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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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識像扔破麻袋似的把兩人往地上一摜,濺起一片塵土。他蹲下身,用寂聽劍鞘戳了戳陳亮慘白的臉:"陳老弟啊,那老淫賊欺人太甚!"突然一拍腦門,從袖中掏出個粉紅色藥包晃了晃:"要不這麽著吧——"
    她麻利地掰開徐小雲的嘴,作勢要往裏倒藥粉:"給弟妹喂三包合歡散,再把她扔回破廟裏。"劍鞘輕佻地挑起徐小雲下巴:"就憑弟妹這身段,保證讓那老淫賊三天三夜下不了榻!"
    陳亮被氣得直翻白眼,卻又被寧識一腳踩住衣襟:"陳兄別急啊!"她變戲法似的又摸出個藍色藥包:"這兒還有"金槍不倒丸",給你也來兩顆?讓老弟你的‘小竹簽兒’也有點兒用處!"
    說著突然湊近徐小雲耳邊,用全場都能聽見的聲音"悄聲"道:"弟妹放心,這藥我改良過——吃了保證讓那老淫賊的褲腰帶比他的命還先斷!"
    徐小雲朱唇微啟正要咒罵,突然瞳孔劇烈收縮,眼中神采如潮水般褪去,化作一片死寂的灰白。她與陳亮的身體同時詭異地僵直,關節發出"哢哢"的錯位聲,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人偶。
    "嘖,控心咒?"寧識翻了個白眼,寂聽劍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劍花,"能不能換個別的招兒?我都膩了。"她邊說邊閑庭信步般避開徐小雲刺來的毒簪,反手一記劍鞘抽在陳亮膝窩,那窩囊廢頓時跪倒在地,膝蓋將青石板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遠處傳來老羅沙啞的獰笑:"小畜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枯瘦的手指結著古怪的法印,每變化一個手訣,徐陳二人的攻勢就淩厲三分。徐小雲的指甲突然暴漲寸餘,泛著幽藍毒光,竟將寧識的衣袖撕開一道口子。
    "哎喲,新衣裳!"寧識佯裝心疼地咂嘴,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她故意賣個破綻,引得徐小雲撲來時突然旋身,浮華盡幻化出三道殘影。老羅不疑有詐,急忙變換法訣想要操控三人——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寧識指尖彈出一縷青煙,順著控心咒的靈力絲線逆流而上!
    "啊——!"老羅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七竅中冒出縷縷黑煙。寧識趁機箭步上前,一腳踩住他抽搐的手腕,輕巧地奪過那枚碧綠的玉聽。
    隻見她指尖在玉聽表麵連點七下,每一下都激起一道血色符文,最後"哢嗒"一聲輕響,玉聽表麵浮現出幾行小字:
    「以百童怨魂祭幡」
    「大計將成,速辦!」
    "原來如此~"寧識吹了個口哨,劍尖輕佻地拍了拍老羅灰敗的老臉,"多謝老登千裏送情報,這份人情..."她突然狠狠一腳將老羅踹向撲來的徐陳二人,"就拿你的狗命來還吧!"
    三人頓時滾作一團。老羅的控心咒因反噬而失控,徐小雲的毒爪深深刺入他的眼眶,陳亮則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寧識劃拉著老羅的玉聽,表情愈發凝重,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狗咬狗也看夠了,該收場了。"
    她指尖輕彈,一縷靈力精準地打入老羅後心,老羅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寧識卻置若罔聞,反手又是一劍刺入他丹田:"這一劍是替我娘子討的。"她語氣輕佻,眼神卻冷得像冰,"雖然我的娘子讓你個老畜生嚐鮮了。"
    徐小雲的毒爪和陳亮的殺招同時落在老羅身上,這位歸元宗走狗頓時氣絕身亡。
    "多謝二位相助。"寧識懶洋洋地鼓掌,眼神卻冷得像冰,"作為報答..."
    浮華盡突然幻化出兩道銀光,重重擊在徐陳二人後頸。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寧識利落地用捆仙索將二人綁在廟柱上,還特意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在這睡個好覺咯。"她輕笑著往二人嘴裏各塞了顆昏睡丸,"希望醒來時,你們還能記得今天這出好戲。"
    轉身的瞬間,寧識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她望向古井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夜風卷起衣袂,寂聽劍發出清越的嗡鳴,仿佛在催促著什麽。
    "該去會會那些怨魂了。"
    ……
    寧識站在古井邊緣,狂風卷起她素白的衣袂。天際烏雲如墨,雷光在雲層間遊走,將她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古井中的怨氣已然沸騰,黑霧翻湧間隱約可見無數孩童扭曲的麵容,他們無聲地嘶吼著,訴說著生前的痛苦與不甘。
    "我懂得你們的痛。"寧識的聲音如月光般輕柔,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她緩緩跪在井邊,指尖輕觸翻湧的黑霧,"“我既是女子,也曾是孩兒,我知道你們生前遭族人逼迫,鄰裏冷眼,街坊閑言,連死後還要幾次三番被人利用,不得安寧。”
    一滴清淚落入井中,在怨氣中蕩開漣漪:"但這世上還有人記得你們的委屈,還有人願意為你們討一個公道。"
    老羅的玉聽突然劇烈震顫,發出刺耳的嗡鳴聲:「吾等已至」。
    這聲音在狂風呼嘯中格外瘮人,寧識的衣袂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靈力,在老羅布下的結怨陣中快速劃動,將原本束縛怨靈的符文一一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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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債自當血償!"寧識的聲音在雷聲中炸響,她雙手結印,怨靈陣法的紋路驟然亮起猩紅的光芒。無數孩童的怨靈從井中湧出,在她周圍盤旋。"去吧,孩子們!"她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親手結束那些真正傷害你們的人,討回屬於你們的公道!"
    就在怨靈們發出淒厲的尖嘯撲向歸元宗眾人時,寧識迅速布下一道紫色毒障,身形如鬼魅般隱入遠處的陰影。然而當她看清歸元宗為首之人的麵容時,瞳孔驟然緊縮——
    "順欽!"這兩個字幾乎是從她牙縫裏擠出來的。那張熟悉的臉,那雙冷漠的眼睛,和畫像上一模一樣!正是暗害她父親的那個劊子手!寧識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卻渾然不覺。
    漆黑的夜幕下,歸元宗眾人結成的環形戰陣在怨靈衝擊下搖搖欲墜。順欽立於陣眼處,金色道袍在陰風中獵獵作響,臉上帶著令人膽寒的獰笑。
    "區區孤魂野鬼也敢造次?"他袖袍一揮,數十道劍氣將撲來的怨靈絞得粉碎,"你們這些賤民活著時就是廢物,死了也不過是些肮髒的遊魂!"
    怨靈們發出淒厲的尖嘯,井水沸騰般湧出更多黑影。順欽卻愈發張狂,指尖凝聚出一道刺目金光:"當年能殺你們一次,今日就能讓你們魂飛魄散!"他故意模仿孩童哭腔,"爹爹別殺我...哈哈哈,現在知道求饒了?"
    歸元宗弟子們被他癲狂的模樣震懾,戰陣出現片刻紊亂。怨靈趁機撕開缺口,一個渾身焦黑的小女孩怨靈突然撲到順欽麵前。
    "找死!"順欽暴喝一聲,竟徒手掐住怨靈脖頸,"聽說你是被親爹推進井裏的?"他湊近那張扭曲的小臉,"告訴你個秘密——你爹收了我三兩銀子!"
    怨靈們徹底暴走,整個甘泉鎮的地麵開始龜裂。順欽卻踏著七星步在怨氣中閑庭信步,每踏一步就碾碎一個撲來的怨靈:"本座今日就要讓你們知道,螻蟻就算變成鬼——也還是螻蟻!"
    寂聽在儲物戒中震顫嗡鳴,劍鋒與鞘壁碰撞出細碎火花,卻終究無法出鞘示人。寧識的指尖撫過戒麵,能清晰感受到本命劍靈傳來的戰意與不甘——這把曾飲盡仇敵血的凶劍,此刻卻因身份暴露而成了最顯眼的軟肋。
    怨靈們的哀嚎在劍氣中支離破碎,寧識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猛地轉向浮華盡,眼中血絲如蛛網蔓延:"還不出手?!"
    浮華盡的聲音凝成一線傳入她耳中:"那順欽頭頂三尺有紫氣盤旋,是命格未絕。此刻殺他必遭天道反噬。"見寧識瞳孔驟縮,又緩聲道:"你母親忍辱十五年,等的可不是今日這般玉石俱焚。"
    "忍?"寧識突然低笑起來,笑聲裏淬著劇毒,"那我就讓歸元宗嚐嚐,什麽叫求生不得——"她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噴在毒障上,整個甘泉鎮的地麵頓時泛起幽藍磷火。坨坨隱身躍入陣眼,周身炸開毒囊,狂風卷著腥甜霧氣撲向歸元宗眾人。
    歸元宗的劍陣瞬間潰散。弟子們抓撓著喉嚨倒下,皮膚上浮現蛛網狀黑紋。順欽的金冠被毒霧腐蝕得斑駁脫落,他暴退十餘丈,突然抓住身旁弟子擋在身前——那具軀體眨眼間化作白骨。
    紫色的毒霧如活物般在戰場上翻湧,歸元宗弟子們的護體靈光在毒障侵蝕下發出"滋滋"的消融聲。那些被劍氣絞碎的怨靈殘魂,此刻竟在毒霧滋養下重新凝聚——焦黑的小手從地縫中探出,被斬斷的頭顱滾落處蠕動著生出新的軀體,整個戰場仿佛墜入了怨氣沸騰的煉獄。
    "該死的魔族!"順欽的金冠早已歪斜,他踩在出現裂痕的本命劍上,麵目猙獰地咆哮:"本座以三成靈脈為代價助你們破除封印,你們竟敢——"話音未落,一個渾身焦黑的嬰靈突然咬住他的袍角。他暴怒地甩出一道金光,卻見那嬰靈在毒霧中分裂成數十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聲。
    地麵突然裂開巨縫,無數雙蒼白的小手拽住歸元宗弟子的腳踝。順欽眼睜睜看著最器重的親傳弟子被拖入地縫,慘叫聲中傳來令人牙酸的啃噬聲。他瞳孔驟縮,突然抓過身旁重傷的弟子擲向怨靈群,趁著血霧爆開的刹那捏碎遁符:"今日之仇,本座定要魔族血債血償!"
    遠處山崖上,寧識的衣袂在毒霧中獵獵作響。她冷眼看著那道倉皇遁走的金光,指尖輕撫儲物戒中嗡鳴的寂聽劍。毒霧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咀嚼聲,而她的低語比劍鋒更冷:"逃吧...等你知道真相那天,隻會後悔今日逃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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