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後突至危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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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浸不透樂坊的雕花木窗,沈清歡懷裏的琵琶卻比這夜更涼。
    她剛用琴弦絞住神秘首領的手腕,便聽見院外傳來鸞鳳玉佩的輕響——那是蕭太後獨有的步搖聲。
    "清歡,退到我身後。"司墨的血順著她的手背往下淌,浸透了她月白衫子的袖口。
    他明明傷得連刀都握不穩,卻硬是將斷劍橫在兩人中間,劍脊上還沾著方才與神秘首領纏鬥時留下的黑血。
    朱漆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蕭太後著月青翟衣,鬢邊插著朵新鮮的含笑花,仿佛不是來尋仇,而是來賞夜的。
    她身後跟著二十來個勁裝漢子,為首的趙管家手裏提著帶倒刺的鐵鏈,正用舌尖舔了舔嘴角。
    "司小將軍這是何必?"蕭太後的聲音像浸了蜜的絲線,"哀家不過想借那琵琶一觀,清歡姑娘若是肯交出來,哀家不僅不治你們私鬥之罪,還能請太醫院最好的大夫來給司小將軍治傷。"
    沈清歡攥緊琵琶的弦軸。
    三天前她在慈寧宮獻藝,蕭太後摸著琵琶上的螺鈿紋路說"這木料倒像極了哀家年輕時用的那把",轉天樂坊就丟了三個會彈《廣陵散》的藝伎。
    她早該知道,這老婦要的從來不是"一觀"。
    "太後娘娘的慈悲,清歡受不起。"她垂眸盯著司墨胸前的血洞,那裏還在滲著暗紅的血珠,"當年我阿娘被您逼得投了太液池,臨終前攥著這琵琶弦說"莫信貴人諾",清歡記著呢。"
    蕭太後的笑意僵在眼角。
    趙管家已揮著鐵鏈衝上來,鏈頭的倒刺擦過沈清歡的耳尖,在院牆上刮出刺啦聲響。
    司墨斷劍一橫,勉強架住那鐵鏈,卻被震得虎口崩裂,斷劍"當啷"掉在地上。
    "司墨!"沈清歡想扶他,卻被他用染血的手推到身後。
    他背對著她,脊背繃得像張弓:"去樂坊後巷,白璃藏了輛帶暗格的馬車。"
    "你呢?"她聲音發顫。
    "我替你攔著。"他側過臉,眉骨上的血珠落進眼裏,"清歡,你說過要彈《長安月》給我聽...我還沒聽夠。"
    院角突然傳來異響。
    神秘首領不知何時掙斷了半條鎖鏈,正貓著腰往影壁後挪——他方才被司墨刺中琵琶骨,此刻每動一下都疼得悶哼。
    蕭太後的鳳目一冷:"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半數手下轉身追去,院中的包圍圈登時鬆了個缺口。
    沈清歡盯著那缺口,又看了眼司墨發白的唇。
    她咬了咬舌尖,指尖輕輕拂過琵琶第四根弦——這是"天音琵琶"最凶的調子,上回彈時她疼得在榻上滾了三天,月信整整三個月沒來。
    "得罪了。"她在司墨耳邊輕聲說,然後猛地撥響琴弦。
    清越的琴音突然變作尖嘯,像無數根細針紮進人耳膜。
    趙管家捂著耳朵踉蹌後退,鐵鏈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蕭太後的步搖歪了,鬢邊的含笑花被震得散了瓣;就連追神秘首領的手下都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悶叫。
    "走!"司墨拽著她的手腕衝進缺口。
    兩人踩著滿地斷劍和帶血的布片狂奔,繞過堆著菊花的影壁,穿過晾著染坊布料的長廊。
    沈清歡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身後的叫罵,直到——
    "砰!"
    一道黑影從房梁躍下,橫刀攔住去路。
    月光照在刀麵上,映出對方腰間的鎏金腰牌:蕭字令。
    "太後早說過,這小妮子會耍琵琶戲法。"刀疤漢子舔了舔刀刃,"把琵琶交出來,爺讓你們死得痛快。"
    司墨將沈清歡護在身後,呼吸急促得像破風箱。
    他的傷處還在滲血,染得兩人交握的手黏糊糊的。
    沈清歡望著他後頸被血浸透的碎發,突然想起上輩子被休那天,也是這樣的月夜,她抱著被撕碎的和離書蹲在巷口,是個穿玄色錦袍的少年扔給她半塊炊餅,說"哭夠了就起來,日子還長"。
    原來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在護著她。
    "清歡。"司墨的聲音輕得像歎息,"若有機會...替我去看看我娘,她最愛聽《長安月》。"
    "閉嘴!"沈清歡狠狠掐他的手背,指尖摸到他腕間那圈她親手編的同心結,"要去一起去。"
    刀疤漢子的刀已經舉過頭頂。
    沈清歡望著他身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望著蕭太後越發明亮的燈籠,突然笑了。
    她將琵琶橫在胸前,指尖按上最細的那根弦——這一次,她要讓所有人都記住,沈清歡的琵琶,從來不是任人搶奪的玩物。
    "司墨,"她仰頭看他,眼裏有火在燒,"捂好耳朵。"
    刀光落下的瞬間,琴弦震顫的嗡鳴撕裂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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