持銀針的身影。他鼻頭一酸,眼淚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嗚...小師妹..."聲音又軟又糯,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嬌氣。
    寧識手一抖,差點把藥丸掉地上——這還是那個一劍能劈開山門的邵師兄嗎?她強忍笑意,把藥丸塞進他嘴裏:"師兄先睡會兒。"
    邵宇眼皮越來越沉,臨睡前還不忘嘟囔:"別...別告訴楚逸我哭了..."話音未落,人已經歪倒在寧識肩頭。
    "吱吱!"坨坨邀功似的蹦到寧識肩上,小肚子圓滾滾的,顯然那七八個婆子讓它吃得心滿意足。寧識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輕手輕腳把邵宇安置好,正要離開時——
    廊下突然冒出個陌生丫鬟。這女子麵色慘白如紙,眼下兩團青黑格外瘮人,走路時腳尖點地,活像飄著似的。
    "這位姐姐..."寧識堆起笑臉,遞上飴糖和靈石,"咱們新接的差事是什麽來著?我這記性..."
    "嗬。"丫鬟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冷笑,枯瘦的手指猛地掐住寧識手腕,"就這點東西?"她指甲瞬間暴長三寸,幾乎要刺進寧識皮肉,"你們這些新來的...根本不知道要麵對什麽..."
    寧識眼神一厲,手中匕首寒光乍現,瞬間抵上丫鬟咽喉:"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刀刃一壓,立刻劃出一道血線。
    "你——"丫鬟驚得瞳孔驟縮,卻見寧識手腕一翻,匕首又深三分,鮮血頓時順著脖頸往下淌。
    "我說!我說!"丫鬟終於崩潰,聲音裏帶著哭腔,"同福樓表麵是酒樓,實則是..."她顫抖著壓低聲音,"是專供達官貴人尋歡作樂的窯子!"
    寧識刀鋒未鬆:"說清楚!"
    "每、每個丫鬟每日要拉五個客人上樓..."丫鬟疼得直抽氣,"完得成的,晚上能喝碗下水湯..."她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完不成的...可就不知會怎樣了..."
    寧識聽完消息,笑眯眯地拍了拍丫鬟的肩膀:"多謝告知,辛苦你了。"話音未落,手中匕首寒光一閃,幹脆利落地抹了對方脖子。
    坨坨歡快地撲上去大快朵頤,寧識擦了擦匕首:"嗯,做人嘛,禮數到了就行。"
    回到大廳時,賓客已散去大半。護衛們懶散地靠在柱子上打盹。寧識徑直走向蘇倚川和楚逸,簡明扼要地交代了邵宇的情況和打探到的消息。
    蘇倚川眉頭緊蹙,沉聲問道:"這消息可作得準?"
    寧識連頭都懶得回,隨意擺了擺手:"信不信隨你。"話音未落,人已輕巧地往後廚方向溜去,步履輕盈得像隻偷腥的貓兒。
    楚逸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丫頭..."語氣裏盡是習以為常的縱容。
    晌午時分,眾弟子滿心期盼著能稍作歇息,卻見管事嬤嬤提著鞭子過來,厲聲喝道:"都愣著作甚?還不快去擦洗地板!"
    "這也太狠了吧..."一個年紀較小的弟子揉著咕咕叫的肚子,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蘇倚川不動聲色地挪到人群後方,從袖中摸出幾塊幹糧:"先墊墊。"他壓低聲音道,"別聲張,省著點吃。"
    另一邊,寧識溜達到後廚,正巧撞見嶽枝在劈柴。隻見他——或者說她現在一身粗布短打,束起的發髻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揮斧的動作幹淨利落,活脫脫個英氣逼人的少年郎。
    "哎呦~"寧識促狹地吹了聲口哨,"這位師兄好生俊俏,不知可曾婚配?"
    嶽枝手中斧頭"哐當"砸在木樁上,咬牙切齒道:"寧識!你皮癢了是不是?"可配上她現在這副男兒模樣,連發怒都顯得格外英俊。
    嶽枝一把將寧識拽到柴堆後,臉色凝重得可怕:"聽著,這地方的東西一口都不能吃!"他粗糙的手指在寧識掌心劃了個"人"字,又做了個切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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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識瞳孔驟縮——難怪那些"下水湯"聞著腥氣衝天!她壓低聲音:"師姐是說...那些完不成任務的..."
    "噓!"嶽枝突然捂住她的嘴。不遠處,一個滿臉橫肉的廚子正揪著個散修弟子怒罵:"廢物!連個心肝都切不好!"說著掄起砍骨刀就往那弟子頭上劈去。
    寧識指尖銀光一閃,那廚子突然腳底打滑,砍骨刀"咣當"砸在自己腳背上。趁著混亂,她拉著嶽枝閃進暗處:"師姐繼續。"
    嶽枝聲音發顫:"我親眼看見...他們把人的心肝脾肺...全扔進那口大鐵鍋..."她突然幹嘔起來,"那鍋湯...是給"表現好"的丫鬟喝的..."
    寧識死死拽住嶽枝的衣袖,能清晰感受到她渾身肌肉繃緊的顫抖。那廚子踩著血泊獰笑,手中菜刀還在滴血:"看見沒?這就叫殺雞儆猴!"
    嶽枝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他們根本就是在找茬..."她指著地上那兩具無頭屍體,"方才我親眼看見,是那廚子自己打翻了鹽罐!"
    話音未落,後門突然被推開,兩個雜役拖著具女屍進來,隨意往牆角一扔。寧識瞳孔驟縮——那正是今早被拖走的丫鬟!
    "第七個了..."嶽枝聲音嘶啞,"他們專挑落單的下手。"她突然反手握住寧識,"你發現沒有?死的全是..."
    "外來者。"寧識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她似乎摸清了一些夢境的門路。
    寧識敏銳地察覺到那道令人作嘔的視線。杜廚子正搓著油膩的雙手向她走來,那雙綠豆眼裏閃爍著淫邪的光,仿佛已經用目光將她剝了個幹淨。
    "小娘子..."杜廚子咧開滿口黃牙,酒糟鼻上的黑頭隨著呼吸一張一縮,"來幫廚爺嚐嚐新熬的"十全大補湯"..."他特意在"補"字上咬了重音,肥厚的手掌已經朝寧識腰間摸去。
    嶽枝一個箭步擋在前方,雖然此刻身形比杜廚子瘦小,但氣勢絲毫不減:"把你的髒手拿開!"
    杜廚子不怒反笑,臉上的橫肉擠成一團:"喲,小郎君吃醋了?"他突然壓低聲音,噴著臭氣的嘴幾乎貼到嶽枝耳邊,"等爺玩夠了她,再來疼你..."
    寧識眼底寒光一閃,指尖不著痕跡地撚開一撮粉末。她故作嬌羞地低頭:"杜爺要嚐湯...奴婢正好新學了道"快活似神仙"..."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
    杜廚子頓時骨頭都酥了半邊,暈乎乎地跟著往後院走,完全沒注意到寧識袖中若隱若現的銀針,更沒看見嶽枝悄悄拎起的剁骨刀。
    寧識腰肢輕擺,步履搖曳生姿地朝杜廚子走去,活像條蓄勢待發的竹葉青。她眼尾微挑,朱唇輕啟:"師傅~"這一聲喚得百轉千回,尾音打著旋兒往人心裏鑽。
    杜廚子頓時渾身燥熱,那張油膩的胖臉漲得通紅,喉結不住上下滾動。他渾濁的眼珠死死黏在寧識身上,粗重的呼吸帶著濃重的口臭,嘴角溢出的涎水將衣襟浸濕了一片都渾然不覺。
    "把...把這蘿卜..."他聲音飄忽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肥厚的手掌已經急不可耐地搭上寧識肩頭,粗短的手指正試圖挑開衣領,"切...切成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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