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組織來勢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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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未散時,司墨的青騅馬已踏碎滿地鬆針。
    沈清歡伏在他寬厚的背上,能聽見他心跳與馬蹄聲重疊的節奏——那是比任何更漏都可靠的安穩。
    "到了。"他低喝一聲,勒住韁繩。
    沈清歡抬眼,隻見山腳處隱著座竹籬小院,青瓦上還凝著夜露,院門前兩株老梅正抽著新枝。
    她記得前日司墨說在城西有處"舊宅",原以為是尋常院落,此刻才發現竹籬後藏著半人高的荊棘叢,院角那株歪脖子槐樹上,還係著根極細的銀線——是暗衛傳遞消息的機關。
    "這是我十二歲隨父親剿匪時建的藏身處。"司墨翻身下馬,伸手扶她,指腹擦過她腕間被馬韁勒紅的印子,眉心微蹙,"委屈你了。"
    沈清歡搖頭,目光卻落在院後那片遮天蔽日的鬆林上。
    鬆針鋪了半尺厚,風過時簌簌作響,倒像天然的隔音屏障。
    她撫上腰間的天音琵琶,弦紋在掌心硌出淺痕——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覺得,這把曾讓她被親姐推下冰湖的琵琶,或許真能成為護她周全的刃。
    "陳郎中來信了。"
    院外傳來暗衛壓低的嗓音。
    沈清歡轉身時,正見個灰衣老者從竹籬外閃進來,正是昨日替她診脈的陳郎中。
    他鬢角沾著草屑,袖中還散著淡淡藥香,卻比昨日更顯急促:"沈姑娘,那批人不是普通江湖客!
    小老兒今早替城西藥鋪送藥,聽見幾個刀疤臉的在茶棚裏嚼舌根,說什麽"天音琵琶能探人心,得手後獻給太後,新皇的心思便如白紙"......"
    沈清歡的指尖在琵琶弦上一扣,發出清越的顫音。
    蕭太後房裏那尊青銅鶴的模樣頓時浮上心頭——原來那老婦早不是要她當樂坊頭牌,是要她這把琵琶當探心的利刃!
    "他們何時動手?"司墨抽出腰間橫刀,刀鋒映得陳郎中的臉忽明忽暗。
    "小老兒套了半壺茶的話,估摸著就在今日。"陳郎中抹了把冷汗,"那為首的趙管家,當年跟著太後打殺過不少前朝舊臣,手段狠辣得很......"
    話音未落,沈清歡突然按住太陽穴。
    她分明沒動琵琶,可那琴弦卻在她血脈裏震顫——是天音琵琶的預知能力又自發運轉了。
    鼻尖湧出血鏽味的刹那,她看見鬆林深處有黑影攢動,聽見粗重的喘息混著鐵器相碰的輕響。
    "他們來了。"她抓住司墨的手腕,"鬆樹林東邊,大約二十人,帶了火折子和短刀。"
    司墨的瞳孔驟縮。
    他反手將沈清歡護在身後,另一隻手迅速解下腰間玉佩,拋給暗衛:"去南邊山坳調伏兵,半個時辰內必須到。"又轉頭對陳郎中道:"您去地窖躲著,鑰匙在門檻下第三塊磚。"
    陳郎中連滾帶爬鑽進地窖後,沈清歡已踩著鬆針往林子裏去。
    司墨要攔,卻見她回頭時眼尾泛紅,像浸了血的桃花:"我要用琵琶引他們入套。"
    鬆針腐葉的氣味裹著她的話音散開。
    沈清歡站在林中空地,指尖輕撥琵琶,那弦音便如遊絲般鑽進每道樹縫。
    她咬著唇,任冷汗順著後頸滑進衣領——這是她第三次用預知能力,小腹墜得像壓了塊磨盤,可當她看見三兩隻鬆鼠從樹杈上探出頭,聽見山雀撲棱著翅膀往林子深處飛時,便知計劃成了一半。
    "把那女的和琵琶帶回去,太後賞銀百兩!"
    粗啞的吆喝撞碎林子裏的靜謐。
    沈清歡迅速退到樹後,正看見個左臉有道蜈蚣疤的中年男人帶著打手衝進來——正是陳郎中說的趙管家。
    他腰間的青鸞羽毛墜子泛著幽綠的光,和前晚院牆上的影子分毫不差。
    "小心腳下!"司墨的低喝混著"哢"的脆響。
    最前頭的打手剛踩上鬆針堆,就被埋在下麵的麻繩絆了個狗啃泥。
    麻繩另一頭係著的樹藤猛地收緊,藏在樹杈上的碎石"劈裏啪啦"砸下來,有個打手額頭頓時見了血,捂著臉慘叫。
    趙管家的臉瞬間扭曲。
    他抽出腰間短刀砍斷麻繩,吼道:"散開!
    見人就殺!"
    沈清歡趁機撥動琵琶,一串急如驟雨的泛音震得林子裏的山雀撲棱棱亂飛。
    鬆鼠們被驚得從樹洞裏竄出,撞得鬆針簌簌落下,倒把打手們的視線全攪亂了。
    司墨借著這混亂繞到側後方,橫刀劈斷兩根碗口粗的樹枝,正砸在兩個舉著火折子的打手身上。
    "放火!燒了林子!"趙管家紅著眼喊。
    沈清歡心裏一緊——她早讓人在鬆樹上塗了鬆脂,這火要是燒起來,怕是要連她都搭進去!
    可下一刻,司墨的刀光已掠過她眼前,精準挑落了打手手中的火折子。
    火星濺在鬆針上,卻被沈清歡提前灑下的濕泥土壓滅。
    "走這邊!"她拽著司墨鑽進灌木叢。
    兩人貓著腰跑了半裏地,回頭時正見趙管家的人被自己布置的絆索和荊棘纏成一團。
    有個打手被藤條勒住脖子,臉憋得紫紅;另一個踩中沈清歡埋的碎石堆,直接滾下了小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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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司墨抹了把臉上的泥,眼底難得浮起笑意。
    可這笑意剛染上眉梢,便被林外傳來的馬蹄聲碾得粉碎——是暗衛去調的伏兵?
    不,那馬蹄聲太密,至少有三十騎!
    "東南方,是蕭太後的飛騎衛!"司墨的刀"當啷"墜地。
    他猛地將沈清歡按進旁邊的土坑,自己用背頂住坑沿,"他們和神秘組織聯手了......"
    沈清歡的琵琶弦在劇烈的心跳中震顫。
    她望著頭頂被踩斷的鬆枝,突然想起前日在蕭太後房裏聞到的沉水香——原來那老婦早把網撒到了這兒。
    此刻林外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趙管家的罵聲混著飛騎衛的號角,像團亂麻纏在她太陽穴上。
    "司墨......"她扯了扯他的衣襟,"我們的伏兵......"
    "暗衛被截了。"司墨的聲音悶在她發頂,"剛才那批是前哨,現在來的才是主力。"
    沈清歡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能感覺到小腹的墜痛正順著血脈往上湧,可更疼的是胸口——她原以為憑天音琵琶能翻雲覆雨,此刻才明白,在蕭太後和神秘組織的聯手攻勢下,她和司墨不過是棋盤上兩顆被盯上的棋子。
    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
    趙管家的笑聲混著飛騎衛的馬蹄聲,像把淬毒的刀劃破晨霧:"沈清歡,你跑不了!
    太後要你的琵琶,更要你的命!"
    沈清歡望著司墨緊繃的下頜線,突然想起重生那日她跪在雪地裏被休時,也是這樣的絕望。
    可這次,她手裏有琵琶,身邊有司墨,還有藏在地窖裏的陳郎中......
    "別怕。"她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輕輕一啄,"我們還沒輸。"
    司墨的瞳孔裏燃起火。
    他抽出腰間最後一支短箭,搭在弓上對準林外——可就在這時,更遠處傳來另一陣馬蹄聲,比飛騎衛的更急、更沉。
    沈清歡的琵琶弦突然自發震顫,她嚐到了鐵鏽味的預知裏,有血,有火,還有個陌生的聲音在說:"青鸞衛出動,活要琵琶,死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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