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探廢墟遇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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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後背抵著焦黑的斷牆,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月光被烏雲遮得隻剩一線,她望著那道黑影的輪廓在廢墟裏來回踱步,喉間泛起鐵鏽味——方才撞翻木牌時,她咬得太狠,牙齦破了。
    那黑影先前掏走琴箱的動作太利落,根本不似普通賊子。
    沈清歡盯著他腰間晃動的銅鑰匙串,突然想起三日前樂坊庫房失竊案。
    當時趙管家信誓旦旦說門鎖完好,可此刻那串鑰匙上還沾著新鮮銅鏽,分明是剛撬過暗格鎖芯。
    她垂眸掃過袖中半露的琵琶弦。
    這把“天音”是母親用最後一口氣塞進她懷裏的,弦身浸過嬰孩臍帶血,能將琴音化作人耳不可聞的聲波。
    隻是上回用它震暈采買嬤嬤時,她足足躺了半月——金手指從來不是白來的,每次動用,都要拿三個月經期換。
    但此刻暗格裏“蕭氏令藏”四個字還在眼前晃。
    蕭太後,樂坊的實際掌控者,連坊主見了都要行叩拜禮的人物。
    母親臨終前說“天音”是蕭氏忌諱,難道這琴箱裏藏著能掀翻蕭氏的秘密?
    黑影突然蹲下身,指尖在焦土上摸索。
    沈清歡屏住呼吸,見他從瓦礫下摳出塊巴掌大的青石板,石板下竟還有個暗格!
    她心跳如擂鼓——這廢墟是十年前被大火燒毀的舊樂坊,母親曾說她就是在這兒出生的。
    原來地下還埋著第二層機關。
    機會來了。
    沈清歡指尖輕輕撫過琵琶第七弦,那是最細的冰蠶絲弦,振動頻率最適合傳遞聲波。
    她閉著眼默數三拍,指尖猛力一勾——不是尋常曲子,而是母親教她的“探魂調”,聲波如蛛網般在廢墟裏擴散,專挑人耳聽不到的頻段。
    黑影的脊背猛地繃緊。
    他霍然轉身,腰間玉佩撞在斷柱上發出脆響。
    沈清歡借著月光看見他後頸那團暗紅胎記——果然是趙管家!
    可趙管家明明三天前還在樂坊替蕭太後清點新到的西域舞姬,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誰?”黑影粗啞的聲音像砂紙擦過石磨。
    他抄起腳邊的鐵釺子,一步步往沈清歡躲藏的方向逼近。
    焦木碎屑被他的靴底碾碎,每一聲都刺得沈清歡耳膜發疼。
    她攥緊琵琶,正想再撥一記聲波,身後突然傳來極輕的衣料摩擦聲。
    “別動。”
    低啞的男聲貼著耳畔炸開,沈清歡渾身一震。
    還沒等她反應,一具溫熱的軀體已經擋在了她身前。
    司墨的玄色披風掃過她的手背,帶著冷冽的鬆木香——是禁軍的熏香,他總說這能掩蓋血味。
    “你怎麽——”
    “閉嘴。”司墨頭也不回,手按在腰間橫刀上。
    他的肩線繃得像拉滿的弓,月光在他下頜投下陰影,“昨夜你翻窗出樂坊時,房梁上的瓦片動了三片。”
    沈清歡這才想起,今早晾衣時在院角看見的半枚靴印。
    原來他跟了一路。
    黑影的鐵釺子已經指到五步外。
    司墨突然抬腳踢飛腳邊的碎磚,“當啷”一聲撞在斷牆上。
    黑影果然中計,轉身就朝聲響處撲去。
    沈清歡趁機撥動琵琶,這次是“破雲曲”,聲波如利刃割開空氣——她能看見黑影的身形頓了頓,鐵釺子“哐當”落地,左手死死捂住耳朵。
    “就是現在!”司墨低喝一聲,橫刀出鞘。
    他的刀光比月光還亮,眨眼間已到黑影身側。
    黑影顯然會些功夫,就地一滾避開刀鋒,反手從懷裏掏出把短刃。
    兩人在廢墟裏纏鬥,斷木殘瓦被踢得亂飛,沈清歡看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司墨的刀傷還沒好利索,上回替她擋刺客時,肋下的傷口還沒拆線。
    “左邊!”她急得喊出聲,指尖又撥了記聲波。
    黑影的短刃偏了半寸,隻在司墨右臂劃開道血口。
    司墨借勢扣住黑影手腕,反剪到背後。
    沈清歡剛要鬆口氣,卻見黑影另一隻手迅速摸向腰間——是煙霧彈!
    “小心!”
    白煙騰起的瞬間,司墨將沈清歡護在懷裏轉身。
    等煙霧散去,廢墟裏隻剩地上那截被扯斷的玉佩流蘇。
    沈清歡蹲下身撿起,流蘇尾端繡著朵並蒂蓮——這是蕭太後宮裏女官的常用紋樣。
    “追?”司墨抹了把臉上的煙灰,橫刀還在滴血。
    沈清歡搖頭,目光落在方才黑影挖掘的青石板上。
    她蹲下身,指尖沿著石板縫隙一推——暗格裏果然躺著張泛黃的紙,上麵畫滿奇形怪狀的符號,像鳥又像篆文。
    紙角有塊焦痕,隱約能看見“七月十五”四個字。
    “這是……”司墨湊過來看,“像樂坊的曲譜,但符號不對。”
    沈清歡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符號,突然渾身一震。
    她想起母親臨終前在她手心畫的圖案,和這紙上的“∮”狀符號幾乎一模一樣。
    “天音琵琶能預知情緒,或許這些符號是……”她頓了頓,抬頭時眼底閃著光,“是藏琴的地圖。”
    司墨將紙條小心收進懷裏,刀鋒在青石板上劃了道記號。
    “明日我去太學找陳博士,他研究古文字二十年。”他轉頭看向沈清歡,目光軟了些,“你回樂坊,白璃該等急了。”
    沈清歡摸著發間的銀簪,那是母親留下的最後信物。
    風卷著焦灰掠過她的臉,她望著遠處官府的燈籠光,忽然笑了。
    “司統領,”她將琵琶背帶緊了緊,“等查清這些符號,我要讓蕭氏欠我母親的,連本帶利還回來。”
    司墨的手指在刀鞘上敲了敲,沒接話。
    但他轉身時,披風下擺掃過沈清歡的腳尖——那是隻有她能看懂的暗號:我信你。
    兩人踩著月光往樂坊走時,沈清歡摸了摸小腹。
    果然,熟悉的鈍痛開始翻湧——剛才用了兩次聲波,這個月的月薪怕是要提前了。
    但她望著司墨背上的刀光,又覺得這點疼算什麽。
    畢竟,她等這一天,等了兩輩子。
    而暗格裏那張紙條上的符號,正隨著司墨的腳步輕輕晃動,像極了母親臨終前哼的那支小調——那支她一直沒聽懂的,藏著秘密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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