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貪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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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識十幾載人生裏,林景川是唯一一個對她無限縱容的人,她早將這份特殊看得分明。
唯有在他麵前,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發脾氣,可以胡謅些荒唐話,甚至敢把他的傳家玉佩順走。
這般底氣,全因她吃準了眼前人滿心滿眼都是她。每次見他繃著臉為她收拾爛攤子,寧識心裏都像偷了蜜般發甜。
可這份心意太重,重得她不知如何承接,隻好打著哈哈把話題往歪處帶:"我知道啊~"她故意拖長聲調,指尖卷著發梢,"林大公子貪圖我美色久矣嘛!"
這話說得輕佻,卻見林景川眸光一黯。他忽然抬手,指尖擦過她發間不知何時沾上的沙粒,動作輕得像拂過一片羽毛:"嗯。"他竟應了,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貪圖很久了。"
林景川的目光如暗夜中的火把,一寸寸灼燒過少女精致的眉眼。他修長的手指突然扣住寧識的腰肢,掌心傳來的溫度幾乎要透過輕薄的衣料將她灼傷。
"你要幹嘛..."寧識的聲音帶著輕顫,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林景川的拇指在她腰側輕輕摩挲,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拉近。
林景川的呼吸愈發粗重,灼熱的氣息拂過寧識的耳畔:"阿識..."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你的師兄師姐都這般喚你...我..."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摩挲著那抹緋紅:"讓我也這般喚你可好?"他的聲音裏藏著壓抑已久的渴望,卻又帶著幾分懇求,"別...別拒絕我..."
寧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那炙熱的溫度幾乎要將她融化。林景川的喉結微微滾動,深邃的眼眸中翻湧著複雜的情愫,像是怕驚擾了什麽珍貴之物般,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就在他即將吻上那抹櫻唇的瞬間,寧識猛地抵住他的胸膛。林景川喉結滾動,看著少女慌亂而去的身影,指間還殘留著她腰際的溫度。
"我…我去看看月棲梧!"寧識的聲音飄散在風中,發間的珠釵叮當作響。
林景川站在原地,緩緩鬆開方才扣住她腰肢的手,指尖輕輕摩挲,仿佛還在回味那抹纖細的弧度。他眸色深沉如墨,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
寧識狂奔在隊伍最前方,幾縷散落的發絲黏在泛紅的臉頰上。
雲甘子眯著眼打量她這副狼狽模樣,促狹道:"喲,這茫茫沙漠的,二位是去尋什麽樂子了?怎麽寧道友慌得跟見了鬼似的?"
林景川不動聲色地整理著衣襟褶皺,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著方才碰觸過寧識的指尖:"無妨。"他眼底漾著細碎的笑意,聲音卻一本正經,"不過是有人欠了債想賴賬罷了。"
雲甘子翹著二郎腿晃啊晃,靴尖翹的老高:"哦~"他故意拖長聲調,"該不會是那種要以身相許的"情債"吧?"
"雲甘子!"寧識在前方猛地回頭,散亂的發絲被風吹得胡亂飛舞,"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今天的玉照掛到仙聞頭版一個月!"
……
邵宇四人跟著螢水蚨的幽藍微光匆匆遊回廚區,遠遠就看見眾人已列成方陣。管事的正板著臉清點人數。
兩名身著玄鐵鱗甲的守衛抱臂立於兩側,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掃視著人群。
徐子清四人借著薄霧的掩護,迅速觀察現場布局。發現隊伍按"甲乙丙丁"四組排列,每組服飾略有差異。
"變裝。"路遠低聲道,四人立即從行囊取出備用的丙組服飾換上。他們算準管事低頭核對的時機,借著晨霧彌漫,以標準步伐從側方切入丙組隊尾。
守衛銳利的目光掃過隊列時,邵宇四人已完美融入隊伍。他們保持著廚工特有的微躬姿態,連衣袍下擺沾染的灶灰都與旁人如出一轍。
火光斜照下,四人投在地上的影子與其他雜役的陰影自然交融,看不出絲毫破綻。
管事雙手捧著名冊,腰彎得幾乎要對折,臉上堆起的褶子裏都擠滿了諂媚:"大人明鑒,小的仔仔細細點卯,絕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邊說邊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您看這名冊上的朱砂印都還新鮮著呢"
守衛冷峻的麵容如同玄鐵鑄就,連眼神都未動分毫。
他單手按著腰間佩刀,刀鞘上的寒光刺痛了管事的眼睛:"今夜礦洞進了老鼠,封礦一日。"刀鞘突然"錚"地一聲撞上鎧甲,"若有發現可疑之人提頭來見。"
管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名冊"啪嗒"掉進塵土裏,隊伍中幾個膽小的已經抖如篩糠,褲腳滴下可疑的水漬。
礦洞封鎖的鐵令下,礦奴們依然不得喘息。他們排著蜿蜒的長隊,在守衛森嚴的監視下逐個接受盤查。
突然隊伍前方傳來騷動,幾個礦奴被拖出隊列。守衛從他們襤褸的衣衫中搜出幾粒閃著微光的礦石,二話不說便手起刀落。
鮮血噴濺在排隊者的草鞋上,幾顆頭顱滾落在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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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宇借著人群的掩護,悄悄挪到老廚子身旁。"老哥,"他壓低聲音問道,"雖說私藏是重罪,但那幾人藏的不過指甲蓋大小的碎礦,何至於當場處決?"
老廚子聞言臉色驟變,一把拽住邵宇的衣領。"你瘋了嗎!"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驚恐,"指甲蓋大小?"他顫抖著比了個米粒大小的手勢,"上月整個礦區幾千號人挖出來的精礦,裝不滿兩車!就他們藏的那點,夠砍十次腦袋了!"
老廚子說完立刻鬆開手,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排隊,但邵宇分明看見他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
楚逸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路遠:"喂,行家,能看出那是什麽稀罕玩意兒不?"
路遠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那些布滿蜂窩狀孔洞的岩層:"雷鐵晶..."他聲音不自覺地壓低,"這玩意兒確實稀罕,得是山石常年遭雷劈才能形成。聽說一百座礦山裏也未必能出一處..."
"難怪產量這麽少。"唐小恩湊過來,用氣聲說道,"我聽浣衣坊的王婆子說,這些礦工都是對麵城池投降後被強抓來的戰俘。"
周玲聞言撇了撇嘴:"讓敵國百姓給自己挖礦?這招夠損的。"
楚逸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補充:"而且你們發現沒?這些礦石最後都運往軍器監...你們說,用敵國的百姓挖礦,再用這些礦石造火器去打敵國..."他做了個爆炸的手勢,"這算不算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路遠突然臉色一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有個監工正狐疑地朝這邊張望,連忙裝作在討論今晚的菜譜。
徐子清將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諸位且看,這礦區布局,分明是個倒懸的北鬥七星。"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摸出一張泛黃的皮紙,上麵用炭筆勾勒著歪歪扭扭的星圖:"青銅大鼎鎮守搖光位,重兵把守天樞與天權,而我們所在的夥房,恰好卡在天璣與天璿之間。玉衡至開陽一帶,盡是層層把守的工匠。"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看向自己手腕上那根浸滿汗漬的黑繩,心頭俱是一沉。
路遠麵色凝重,低聲道:"昨夜我探過老礦洞,那裏早已被挖得幹幹淨淨。他們布下這等凶陣,怕是要拿滿礦活人的性命,去祭那青銅鼎中煉製的邪物。"
楚逸聞言,臉色煞白:"這...這莫非是傳說中的七星血祭?"
周玲顫抖著抬起手腕:"你們看這黑繩..."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沉悶的鼎鳴之聲。眾人腕上黑繩竟在皮肉上烙出七星紋路。徐子清懷中的皮紙突然自燃,化作七點星火懸浮半空。
第三日酉時,殘陽如血,將礦區染成一片暗紅。送菜的老馬車上,稀稀落落地堆著些蔫黃的菜葉和腐爛的瓜果,數量竟不足首日的三成。
周玲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死死拽住送菜人的衣角:"這位大哥行行好,單咱們一組就三百多號人等著開飯,這點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啊!"
送菜人猛地一甩胳膊,周玲踉蹌著倒退幾步。
那人陰著臉啐了一口:"前線的仗打得跟爛泥似的,能送來這些已是老爺們開恩!"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獰笑道,"再過幾日,你們怕是連土都吃不上熱乎的!"
這話像一盆冰水澆在眾人頭上。路遠盯著馬車上的爛菜葉,發現上麵還沾著可疑的暗紅色痕跡。楚逸數了數送來的籮筐,臉色愈發難看——比昨日又少了兩筐。
遠處傳來監工們的哄笑聲,他們正圍著新送來的酒壇開懷暢飲。
徐子清注意到,那些酒壇上赫然刻著"祭"字朱印。唐小恩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向礦區中央。
青銅鼎不知何時已被擦得鋥亮,鼎身上的七星紋路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青光。
"不能再等了,北鬥將成。"路遠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殘月初升時,將軍帳下的親信校尉來礦區巡視,監工們忙不迭地設宴款待。酒過三巡,前日那個佝僂的洗碗婆子卻鬼鬼祟祟地摸進夥房,往周玲懷裏塞了個包袱。
"這是......"周玲展開一看,竟是套輕如蟬翼的藕荷色紗裙。
男人們尚在發愣,唐小恩已氣得渾身發抖:"那狗賊竟敢...竟敢要你去陪酒!"她死死攥住周玲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周玲卻出奇地平靜。她褪下粗布衣衫,任由薄紗覆上肩頭。
月光透過窗縫,在她鎖骨處投下細碎的光斑。"方才不是發愁沒法接近雷鐵晶麽?"她將鬢邊碎發別到耳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現下倒有個現成的去處。"
徐子清一把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卻見周玲已取出一支小箭,慢條斯理地插進發髻。"你們在這等著。"她推開柴門,夜風卷著砂礫撲進來,"不必擔心。"
門外傳來監工醉醺醺的吆喝聲,火把的光亮在紗裙上投下跳動的影子。
周玲挎著竹籃扭進帳子,粗布裙擺故意撩起三寸,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腳踝。她鬢邊還沾著灶灰,偏生那對杏眼水汪汪地往管事身上一瞟:"爺~奴家給您送酒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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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手裏的煙杆"啪嗒"掉在地上。這小浪婦平日裏裹得嚴實,今兒個不知怎的,粗布衫子愣是叫她穿出幾分浪勁兒。
"死相~"周玲假意躲開管事摸來的手,卻把竹籃往他懷裏一塞。裏頭新蒸的饃饃還冒著熱氣,襯得她臉蛋也紅撲撲的:"您先墊墊肚子,奴家...奴家去給您溫酒~”
管事一把拽過周玲的手腕,酒氣混著口臭噴在她臉上:"那老婆子說你想漢子想得睡不著?"粗糙的大手直接撕開她衣襟,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讓爺好好疼你!"
周玲被扯得一個踉蹌,後背重重撞在案幾上。"爺...爺別急..."她強忍著惡心,突然嬌聲道:"奴家給您溫了壺好酒..."趁機將沾了迷藥的酒壺往管事嘴邊送。
周玲一腳踹開昏死的管事,迅速將一張泛著幽光的傀儡符貼在他後頸。
那管事頓時如提線木偶般直挺挺坐起,雙目空洞無神。她利落地從管事腰間摸出令牌,閃身隱入帷帳後的陰影中。
手指掐訣輕彈,被操控的管事立即扯著嗓子朝外喊道:"來人!"
一個雜役慌慌張張跑進來,躬身問道:"爺有何吩咐?"
"去請吳督管來喝酒敘話。"傀儡管事聲音僵硬卻不容置疑。
雜役嚇得撲通跪下:"爺,萬萬不可啊!這要是被上頭知道了,非得治您一個結黨營私之罪呀!"
"啪!"管事突然暴起,一掌拍得茶盞蹦起三寸高:"蠢材!誰讓你大張旗鼓去請了?"那聲音忽又壓低,透著股陰森勁兒,"就說...老子有天大的好處要給他..."
雜役被這忽高忽低的聲調嚇得汗毛倒豎,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暗處的周玲唇角微勾,她故意讓傀儡說話時脖頸詭異地左右扭動,那雜役怕是以為管事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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