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暗器危機巧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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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內的檀香被穿堂風卷得亂轉,沈清歡的耳尖還嗡嗡作響——方才那聲破空之音她太熟悉了,是寧王府暗衛慣用的“追魂羽”,淬了見血封喉的毒,專破軟甲。
她抬眼時,七枚青黑暗器正擦著皇帝龍袍前襟飛過,離禦案上的茶盞不過三寸。
皇帝嚇得踉蹌後退,金絲繡的九龍靴踢翻了腳邊的炭盆,火星子劈啪濺在沈清歡月白裙角上。
“白璃!東牆那幅蜀錦簾!”她嗓音清亮得像碎玉,右手死死攥住琵琶弦,指甲幾乎要掐進檀木裏。
白璃本縮在柱後,聞言手指在腰間繡囊上一按——那是她們約定的暗號。
她跌跌撞撞撲向東側窗,素白的繡鞋踩過滿地茶漬,手腕猛地一拽,半幅繡著百鳥朝鳳的蜀錦簾“嘩啦”垂落,正好擋在皇帝與暗器之間。
沈清歡的琵琶弦應聲而響。
“天音琵琶”的音色本就清越如鶴唳,此刻她運足內力撥動“宮商角徵羽”五根主弦,琴音陡然拔高,竟在暖閣內凝成無形氣牆。
最後一枚“追魂羽”擦著蜀錦簾的金線飛過,尾羽被音波震得打了個旋,“噗”地釘進沈清歡身側的檀木柱裏,離她咽喉不過半寸。
“護駕!”秦侍衛的刀光劈開刺客陳九的短刃,兩人在滿地狼藉裏滾作一團。
陳九腰間的黑布滑落,露出繡著玄色蟒紋的暗衛腰牌——和寧王府密室裏那幅龍袍上的繡工,分毫不差。
沈清歡的後背浸出冷汗。
她早該想到,寧王借為太後賀壽之名獻的“祥瑞琵琶”是個局,可誰能料到,刺客竟混在獻藝隊伍裏,選在她為皇帝獨奏時行刺?
“姑娘!”白璃撲過來時,沈清歡正盯著自己指尖——方才為了撥弦震偏暗器,她的指甲裂了道縫,細如發絲的血珠正滲出來。
而那枚擦過她指尖的“追魂羽”尾羽上,還凝著半滴暗青色的毒。
“有毒。”白璃的手指在她掌心急劃,聾啞人的手語又快又重,“我前日在寧王府繡房見過這毒,三息攻心,七步喪命。”
沈清歡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
她摸向懷中的藥囊——方才讓王公公去請張太醫時,她已暗中塞了張紙條:“若見血,取冰魄草煎水,配三顆赤朱丹。”可此刻藥囊裏的瓷瓶還安安穩穩,顯然王公公還沒趕到。
“清歡!”
門簾被人猛地掀開,冷風卷著雪粒灌進來。
司墨的玄色鎧甲上還沾著未幹的血漬,腰間的橫刀未收,刀鞘撞在門框上發出悶響。
他一眼掃到沈清歡染血的指尖,瞳孔驟縮,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鐵手套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
“張太醫呢?”他轉頭吼向王公公,聲線裏帶著她從未聽過的顫抖,“滾去催!”
王公公跪在地上直磕頭:“奴才這就去!方才太醫院說張太醫在禦藥房配安胎藥,奴才這就——”
“不必。”沈清歡反手按住司墨手背,疼得倒抽冷氣,“我彈琵琶時用了音波震毒,毒血被逼到指尖了。”她另一隻手抓起案上的茶盞,仰頭飲盡半盞冷茶,突然對著滲血的傷口用力一咬。
司墨的呼吸驟然停滯。
他看見她雪白的貝齒咬進自己指尖,血珠混著唾液順著下巴滴落,染髒了月白的衣領。
可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像寒夜裏的星子:“毒在表層,我能逼出來。”
“瘋了。”司墨低咒一聲,突然扯下自己的玄色披風裹住她,大掌按在她後心,渾厚的內力順著經脈灌進來。
沈清歡隻覺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順著指尖傷口往外湧,那點暗青的毒血果然慢慢變成了鮮紅。
“陳九!”秦侍衛的斷喝打斷了兩人。
被製住的刺客突然狂笑,口中溢出黑血——他竟服了毒!
沈清歡猛地掙開司墨的手,踉蹌著撲到陳九麵前。
她沾血的指尖捏住刺客下巴,另一隻手扣住他喉結:“寧王的兵符藏在慈恩寺第幾重塔?”
陳九的瞳孔已經渙散,卻還是扯動嘴角:“沈...樂女...你以為...救了皇帝...就能...當樂姬?寧王爺的玄甲軍...已經——”
“他要咽氣了!”張太醫提著藥箱撞進來,被滿地狼藉絆得險些摔倒。
沈清歡卻已經鬆開手,她望著陳九漸漸冷去的臉,耳邊回響起方才那句沒說完的“玄甲軍已經”——寧王府養了十年的玄甲軍,終於要動了?
“清歡姑娘!”張太醫掀開她的衣袖,銀針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毒雖逼出大半,還是要紮針清餘毒。”
沈清歡任他施針,目光卻落在秦侍衛從陳九身上搜出的密信上。
信箋邊角染著暗紅,是寧王府特有的灑金箋,上麵的字跡她認得——是寧王最信任的幕僚代筆:“子時三刻,借賀壽之名,清君側。”
“清君側?”皇帝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方才還嚇得腿軟的帝王此刻扶著禦案站起,龍袍雖亂,眼底卻燃著冷光,“好個寧王,聯著北境的胡騎,養著暗衛,現在連玄甲軍都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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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哆哆嗦嗦捧來參茶:“陛下,司統領的禁軍已經守住玄武門,劉將軍的邊軍也快到了。”
“不夠。”沈清歡突然開口。
她的指尖還在滲血,卻將密信遞到皇帝麵前,“玄甲軍擅長夜襲,慈恩寺離宮城不過三裏,若他們借著賀壽的車隊混進城——”
“不可能!”王公公急得直搓手,“所有賀壽車隊都在城外接應,由司統領的人嚴查過。”
司墨卻突然攥緊了腰間的橫刀。
他望著窗外飄雪,聲音像浸了冰:“今日西市有二十車壽禮,說是江南織造局的錦緞。”
沈清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三日前在寧王府看到的賬冊,最後一頁記著“二十車玄鐵,借錦緞名義入長安”——玄甲軍的鎧甲,正是玄鐵所鑄!
“司統領!”秦侍衛突然從殿外跑進來,盔甲上落滿雪,“西市方向傳來馬蹄聲,像是...像是整支軍隊!”
暖閣裏的燭火猛地一跳。
沈清歡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摸了摸懷中的天音琵琶,琴身還留著方才彈奏時的餘溫——這把琴能預知人心,卻預知不了玄甲軍的鐵蹄。
司墨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還帶著鎧甲的涼意,卻將她的手指攥得發燙:“我去調禁軍。你...留在皇帝身邊。”
“不。”沈清歡抽回手,將琵琶塞進他懷裏,“玄甲軍要的是皇帝的命,我在,他們投鼠忌器。你帶秦侍衛去西市,我讓白璃去通知劉將軍——”
“清歡!”司墨的聲音裏帶著少見的焦躁,“你中了毒,方才又用了琵琶...你知不知道每次用這琴要耗三個月經期?”
沈清歡笑了。
她望著他泛紅的眼尾,突然踮腳在他臉頰上印了個吻。
血珠沾在他臉上,像朵紅梅:“司統領,你說過要護我周全。現在,換我護你身後的長安。”
殿外的更鼓聲突然變了調。
白璃扯了扯她的衣袖,掌心劃著:“西市方向,火光。”
沈清歡望著窗外翻湧的陰雲,突然想起寧王府密室裏那幅龍袍上的朱紅——原來不是龍紋,是血。
“王公公。”她轉身看向嚇呆的老太監,“去取我的妝匣,把那支嵌著東珠的步搖拿來。”
皇帝突然笑了:“朕倒要看看,寧王爺的玄甲軍,能不能破了朕的金鑾殿。”
可沈清歡知道,真正的危機才剛開始。
她望著白璃匆匆跑向偏殿的背影,聽著殿外傳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突然想起陳九死前那句沒說完的話——
“寧王爺的玄甲軍,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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